驸马爷你休要碰我/试婚格格上位记(46)

作者:何灼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只要楚儿妹妹无事便好。

沈恒也知这样一来,楚儿就彻底被推倒梁千翊身边了,而他一个身无长物的书生,拿什么去跟在西疆就战功赫赫的梁千翊争,他心下苦楚无从说起,只能目送着楚儿的身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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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不过四五里地的香峰山腰,静幽寺大殿里,僧侣们刚刚用完午膳,都坐在佛像之下,双手合十,静心诵经。

静幽寺不似京郊外那些香火鼎盛的寺庙,这些鲜有达官贵人至此烧香拜佛,来的不过都是些附近的乡民百姓罢了。

殿里的诵经声传出佛堂之外,齐齐整整,殿外的香炉里,袅袅青烟直上云霄。

这寺里虽然香水不旺,地处偏僻,但寺庙的规模倒是修建得不小,大殿旁边紧挨着一众偏殿,在离山门最远的偏殿里,只有两个年幼的小和尚守在殿门前,殿里供着佛像,再无他物,只是佛像后面有一道暗门,平时无人知晓,暗门后面一间净室,净室布置得清静雅致。

坐塌中间的棋盘上,一局鏖战胜负尚未分晓。

坐在左首是被贬黜到南方多年的当今旭亲王,他本是先太子齐祐的嫡子,齐祐去世之时,他尚未成年,等二皇子齐寅一登基,便找各种机会寻他不是,要将他贬为庶人,幸好当时梁千翊祖父田丞相还在朝中,联合多位老臣力保住他的王位,并寻机请求圣旨,将他遣往南房不毛之地,齐寅见拗不过众臣,只好作罢。

他当年在宫中之时,便与经常随父亲入宫的梁千翊相识,俩人多年旧交,后来他父亲皇太子突然暴毙,先帝本是属意穿储位于他,但因为当年他还年幼,便在遗诏中册立田丞相为辅政大臣,可惜二皇子齐寅狼子野心,将先帝遗诏移花接木,篡改遗诏,将先帝传位之人改为自己,这一段故事,旭亲王直到梁田氏死后,亲眼看到梁田氏临死前从宫中偷偷传出的密信才得以知晓,可惜自己已经被贬黜到了南方,田丞相也垂垂老矣,田丞相之婿良王,不光被齐寅夺妻,还被赶出了京城,梁田氏田臻之死,对良王打击甚大,良王乃一代忠臣,一来为了效忠先帝,二来也因梁田氏的去世,一直以来,暗中与流落南方的旭亲王互通有无,谋划大事,梁千翊因其母遗言,对此事态度一直都不明朗,如今他突然来信求访,旭亲王立马悄然赴京,与梁千翊会面。

他手执一枚白子,眼看着棋局局势波诡云谲,下一枚子如何落下,关系到棋局胜负,他眼神依旧平静淡泊,眉眼一抬,凝视着对面的男子,神情虔诚道:“梁兄,我蛰伏多年,一直在南方韬光养晦,只等良机将先帝遗诏公布天下,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但齐寅此人已篡权多年,根基深厚,夺位之路,凶险万分,若贸然行动,不仅不能了却先帝夙愿,就连你我项上人头,都保全不住。”

说罢,他手中白子已然轻轻放在棋盘上。

“先帝当年离世前,对我寄予重望,只可惜当时年幼,未能如他所愿,反被奸人所害,我多年潜心修学,只待重夺大权那一天,我孑然一人,如今已无牵挂,只是此事一起,必然牵扯到你和良王殿下,你若有一丝犹豫,万不可随我一起冒险行事。”

对首的梁千翊举棋未落,他神情淡然道:“我当年也曾答应过母亲远离朝堂,可世事难料,形势逼人,如今看来也无法实现诺言,实属被逼无奈,如今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无能,当年我母亲被逼殒命,此番杀母之仇至今未报,此番行为,一来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来亦是为了报我杀母之仇,我已下定决心,蕴兄好意,属下心领了,属下已安排妥当,只等夺回先帝遗诏,届时将公告天下,蕴兄请勿多言。”

言语之间,楚儿那袅袅倩影突然映入心头,尽管多日未曾见她,但她的名字,始终在心头萦绕。

那日在江府门外,眼见着江府的残破落败,若不是因为皇帝听信谗言,楚儿至今还是一位娇养在深闺中的京城贵女,她天性纯真活泼,本就不该经此辗转坎坷。

但若没有这一遭,又如何遇得上自己。

旭亲王深明大义,德行端量,若他执掌大蕲朝政,江尚书的案子,也能重新审理,江家沉冤得雪,楚儿,便又可以重回江府,做她明媚无忧的尚书千金了。

一瞬间有些失神,梁千翊手中黑子犹未落下,旭亲王丝毫不知对首平日里威严自矜的梁千翊,心中那百转千回的一番情思。

☆、刑监司

棋子落下,棋局又有了新的变化,旭亲王的心思却不在棋局上,他欲言又止,似有话要说,梁千翊冷眼旁观,视线并不离开棋盘,亦不出声。

“你与五公主赫月的婚事,虽是你不情愿而为之,但已然成婚数月,你若为了她,心有顾忌,本王也能理解——。”旭亲王终是没忍住开了口。

“蕴兄不必介怀,我与她之间的婚事,从一开始,便不作数。”未等旭亲王口中的话说完,梁千翊出言打断了他。

旭亲王心中石头落了地,但他从来未见梁如此厌恶一人,又揣度思忖一番,真心实意道:“梁兄放心,等本王基业事成,若有贤良淑女,定会为你另行赐婚,京城中不论哪房名门女子,只要梁兄看中,本王定当为梁兄撮合姻缘。”

梁千翊眉毛一挑,神色中似有不耐之意。

旭亲王心中疑窦顿生,一提到儿女姻缘,梁千翊似并不感兴趣,他本是文采武艺兼具的才子,人品相貌,不管是在西疆,还是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这样的出色男子,不管哪家金枝玉叶,都会上赶着求娶。

正沉默之际,偏殿外面小沙弥在门外叩门,文武在旁神色焦急,得了应声,惶惶然便疾步进来,凑到梁千翊耳边低语一番。

只见梁千翊神色一变,原来深沉笃定的眼神中,竟激起几分担忧的波澜,不过随即那不安一闪而逝,梁千翊又恢复了那一副稳如泰山般的镇定和有条不紊的气场。

“府中突遇急事,属下需立即回府运筹应对,多有唐突,蕴兄请多担待,至于刚才所言大事,蕴兄静候佳音,属下必给蕴兄一个交代。”此言一落,梁千翊已起身站起,他身上的雪白祥云纹长袍衣角扬起,扫过棋盘。

未待旭亲王口中“梁兄请自便”的话落音,梁千翊已经大踏步向殿外走去,文武紧随其后。

寺庙内钟鼓响起,梵音靡靡,一片安静祥和之中,旭亲王眼看着梁千翊的背影离开,他面前一盘残棋,只觉今日梁千翊非同往常,梁千翊在西疆那片疆域身经百战,向来处事不惊从容镇定,为何今日突然如此仓促离去,又回想起方才梁千翊身边的侍从文武凑近来口中低声所说之事,听不太真切,只听到姑娘和公主寥寥数语。

旭亲王随即一副了然的神情,一提到赐婚二字,梁千翊似乎十分反感,怕已是心上有人,此次突然离开,定是与哪位姑娘有关。

到底是哪家姑娘如此有幸,能得到千年寒冰般人物梁千翊的钟情,实属纳罕。

香峰山的山道上,因已入冬,步道两旁只余一些枯枝,冬日的山涧中人烟稀少,树影之中,梁千翊高大的身姿若隐若现,他脚下步伐极快,快步朝山下驿站走去。

“到了驿站,吩咐下去,带一队咱们自己人,去刑监司。”梁千翊发号施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文武迟疑了一下,还是低下了头道:“是,不过——。”

虽然良王的支援大部队早已从西疆启程,但西疆距京城路途遥远,大军还未入京,若此时只身前往刑监司,贸然去救楚儿,若皇帝齐寅怪罪下来,来一个先发制人,先拿住梁千翊的把柄,只怕之后的计划会出纰漏。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树林中起了风,满地的枯叶随风舞起,更显萧瑟,文武战战兢兢,他觉察出自家主子此时身上的暴戾之气正盛,赫月为难了楚儿,使他家主子震怒如此,他自知自己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原来楚儿在他家主子心目中,已经有了如此重量。

文武忐忑不安,只知此去凶险,但他家主子依然是铁了心,要去淌刑监司这趟浑水。

**

刑监司外,诸多守卫把守,黑漆铁门之外,数个兵士手握长矛,在月夜下站立守卫,一排火把熊熊燃起,兵士们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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