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你休要碰我/试婚格格上位记(22)

作者:何灼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江楚儿坐在这屋里的太师椅上,揉着刚才撞到木箱上的右脚,心里各种酸涩嫉妒不断发酵翻滚着。

“好你个梁千翊,见色忘义的无耻之徒,没工夫救人,倒有功夫去和什么凤啊玉啊的一起喝酒。”

正自己嘀咕着,门吱嘎一声被打开,翠缕走了进来。

“小姐,你下午跟我说让我典当了那镯子,便来县衙找你,可真是让我一番好找,这偌大个南房县,竟然连个像样的典当铺子也没几家,我跑了不少路,挨家挨户地询价,这里穷乡僻壤,铺子里的老板大都不识货,要么就是存心压价,上好的羊脂白玉手镯,居然最贵也就给我二两银子,我依小姐的,忍痛把那镯子典当了,唉,要不是为了那个冯晚娘,咱们何至于此。”翠绿嘴里不住埋怨。

见江楚儿也不则声,拉着脸坐在那太师椅上揉脚,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便道:“小姐,你方才说那什么凤啊玉啊的?咱们又有什么姑娘来了吗?还是我说,这二两银子,给冯晚娘的爹爹安葬一番,怕是不太够,要不然,实在不行,咱们再去找找驸马爷,他位高权重,又有钱,跟他服个软,说几句好话,指不定他动动手指,这个忙,也就帮了。”

“别提他了,他要有这份好心,中午那会儿,就不会给我钉子碰了,无耻之徒见色忘义,也就空有一副好皮囊,我死也不会去求他。”江楚儿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翠缕瞪着眼珠子看着江楚儿,不知她为何如此生气,只当还是因为中午的事情。

可这小姐嘴里念叨的什么无耻之徒见色忘义,她实在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门外有伙计又来敲门,送来一桌子菜,伙计垂手道:“县令大人吩咐了,姑娘好生在此歇息,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

江楚儿看那满桌子的珍馐佳肴,此处百姓过得如此拮据困顿,没想到这县衙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前院里不知此时到底什么光景,恐怕是良辰美景,佳人在侧,江楚儿无情无趣地随便用点晚膳,便熄灯睡下。

第二日竟是个雨天,一夜辗转反侧,江楚儿在床上听着那窗外屋檐水滴在树叶上的声音,心里想着糟了,便从床上一骨碌坐起。

☆、沾雨桂花

“翠缕,把那箱子里的油纸伞带上,一会儿咱们去找晚娘,昨夜下了雨,不知道那破庙会不会漏雨也说不定。”江楚儿一边系上衣服上面的盘扣,一边从床上下来。

推开偏房门,只见院子里地上濡湿一片,昨日下午过来,便闻到一股异香,清新扑鼻,又绵远悠长,只觉得以前在哪里闻到过,今天仔细端量这院子,才发现院中间一颗好大的金桂树,这树只在南方多见,北方甚少种植,以前在金陵外祖母家的花园里常见,在京城这些时日,少有机会赏得。

金桂开得正灿烂,满树淡黄色细小的花骨朵儿,一簇一簇,被雨打湿,更显娇嫩,翠缕从背着包袱从房中走了出来,回身锁好门,把那一把画着水墨山水的油纸伞在江楚儿头顶撑开。

“小姐,东西都带好了。”翠缕道。

两人踏上园中的小径,经过那树下,江楚儿的杏黄色软缎鞋踩在那地上沾着雨水的桂花上,江楚儿抬头一看,只见那桂花树后好像有人站着。

一身着靛蓝色长袍的男子站在那里,背对着这棵树,江楚儿顿住脚步,只怔怔地看那身影。

那男子缓缓回过头来,英俊的脸上,眉头轻轻蹙着,是沈恒。

江楚儿只觉心口子空落落一下,竟有些不知所以的失望,来人不是梁千翊,他昨夜一夜春宵,好不快活,今早肯定酣睡过了头,哪有功夫来她这偏院。

细想一下,江楚儿只觉没趣,刚好她又不愿再与来人有纠葛,便冷下脸,回头加快脚下的步子。

“楚儿——。”

身后的沈恒唤她的名字,江楚儿一滞,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楚儿且慢,当日在江府里一别,多日不见,你明明姓江,又为何自称姓林,到这都尉大人身边来?”沈恒的声音里带有一丝焦灼。

听他提到自己隐瞒身份的事情,怕从他嘴里泄露出去,江楚儿倒不好置之不理了,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

“敢问一声沈大人,你我早已无瓜葛,为何又要来抓我的把柄,管我的私事呢?我姓林姓江,已经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江楚儿忍住心中不忿,语气冷清又带着距离。

沈恒跟了过来,他的眼神里竟带有一丝怜惜和愧意,江楚儿别过脸去,不去看他。

“楚儿,你对我深有误会,我问你为何改姓,不是要捉你的把柄,我知道你怪我,江尚书蒙受了不白之冤,我们沈家并未伸出援手,只顾自保,实在有愧当年两家世交多年的老交情了,只有我也有苦衷,只是你不明白而已。”沈恒脸上的愧色更浓了。

江楚儿喉头哽咽住,她强忍住鼻酸,只轻描淡写道:“好不好的,提那些过去的事做什么,你好自为之,咱们就当从未认识过罢了。”

“楚儿,我有诸多难言之隐,只是无法一一道来,只是你为何出了江府,却进了驸马府里?楚儿你听我一言,这位驸马不是一般人,他身世坎坷心思深沉难以捉摸,你留在他身边,怕是并不安全,还是早日找个机会,离了他身边,我给你在京城买一所宅子,你且在那里住下,若是不喜欢京城,你要回金陵,也不是没有法子,我替你在南方都打点好,你是想去你外祖母家,我找人送你过去。”沈恒见她态度决绝,一口气便说出这一席话,语气急切。

江楚儿有些失神,她沿着伞檐看了出去,对面的男子没有打伞,无措地站在金桂树下,蒙蒙细雨濡湿了他束在头上的乌丝。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想起刚从江府里出来,自己从小娇生惯养,不管操持生计,尽管有翠缕在一旁相伴着,也时常过着捉襟见肘的穷苦日子,那租赁而来的破屋,冬日里四处透风,屋里只有一小盆炭火,和翠缕两个冻得只能捂着破被子取暖。

都迟了,江楚儿眼神冰冷。

“沈大人多虑了,梁千翊若真是如此可怕,你又为何待在他身边,你能呆的,我就呆不得吗?我早已不是江府里那个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的安危,就不用沈大人多费心。”

“至于买宅子给我住,送我回金陵的那些话,沈大人可不要再提了,免得惹人笑话,楚儿如今虽然穷困,倒也知道要脸面,无功不受禄,沈大人还是去照料旁人吧,京城里漂亮女子多了去,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学有才学,何必跟我牵扯不清。”

江楚儿轻飘飘说出这些话,一言一语,却让沈恒浑身冰冷,如坠到冰窟一般。

江楚儿复又抬起脚步,她晶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犹疑,最终还是回了头道:“你若真念旧情,我姓林还是姓江,还望沈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多管闲事。”

一阵风吹下,凋谢的桂花沾着雨水一起飘落下来,落了沈恒一身。

**

一路无话,马车在南房县并不宽大的石板路上往城外赶着,路上颠簸,翠缕知道自家小姐心里不痛快,便也不开口。

去了那小旅馆里,冯晚娘不在,江楚儿一思忖,这天还下着雨,约莫着是去那所停放她父亲尸首的破庙里了。

迈过破庙的门槛,冯晚娘果然在里面,一见江楚儿,便迎了上来。

“昨夜下了一整夜雨,我怕庙里漏雨,今早天不亮就过来了,好在庙虽破,屋顶倒还结实,楚儿姑娘昨日为了我奔波了好些时候,晚娘实在不敢当。”

江楚儿扶起又要下跪的晚娘,回头向翠缕示意了一下,翠缕上前来打开包袱。

“这里面有几件半新不旧的衣裳,天儿凉了,你快换上点,别染上伤寒就麻烦了,还有昨儿我们小姐的那副镯子,就典当了二两银子,你也拿着罢。”

“不可不可,怎么可以让楚儿姑娘典当自己的首饰呢?”冯晚娘把翠缕递过来的银子推开。

江楚儿把银子重又塞回她的手心,“别嫌少,二两银子,怕是不够买一副上好的棺木,但便宜的柏木桐木棺材,还能够的上一副,我也别无他法了,你先拿着。”

冯晚娘拭泪道:“姑娘心善,晚娘实在是当不起,实在不该花姑娘的钱,我只恨那李员外还逍遥法外,一不伏法,二不赔偿,我今儿过来再看看我爹,给他擦洗下颜面,体体面面地去,我一会儿便去县衙击鼓鸣冤,若还是不能把李员外绳之以法,我就一头撞死在那县衙的石柱子上,随我爹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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