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绿竹听不懂,着急忙慌地跑出去找人,还好在门口碰到了程青然,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办。
“程队?”乔绿竹收着声,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半跪在床边,脸色难看的程青然。
后者没有任何回应,迅速掀开被子,想将江觅抱起来。
手还没碰到江觅的身体,因为被子被‘抢走’的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病恹恹的姑娘眉心拧成一团,两颊烧得通红。
她的瞳孔里有光影下的她,目光软软糯糯的,迷茫里带了点执拗,像是仔细在分辨她的身份。
程青然太久没这么近距离地和江觅‘对视’过,一时忘了动作,沉默地注视着她眼里直白的探究。
不经意,发烫的手指从程青然唇侧慢慢滑过,江觅拧着的眉毛动了动,似是不悦澄清然绷着脸。
她将指尖轻轻戳在程青然唇侧,不满地往上提着,“笑,程程,笑。”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像小孩,单纯又惹人。
程青然被紧张拉扯的神经松下来,顺着她生疏的动作,慢慢扬起了唇角。
没关的窗,拢了一捧月色。
窗外,夜风徐徐地吹着。
不是酒,却醉人。
确认眼前人就是心里人,江觅猫叫似的出声,“程程。”呼吸之间说不尽地眷恋。
程青然拉下她停在自己唇侧的手,握紧,看着她迟疑不定的眼睛轻声道:“嗯。”
江觅得到回应,灿烂的笑容如花般绽放。
她缩着身体,凑近程青然,发烫的脸颊贴在她凉意恰好的手腕上一下下蹭着,嘴里时不时发出舒服的软语。
程青然最吃她的那套就是这份亲昵的娇气。
那声久违的‘程程’一出口,她的心就软成了一滩水,源头是她,终点还是她。
乔绿竹不懂两人之间无声的情绪纠缠,见程青然一直没什么反应,好心地替江觅解释,“程队,你别生气,江觅都叫一晚上‘程程’了,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冷飕飕的,特别瘆人。
乔绿竹搓搓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暗戳戳地退到了门口。
隔着不远的距离,她看到程青然伏低身体,一手掀开被子,一手江觅从身下小心穿过,将她扶了起来。
江觅这会儿昏沉不适,身体很重,稍微一动立马难受地反抗。
她的拒绝悄无声息,却让人无法忽视——嘴巴紧抿,眼尾下垂,眼眶里藏着一汪清亮的水,只要你敢不由着她,她就敢哭给你看。
程青然无视不了这样的江觅,环在她身后的手轻轻用力,让她靠向自己,同时主动压低身体,碰了碰她,“上次不是说了吗?要听话,不要让我担心。”低软声音吓得乔绿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可等她揉揉眼睛再去看,程青然连表情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她坐到江觅身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动作轻柔地拨开贴在她脸上的发丝,用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说:“算了,不听就不听,再大的事儿也有我兜着。”
一句话顶过千言万语。
江觅眼底的水气快速聚集,在程青然如丝如眠的注视下接连滚落。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境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地方。
于是,她慢吞吞地转身,伸出手,两臂圈住程青然的脖子,一开口哭腔很重,“程程,肚子疼。”
委屈的娇气让程青然一败涂地,她低下头,下巴抵住江觅颈窝,和很多年前一样,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乖,不哭了,程程来了。”
第25章
医务室,值班医生一边在里面给江觅做检查,一边数落在外面等着的程青然,“你说你,训练就训练,好歹照顾下女生呀,例假期间让下水,真有你的,万一落下毛病谁负责?”
程青然靠在桌边,对答如流,“我。”
帘子后面飞出了一支笔,堪堪擦着程青然的脖子过去。
程青然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这要是把刀,她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等死了?
程青然闭嘴,医生继续在里面碎碎念,“你和人姑娘就一个月的交情,现在是训练得劲了,后头真出问题,人姑娘上哪儿找你去?”
“万一事情闹大,别说是你,咱整个北一飞都得让她那些粉丝给生吞活剥了。”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你说你这长相、身材,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怎么就不知道发挥下优势?”
“我们也不指望让你去外头招蜂引蝶吧,好歹要像个女人不是?成天把自己搞得雌雄同体一样有意思?”
医生越说越离谱,程青然听不下去,表情僵硬地打断,“人身攻击过分了啊。”
医生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哼’,凶巴巴地说:“进来!”
程青然直觉来者不善,但还是直起身体走了进去。
帘子后面,医生正在收拾心电图导联线和导联球。
见她进来,医生用下巴指指江觅说:“给她把内衣脱了,能睡得舒服点。”
程青然顺着看过去,下身猛地窜起一股热意。
单人病床上,江觅安静地躺着,两颊泛红,因为忍耐而下意识咬着的嘴唇,能轻易激起人骨子里的保护欲,往下,衣服被掀起,露出整个胸部,肤色白皙,圆润挺翘的弧度和少年时代的干瘦截然不同。
程青然攥着手,还能回忆起那晚把她按在门上又亲又摸的感觉,绵软柔滑,撩人入骨。
“弄好了出来。”医生拿着心电图结果边看边往出走。
“嗯。”程青然走到床边,目光落下,定定地看着那处美色。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像寂静催烧着沉睡的野火。
程青然无意识咽了口唾沫,无端将这寂静置入异样味道。
“一会儿顺手把窗子关了。”医生叮嘱。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程青然骤然回神,她将发直的目光挪开,快速拉下江觅的外衣,之后靠近她,两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摸索着去解背扣。
这样的情形之下,有些碰触不可避免。
程青然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性和清醒,无意碰到她细腻如丝的皮肤时还是会忍不住心猿意马。
摸了一会儿没找着,程青然渐渐急躁,身体也因为绷得太紧变得僵直酸疼。
她抽回一只手撑在床边,另一手从背后挪到了前面。
果然,前扣……
程青然吐了口气,熟练地用两指夹着一边,另有两指去解扣子。
解到一半,江觅不舒服地想翻身。
程青然怕她扯到手腕上的针头,下意识按了一把,不让她动。
用的正在解扣子的右手,完完整整地按在了那处无人可及的柔软。
一刹那的刺激直冲头顶。
程青然忘了收手,僵持着,贪恋无边温柔里的那点坚硬在她掌心轻颤。
似有微微凉意,又如烈火,一触即燃。
江觅感觉到异样,半睁着眼,眼底水雾朦胧。
想是确认熟悉的人还在,江觅轻易被眩晕打败,她笑着,嘴唇轻启动,一声惹人的轻音从唇间飘了出来。
程青然的身体瞬间绷直,触电般收手,火速解开另外一半搭扣,去掉肩带,从衣服里扯出来塞在了枕边。
整个动作不出10秒,对程青然来说度日如年。
江觅不知道程青然正经历怎样的‘煎熬’,安静目光始终粘着她。
那目光像无声的火种,悄然落在程青然心间,点燃了某些沉睡的本能。
“还没好?”医生在外面催。
焦灼的气氛被打破,程青然理智回笼,没忍住低咒了一声,心想,自己是畜生吧,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马上。”程青然说,她烦躁地拉过被子将江觅盖得严严实实,扭头准备走人。
嗯?勾着东西了?
程青然感觉到手腕被什么扯着,疑惑地低头。
江觅半掩在被子里的手握虚握成拳,贴着脸颊,满是委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在她不解的目光下可怜巴巴地伸出刚才扯住她衣袖的那根食指,再次勾了下她的衣袖。
勾一下,又一下。
程青然觉得自己的魂儿就要被勾走了。
“咳。”程青然掩饰性地咳嗽一声,回过身握住她的手指说,“不想让我走?”
江觅不说话,水亮眼说明了一切。
“我就出去一下,很快回来。”程青然耐心地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