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女配做佞臣(89)

轮到封晋这一辈,他长年是个病秧子在府中静养, 甭说是入宫读书,便是在宫外也是卧床居多,封尧又深受张氏溺爱, 也舍不得交到大儒手上摔打,书倒是读着, 只是送进集贤楼去的机会少之又少, 下面小的皇子们在张承徽的威压之下更别想着入集贤楼求上进了, 当然最后集贤楼也只能空置, 迎不来皇子们的光顾。

封晋入宫之后, 倒是将其余弟弟们清点了一遍, 除了死去的封尧, 张氏所出的封奕也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被张氏送走了,还是在宫中大乱之时死了, 不得而知。

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小娃儿,封晋还不放在眼中,只派人暗中留意,便撂开了手。

燕帝进了集贤楼,守楼的小内宦上前见礼,他问道:“杜先生呢?”

小内宦指指楼上:“先生在上面看书,吩咐奴婢们不许喧哗。陛下要不要坐着歇歇,容奴婢上去通禀一声?”

皇帝陛下来集贤楼找杜先生也不是头一回,对待杜先生异常温柔,小内宦见的次数多了,便以杜先生的意见为主,连皇帝陛下也敢拒于楼下。

“朕自己上去,不许出声。”

皇帝陛下脱了靴子,只穿袜子悄无声息踏着楼梯往上爬,上了第一层,在各个书架之后寻人,却不见其踪,只能往第二层爬,还是不见人影,直爬到最上面一层,在靠窗的开阔之处才见到某人,但见她不知几时令内宦们扛了张卧榻上来,旁边小几上放着果子点心茶水,窗户大开,高床软枕睡的正香。

“春寒料峭,也不怕得了伤寒。”封晋过去将人摇醒:“也不肯让人上来侍候,回头吹了风又头疼。”

杜欢睡的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到是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陛下怎么有空过来了?那帮人没追着你讨要粮种跟火雷弹?”

舒州各种新奇的粮种一经舒州军带入京中,便引起了朝中专管农事官员的关注,眼下春耕已至,自然更要加紧催,还听舒州军提起改进之后的犁具等物,也想在全国推广;更有军械司想要知道火雷弹的奥秘,以及听说皇帝陛下手中有详细的各州府地图,以及舒州各种新鲜玩意儿,恨不得堵着皇帝陛下不让出门,就为了火雷弹已经被兵部的官员磨了好些日子了。

多亏得燕帝意志坚定,死活不肯公开,君臣围追堵截了好些日子,还不消停。

封晋上榻,索性将人揽在怀里,搂着她轻笑:“我怎么觉得先生在幸灾乐祸?这些事情难道不是你起的头?”若不是她拿出这么多新奇的玩意儿,哪有朝中官员的围追一事?

“这么说还怪我咯?”

“不敢。”皇帝陛下从善如流,立时改口:“谁敢说这事儿是杜先生惹出来的,朕第一个找他算帐!”

杜欢在他怀里大乐:“陛下,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封晋:“……”

皇帝陛下已经习惯了在杜先生面前折戟,早把尊严放在了一边,为讨美人欢心无所不用其计:“朕说什么了?早不记得了。”反过来哄她:“前次送来的宝石还够吗?若是不够,不如咱们去翻翻皇帝私库,多搜罗些宝石出来?”

“暂时够了。”张氏一党覆灭,从各家朝臣里搜出不少宝石,全都进了杜欢的私库。随着系统出品的火雷弹越来越多,它吞宝石的能力也与时俱进,最开始一匣子能用好一阵子,到了如今十日便要一匣子宝石,不然杜欢便感觉疲惫,身体困倦。

假如她是一台机器,困倦起来便是电量快要清零的时候,说不得什么时候便要自动关机。

她身体的变化不敢告诉封晋,只每次都试着去感受一匣子宝石支持的最长时间,今日本来在楼上看书,结果读着读着便感困倦,这才卧在榻上闭目休息。

此刻她依在封晋怀中,懒洋洋不想动,只靠在他怀中闲话:“陛下顶着日头跑过来,恐怕不是找我闲聊吧?”

封晋饶有兴致将桑镜诚的奏折递给她:“有件事情朕委实难以决断,需要杜先生给拿个主意。”

杜欢接过奏折一目十行的看完,打了个哈欠扔在榻上,故作无理取闹:“难道桑大人家中有女未嫁?”

封晋:“……啊?”

杜欢:“哦,依桑大人的年纪,估计女儿要比陛下年纪大多了,估计多半都已成亲,那便是孙女儿尚未定亲?”她还设身处地替皇帝陛下着想了一回:“听说皇帝的后宫从来都是前朝势力的缩影,陛下新近登基,恐怕朝中不少大臣都盼着陛下立后纳妃。传闻后宫都是三千佳丽,陛下英明神武,为着身体着想,不如三千打个折扣,养个一千五佳丽,如何?”

封晋教她这张嘴给气的,瞪着她恨不得咬人:“多谢杜先生替朕着想,真是谢谢您哪!不过桑大人只有俩儿子,听说家中全是清一色的男丁,至今盼着孙女而不得……”

杜欢一双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他越解释的起劲,她面上表情越促狭,封晋后知后觉自己被调侃了,索性低头狠狠吻住了她那不饶人的小嘴……

良久之后,楼上的闲聊声又响起。

封晋叹息:“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难道嫁给朕于你便是进了囚笼?朕数次三番与你商讨婚事,你都是再三推脱,能告诉朕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杜欢不想与他解释,反身揽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堵住了他的嘴。

在封晋的猛烈攻势之下,她几乎要弃械投降,但近来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封晋予她的深情厚谊,到底是基于她这个人,还是她身上这些不可对外言说的秘密,这些犹如天助的能力?

假如没了系统这个作弊器的存在,封晋还会待她如珠如宝吗?

她知道自己不该怀疑封晋,在将自己大部分秘密和盘托出以后,他的第一选择不是拿她当妖孽,而是时时处处更紧密的保护她,便知道他待自己之心。

可是她还是要忍不住去想,假如她是前世那个普通的杜欢,那个一无所有的杜欢,封晋还会不会想要娶她?

她不想知道答案。

怕忍不住令自己失望,或者……伤心。

两人相识数年,从未曾分开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许是当她以试探为名告诉他自己的秘密,也许是在初次交给他系统所出的粮种之后,她不知道自己几时动了心。

有时候盯着他的侧颜便忍不住出神。

封晋如何察觉不出她的欲言又止?不知道她心中还有何顾虑,暗自反省哪里做的还不够好,不能令她放下顾虑,左思右想竟不能觉,总算想起了一桩。

“你是不是担心将来,等朕举兵魏国城池之下,不好对师门交待?”

杜欢:“……”陛下你这思维可真容易发散。

“你放心,但凡你师门中人,朕决不伤害。”

杜欢:“……”

“或者,你想获得凌子越的同意?你放心,朕决非你那混帐父亲,不会做出格的事情,置你的颜面于不顾。你既暂时不想成亲,朕便先不成亲,待得来年灭了魏蜀,征求了凌子越的意见,咱们再成亲也不迟。”封晋思及她的身世,虽然是借了云梦泽弟子的壳子,可是在云梦泽生活的那些年想来也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说不得岛上的风言风语伤到了她,让她对婚姻之事有了阴影。

杜欢也不想解释,反正封晋想要一统天下也没那么快,能拖得一时便拖得一时。

封晋还当自己多半猜对了,索性也不再逼她,两人偎在一处你侬我侬,待得傍晚夕阳的余晖洒遍皇城,他便拖她起来:“陪我用膳。”

杜欢全身乏力,假作耍赖:“不想走,要陛下背。”

封晋穿好靴子,在榻前扎个马步:“上来吧。”

当日病弱的少年经过数年锻炼,早练就了过人体魄,背着她下楼如同背着三岁小儿般轻省,步履矫健连呼吸都不带喘的。一路背下楼,小内宦眼睛子都快瞪出眶了,对上皇帝陛下的目光吓的赶紧跪了下来,额头贴着地板,假装视而不见。

杜欢倒是不想他背着自己在宫中招摇,反正集贤楼少有人至,正好省了她爬楼梯,但宫中巡逻的禁卫军可都是舒州军里挑出来的儿郎,哪个不认识她啊?

恐怕前脚皇帝陛下背着她在宫里招摇过去,后脚他们中间就能传出两人好事近了的流言。

“陛下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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