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虚情一个假意,宋锵玉没有心思听她们扯皮,停留片刻后把郑意然接下马车,“那边跟茗伊站在一起的是我娘亲,待会记得问人,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郑意然嗔他一眼,“用的着你来说。”宋母跟她记忆中的宋母一模一样,脑中光影闪动,一下闪过宋母的嫌恶的表情,一下闪过宋锵玉对她充满恶意的神色,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脑子像裂开一样疼,郑意然不适的捶了捶头。
宋锵玉扶住她,宽厚的掌心贴向她额际,试了试温度,“没有发热。”
“阿意,哪里不舒服?”
郑意然定了定神,摇摇头,“可能风太大了。”
她话一出,宋锵玉立即差萧然把披风拿来,为她披上。
风大?这风连头发丝都吹不起,矫情,宋母、茗伊眼神出奇的一致,鄙夷的看着她,都认为是她在耍心机。
宋锵玉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生怕磕着碰着,长辈还在看着,郑意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跟他说:“不用你扶着。”
第一眼看到这姑娘,她就不喜欢,长得太过于妖媚,跟以前那狐媚子没什么两样,净会勾人,面小骨瘦,肤白如纸,一看就不是什么有福之人。
宋母从上到下把她重新审视一遍,“阿玉,这姑娘是……。”
宋母话音刚落,他立即离她一尺远,跟她撇的干干净净的,“这是我在路上捡的小姑娘,无父无母,生活困苦,我一直谨记母亲对我的教诲,常怀慈悲之心,是以不忍心将这无助的小姑娘抛下了。”
郑意然、茗伊:……。
这姑娘细皮嫩肉的,养的比她还精细,那里有半点像孤苦无依的少女,跟她一比,她倒觉得自己像孤苦无依的老妇。还常怀慈悲之心?面冷心黑的家伙也好意思说出这话,“看来宝宝把为娘的话放在心上了,娘亲很是欣慰。”宋母假意的拭了拭眼角。
一家人都是戏精,这宋母看着好相与,但能教的出宋锵玉这样有出息的儿子,这么多年不论外面的狂蜂浪蝶这么闹都能站稳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又能是什么简单的人。
一番寒暄后,宋锵玉先送她回屋内,一路上,郑意然都是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这副模样实在与她平日里欢脱的性子不怎么一样,宋锵玉捏着她颊侧的肉逗她,“说你是捡来的,生气了?”
她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她不说话只是想要想清楚一些事情,不想让他担忧,她摇摇头,勾唇笑笑,“只是有些累了。”
宋锵玉将她抱到床榻上,顺手帮她掩好被子,在她清亮的眼眸上落下一吻,“万事有我。”
郑意然顿了顿,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心情愉悦了些,她朝他勾勾手指,“靠近些。”
宋锵玉依言靠近了些。
她细白的手臂勾在他的后颈,把他拉向自己,在他的耳边低语,“阿玉,我很开心。”
“为了奖励你,我……。”她的舌尖在他耳廓边沿细细舔舐,直至上边变得微红湿润才罢手。
两人呼吸交缠,发现他的呼吸更为粗重一些,她发出一声撩人的轻笑,“阿玉,你的耳朵比想象中的还要温软。”
温香软玉就在自己的嘴边,宋锵玉喉结滚动了下,粗重的鼻息喷薄而出,“阿意,别闹。”
话虽是那么说,但他的手却不安分的沿着她的腰线上移,在她绵软边缘来回打转。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可以感受到他掌心烫手的温度,被他这样捉弄,她其实也不大好受,他指尖逐渐靠拢,察觉到他意图所在,郑意然摁住他的手,提醒他:“阿玉,长辈还在等你。”
宋锵玉啐骂了句:“郑意然,你故意的?”
郑意然眉梢透着狡黠,不怕死的承认了:“嗯哼。”
她那么干脆的承认了,他反倒不得劲了,动作粗鲁的掰开她环在他身上的手,继而整个又身子沉在她身上,把她压的闷哼一声,还顺手在她绵软上抓了一把。
如愿的听到想听的声音,他眉目舒展了些,在她唇上狠狠碾压一口才起身。
离开前还恶声恶气的回了她一句:“迟早弄死你。”
郑意然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阿玉平时都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哪里有半点这样鲜活的样子。
第54章 偷听
因为她不用去吃饭,也省去了与他家人周旋的麻烦。
到宋宅的第二日,宋锵玉就带她外出了,出门前只告诉她说要拜访一位故人,她当时想要是宋锵玉在外面又招惹什么女人,她非把他的腿打断不可。
幽林深处,青山绿树,涓涓碧溪,鸟飞虫鸣,袅袅炊烟升腾而起,宛若人间仙境。
“阿玉,这里好美。”
宋锵玉宠溺的刮了刮她鼻尖,“喜欢吗?日后有空我们可以多来这里看看。”
郑意然皱着鼻子,有些为难,她虽然中意这个地方,但她心却不属于这里,冥冥之中似有无形的力量指引着她,指引着她回到凌县。
心中隐隐有猜想,石头岭才是她的救赎之地,“阿玉,我想回凌县,不想在这里呆着。”
宋锵玉声音有些空灵,“凌县啊,凌县有什么好的,值得阿意这般念念不忘?”
“怎么没有,那里山好水好人也好,总比待在这里被人嫌弃来的好。”
宋锵玉眼里柔光璀璨,“我家阿意那么惹人爱,谁不喜欢。”
“就会贫嘴。”
在他们的打闹声中,马车在一处木屋前停了下来。
风卷车帘,透着窗隙,她与外面洗衣的妇人四目相对,没有预想中的惊艳,只有对她的毫不掩饰的厌恶。
一个与她初次见面的妇人为何对她施以白眼?这大概是来自于女人的嫉妒心,郑意然摸摸自己嫩滑的脸蛋,眼中掩饰不住得意,“阿玉,我终于相信你说的话了。”
宋锵玉一头雾水,“什么话?”
“你夸我美若天仙这句话。”
“你不知道,外面那女人刚刚看到我,恨不得把我给吃了,就那一眼,我便知道,她肯定是嫉妒我的美貌。”
宋锵玉心想,外面那女人不止想把你给吃了,还想把他给剁了,这些年,他虽然明里暗里的照拂她,但她对他总归是不待见的,每次见面,坐的都是冷板凳,热茶都没有一盏,跟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要是负了阿意,我必定剁了你。
她能不能把他剁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是眼神可以杀人于无形,他早就死了好几遍。
“嗯,阿意,我也觉得是这样,待会下了马车,你在我身后躲着点。”
郑意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往日里他想扶她下马车,都被她一口回绝了,大喇喇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今日也不知道刮了什么风,郑意然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朝他张开怀抱,暗示意味很是明显:抱我下马车吧。
他已经感受到来自背后的死亡凝视了,他顶着压力将人抱下了车。
对上女人近乎仇视的目光,郑意然更加黏呼的攀附在宋锵玉身上,妇人脸越黑,她就越得意,她毫不避讳的跟宋锵玉咬耳朵,悄咪咪的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阿玉,身后的女人在瞪着你。”
“也有可能是在瞪你。”宋锵玉嘴边蕴着笑意,颇为随意的跟她谈论起身后的女人。
“不管,无论是在瞪谁,我觉得她都是妒忌我们。”
“可能她丈夫对她不好。”
看着她一板一眼的嘴里吐出这些话,宋锵玉失笑出声,搂着她,转过身去打招呼:“张大娘。”
大娘?她最讨厌别人叫她大娘了,张丽娘想把手中的水泼向来人,但引以为傲的教养制止了她,带着满满的恶意,她出声嘲讽:“哟,宋公子带着美娇娘回来了?”
她眼中的敌意不假,她语中的酸意也不假,难不成宋锵玉这家伙老少通吃,居然连大娘都不放过了?她细细的打量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女人,这女人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村里的一枝花,她被自己的脑洞给惊到了,“宋锵玉,解释。”
宋锵玉屈起手指在她额上一敲:“收起你脑中乱七八糟的想象。”
郑意然摸摸被弹疼的额头,吐了吐舌,讪讪的回了:“哦。”
他差人把马车中的礼物往大娘家里送,再帮她斟上一盏热茶给她暖手后就跟大娘躲屋里讲悄悄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