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测,其主要原因可能正如今天那位学生会的小干部所说,“杨洲”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继续完成学业。
那么是不是会有一些关于少年勇对抗病魔的事迹宣传,或是号召社会捐款的宣传呢?
她尝试着搜索,却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不要用名字做关键词。”吴一周建议。
吴漾立即明白过来,改变了检索策略,并很快找到一篇关于 17 中学校园暴力导致学生重伤的报道。
起初,她以为所谓的“身体原因”是指天才少年不幸患病,却没想到是因为卷入了恶性事件。
报道的时间大概是四年多前。新闻中,受害人使用了化名,照片也全部打上了马赛克,只有文中一隅隐约透露着:男生安静内向,成绩优异,还拿过全国计算机竞赛的金牌。
“你怎么能确定,这里面报道的不是别人?”吴一周问。
“不会,”吴漾指着屏幕说,“照片虽然打了码,校服还能看出是初中部的,今天我打听过,初中部这几年拿过国赛金牌,就只有他一个。”
“这是个什么竞赛?”吴一周好奇问。
“什么人工智能挑战赛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今天听一个 17 中的同学随口提的。”
因为好多报道都是转发,内容大同小异,吴漾于是找到最早发布的一篇,记下了报道媒体和作者的名字:新阳日报,记者/杜文澜。
由于对方是资深媒体人,吴漾不难找到了杜文澜记者的微博,发了条私信过去。
她隐约觉得,自己离杨洲失踪背后的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
“不过话说回来……”吴漾转头看它,“你还真认字啊?”
凭借她多年来和家猫野猫打交道的经验,它们虽然都能用自己的独特叫声表达意思,可真正认识人类文字的却不常见——那对于它们不及拳头大的脑容量来说,实在要求太高了。
吴一周睨她一眼,“怎么,认字能加餐吗?”
吴漾哼了一声,照着猫屁股就拍了一巴掌,“出息吧!就知道吃!”
吴一周当即炸了毛,怒喝:“哎!别乱摸!”
说完,还使劲用尾巴敲了她几下,以示警告。
吴漾太喜欢看吴一周炸毛了,一根尾巴能瞬间炸成三根粗。
于是忍着笑问:“那你给我说说,到底哪能摸,哪不能摸?摸哪又算乱摸?”
吴一周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会,回答道:“头可以摸,头以下不能摸。”
“那不行,这方案太不实际了。”吴漾表示强烈反对,“我平时出门还要经常抱着你呢,总不能拎着脑袋把你提起来吧?”
大概是觉得女主人说的有理,吴一周衡量再三,只好做出妥协,“那腰以上能摸,以下不能摸。总可以吧?”
吴漾憋笑憋到脸红,马上就要绷不住了,伸出两手掐着猫身子,问它:“你能和我……和我说说……你这到底哪段是腰吗?哈哈哈哈……”
吴一周简直要恼羞成怒,当即回过头来,一口咬在吴漾欠收拾的手背上!
“哎呀!”吴漾忙抽回手,只见手背上赫然留下两个獠齿印!
她一阵哀嚎,把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撂在一边,开始在床上打起滚来,“你还咬我!吴一周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哎呦疼死了我……”
吴一周定在原地,有点犯懵:“……我没使劲儿啊。”
吴漾顿了片刻,继续哀嚎,演技全程上线,“那架不住你牙尖呀!哎哟你看这两个印子,再使劲儿就咬穿了!疼死我了……”
吴一周:“……”
吴漾继续:“哎哟……”
吴一周:“……我错了。”
吴漾得寸进尺,干脆把那只“伤残”手递到它跟前,“你看你看,都红了!”
其实没红,只是有两个浅浅的印子,估计她再原地打滚两分钟,印子都不见了。
然而下一秒,吴一周竟凑近她的手背,用温湿的鼻尖轻轻碰了碰她。
吴漾动作一顿,有点意外,也不叫了。
短暂的触碰后,吴一周和她分开,又用额头抵在她手上,蹭了一会。
吴漾简直被萌得心都化了。
“其实不疼。”她被它搞得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终于说了实话。
“嗯。”它还是贴着她的手臂趴下了。
“我装的……”她说。
“我知道。”
吴漾嘿嘿一笑,顺着它脊背捋了两把,“所以你就是喜欢我。”
吴一周有点别扭地挪了下身子,“你鬼哭狼嚎的,太扰民了,我这叫顾全大局。”
“才不是,吴老板独门独院,根本无民可扰嘛!”吴漾不依不饶,“你就是喜欢我!阿花都告诉我了,说你早就看上我了,一直想尽法儿的来找我套近乎。”
“……那胖子说话你也信。”
“哎!人家阿花是女孩子!你怎么这么刻薄!”
吴一周满不在意地摇了摇尾巴。
第22章 . 算你还有点良心
10 月 10 日,上午 10:58 分,吉日良辰,“天地一指阁”终于在总管秀琴的精心筹备下顺利开张。
因为爷爷过世不久的缘故,茶楼没有挂鞭响炮,只是换了一副新灯笼,摆了两个花篮,做了个开业酬宾的海报,立在门前。
秀琴带着的四五个服务员忙前忙后地招呼,吴漾自问这个“吴老板”当得不怎么称职,只好趁机表现一下,特意空闲出一天时间,给秀琴打个帮手。
出乎意料地,开业第一天的生意不算太差,毕竟古街客流量大,赶上哪家新开店铺,过路的行人游客总要驻足看看。
当然,这其中,脚伤初愈的吴一周功不可没——毕竟是影帝级的猫精,在茶楼门口搔首弄姿十分钟,揽客效果远好于吴漾熬夜写出来的公众号推广软文和店里的各种打折促销活动。
最要命的是,这家伙还十分懂得如何讨女客人欢喜——虽然那些眯眼、呼噜、摇尾巴的小动作,跟亲主人也没做过几回。
不过,看在哗啦啦进账的份儿上,吴漾并不打算和它计较。反而在路过白猫时,冲它抛了个电眼儿。
吴一周勉强避开一位女客人的手掌,喵了一声,朝女主人抱怨:“我觉得我的工作范围有点超纲,你应该考虑增加一下我每周鸡肉加餐的频率。”
“行,”吴漾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营业执照也改成你名,怎么样?”
“……”
还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啊。
中午时分,吴漾总算落着点空闲,开始惦记起今晚的闭门宴来。
闭门宴的任务其实是爷爷临终前特意交代的——正式接手茶楼的调查生意后,她得走个有模有样的形式。
爷爷在世的时候,为了控制委托案件的数量,保证业务质量,每年会通过人脉关系发放限量的名片卡。名片卡黑底金字,印着茶楼的名称和地址——正如江枫第一次见面时拿来的那张。
而按照惯例,爷爷也只会接受那些持卡上门人的委托。
吴漾接手茶楼后,会给新印制的名片卡增加标识,表明茶楼新主人的身份,并借助这次闭门宴的机会将新的名片卡发放出去。
爷爷的那些旧交算是朋友,但从另外一层意义上来说,也是互利共赢的生意伙伴。愿意抽出时间来捧场的,自然不单单是为了给这黄毛丫头送上一份精神支持,更是为了表明他们愿意继续合作,谋求双方利益共享。
因此,为了表现诚意,吴漾特意给今晚即将发放的名片卡设置了 7 折的委托费折扣,这样对方就可以将卡片转卖出去,同时,也扩张了茶楼来年的客户源。
虽然这个办法起初遭到了秀琴的强烈反对。
“这不自砸招牌吗?老爷可从来都没打过折!”秀琴拿着刚印出的名片说,“而且,价格这玩意儿还不都是拍脑袋定的吗?一日低,日日低,越来越低,那还有啥干的嘞?”
“试试水嘛,看看市场反馈,”吴漾在这件事上倒看得开,不会默守陈规,觉得必要时也得妥协,“要是我这水平不够,还硬跟着爷爷要价,那才是砸他招牌呢。”
况且,她也得有块自己的招牌不是?
正在这时,坐在吧台后面小憩偷懒的吴漾见吴一周一路小跑地过来,跳到她腿上,喵了一声:“江枫来了。”
吴漾抬头看去,只见江枫穿着运动服,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明显是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