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同载酒(9)

作者:听风起云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临江猛点头,“姑娘说得极是,阿三也是这样觉得的。”

他是个奴才,主子的事儿插不上话,可作为局外人他看的清楚,合德帝姬那样的做派甚是让人讨厌,他心里头最敬服的人是君后,也看的出来,他主子心里喜欢君后,他家主子自幼被陈国遗弃,没有人关心,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

好不容易成了亲,本该和和美美的,可不知为何,两个人总是争吵不断,很多时候,主子和君后吵起来就大打出手,打完了,回去又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头,丁点儿声都没有,他看的心疼。

他也想去劝劝,两口子过日子,总有牙齿咬到舌头的时候,说两句好话也就过去了。

可看看主子那张吓人的脸,根本不敢开口。

茶棚老板过来添茶,笑嘻嘻的说起今天听到的新鲜事给他们听。

“小姑娘又来喝茶了?今天有行脚商过来歇息,说起陈国君主江月白,唉,你说这人呐,也是时气。”

老板灌上满满一壶龙井,撇撇浮沫盖上壶盖,推给她,“上好的西湖龙井,闷片刻既唇齿留香。”

秦楚嗯一声,谢过老板,问道:“老板今儿生意不忙?”

老板坐下来,拿毛巾打打身上,乐呵呵道:“不忙不忙,都去看相里家的试剑会了,哪有几个来喝茶的。”

没有生意做,老板难得清闲,正找不着人唠嗑,来了两个人,他起了话头也憋不下去,继续道:“陈国大败赵国,不仅斩杀了赵国世子宋文成,更是以赵国挑起诸侯国战事为由,上达天岁,说宋文成逼死陈国君后,陈国铁骑势要踏平赵国都城,天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短短不足一月,赵国十万铁骑便被陈军打的丢盔弃甲,举国降于洛都城,云州六国从此只余五国了。”

秦楚轻笑,“可见,陈国君主是个奇才,杀伐决断。”

心里却暗暗鄙视一番,江月白真不愧是江月白,瞧罢,她明明是自己跳崖的,若不是江月白叫人这样以讹传讹,给赵国施压,又怎么能名正言顺讨伐赵国呢?情理都被陈国占了,借她的死,灭了敌国,如果不是夫妻,战场上是多好的搭档。

老板一听,这是知音啊,更是侃侃而谈起来,“听说,那江月白丧妻,一夜白头,发了疯的寻找各国秘士,求一个起死回生之法,要复活陈国君后。”

秦楚自己给自己倒满茶,端起来吹吹,云淡风轻地应和:“可见,这江月白真是个痴情种呀。”

呸,痴情个屁。

老板得了回应,更是高兴,一拍旁边坐着的临江的大腿,激动道:“姑娘真是知音啊,今儿的茶水钱小老儿就不收了,难得高兴,难得高兴。”

茶棚老板高兴了,秦楚心里头不高兴,这几日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关于江月白的事儿,旁的也罢了,偏偏都是说江月白如何痴情于她。

她就纳闷儿,这谣言到底谁造的?若不是她不能诈尸,真想以燕国昭和帝姬的名义,在云州各国处处贴上布告,上头用大字写上:江月白不爱燕国昭和帝姬秦楚,大家千万不要对江月白误会太深。

第8章 世子

祭花结束后,青云台早就换了一波人,眼下也不知是哪个诸侯国的世子正在比试剑术,双方打的难分难解,底下看热闹的人激动的喊叫助阵,好不热闹。

对这场试剑会毫无兴趣的人,已经各忙各的去了,譬如萧道隅,譬如,江月白。

离青云台偏远的凉亭子里,张幼陵兀自站着,衣摆子被风吹的飘忽不定,远远瞧着仙风道骨,半截饕餮面/具下,嗓音不咸不淡的。

“笑话,阿楚不是被你亲逼着跳了沧澜山?来同我要人。江月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从燕国皇室里把她接到身边扶养,二十多个春秋冬夏,捧在手心里从未敢委屈她过,如今人被你逼死了,神宫没有找你要人,你倒是有脸来找我?”

“我知道你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也知道你带她来昙中的目的,是为了给她换眼。”江月白凄然,切切祈求,“我五脏六腑移位,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我自知有负于她,恳请国师许我最后这段时间,尽我所能弥补她。”

张幼陵一拂袖,哼道:“不必,很用不上。老朽没时间同你闲话,你若果然悔恨,还是去阿楚衣冠冢前赎罪罢。”

当初陈国求亲的时候,他就应该拿出南歧神宫的威风来,不管阿楚如何喜欢江月白,都要把这桩婚事拦下。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无用,他懒得继续和江月白废话,提步离开,留江月白一个人怔怔的在凉亭发呆。

萧道隅在不远处的歪脖子柳树下瞧着凉亭里的江月白,一脸的表情凝重,他随手折一枝柳条下来,在指尖来回绕圈,想事儿。

头上的妙龄少女穿着鹅黄衣裳,坐柳树的枝丫上摇腿儿,咬一口梨子,笑道:“王兄,听闻昭和帝帝姬上次试剑会就同你比试过,她果然天姿国色,剑术超群么?”

萧道隅捏片柳叶抿在嘴唇上,吹了个软和的调子,额首,“果然天姿国色,果然剑术超群。走吧,咱们去找她喝茶。”

萧熏儿哎一声,利落的从树杈子上跳下来,扎高的束发随着动作晃荡,显得她人很活泼开朗。

两个人并肩而行,很快从试剑会上挤出来。

萧道隅自从进了昙中地界儿,就已经吩咐手底下的暗卫隐在在昙中角角落落里,一只苍蝇的行踪都不曾放过,且让他们格外注意张幼陵,是以对张幼陵和秦楚的行踪,除了夜里就寝,暗卫均是两个时辰就回来禀报一次。

秦楚和临江刚进茶棚的时候,萧道隅这边就得信儿了。

江月白在凉亭少坐片刻,便急匆匆回来,到二楼一看,临江和秦楚双双不见了踪影,他心中大骇,又急匆匆下楼来,四处打听。

问了许多人,也没有人见到秦楚的行踪,倒是遇上了秦琬。

繁花一地的青石小路,秦琬迎面瞧见他,很是开心,两步过来挎上他的手臂,撒娇道:“月白,方才我在台上比试,瞧见你拉着张幼陵的姘头去了观瞻台二楼,比试完我去找你,你却不在,去哪里了?”

江月白掰开她挎着自己胳膊的手,冷冰冰地:“帝姬自重。”

秦琬也不生气,捏着帕子要给他擦脸,却被他躲开了。

有些尴尬,秦琬举着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月白,你怎么这样对我呢?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一身冻伤的把你从沧澜雪山救出来的了么?”她从手腕子上解下黄杨木的佛珠来,满是伤心,“你怎么能这么冷淡呢?”

“你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了,救命之恩我已报完,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了。”江月白推开挡在他面前的秦琬,匆匆忙忙就走,他得找秦楚和临江,如果不是碰上什么事情,不能两个人都不见了。

秦琬被他一推,脚下没站稳,歪在侍女绿绿身上,黄杨木佛珠掉落在地,她望着地上的佛珠串子,咬牙恨恨道:“我知道她在哪里。”

江月白猛的驻足,回头看她。

“你找她,不过是因为她像阿姊罢了,张幼陵痴心阿姊,捡了她回来,顶替阿姊的名字,张幼陵找了个替身来,就叫你被迷了心窍吗?月白,她不是阿姊,阿姊已经跳下沧澜山粉身碎骨了,你不是说过会立我为陈后?如今凭空出来个不知道是谁的瞎女人,就要为了她背弃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秦琬振振有词的质问,端足了气势。

江月白往回走两步,双目通红的攥着秦琬的手腕子,喝道:“她不是别的女人,不是张幼陵的找的替身,她就是阿楚,告诉我她在哪里?说!”

秦琬被他吓一跳,往绿绿身上靠,诺诺回他:“你那么凶做甚么?我父皇母后也没有这样凶过我的,她伙着临江去喝酒了,我听到一耳朵,她说知道有个喝酒的好地方。”

江月白总算放下心来,没出事就好,甩开秦琬的手腕,诘问,“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秦琬摇头,“我也没看到啊,我怎么知道?江月白,你若心里真有阿姊,如今爱上个替身又算什么?当初只因你嫉妒她与张幼陵有情,从来心里没有你,便纵着我毁她眼睛,如今又爱上一个同她相像的,阿姊在九泉之下,死也不能明目吧?”

江月白咬唇,“阿楚害你被赵国掳去,你没有死,我让她还给你一双眼睛已经是无愧于心,当年你在雪山里救了我一次,我在宋文成手里救了你两次,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我的事,用不上你插手,我爱的是不是阿楚的替身,也浑用不上你来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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