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同载酒(42)

作者:听风起云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现在就走,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她抿抿唇,有些失望,“这么说,果然是萧哥哥做的么?他,想杀我?”

原来他让她复活过来,只是为了再杀她一次?

她那么信任他,把他当成恩人,可他只是在利用她罢了。

张幼陵摇头,“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收拾收拾,跟我走,回去我再把来龙去脉同你说清楚。”

她银牙一咬,说“好。”也不迟疑,马上就回屋收拾了东西,和张幼陵离开了陈宫。

侍茶端甜果子回来,发现南陵神君和她都不见了,大惊失色,到处追问守门的侍卫和禁军。

两个大活人愣是突然蒸发了,没有人见过他们出宫,偏这时候国君和临大人都不在,禁军里乱了套,开始四处搜查寻找。

侍茶哭的很大声。

这回又是她惹出来的事端,明明她是想逗君后开心,给君后找乐子,谁知道这个南陵神君竟是个有问题的。

这可怎么交代?

离开陈宫,秦楚一路跟着张幼陵到了胡襄城外一间依山傍水的草屋。

守城禁严,盘查的非常仔细,幸好张幼陵精通易容,很轻松的就瞒天过海,平平安安出得城来。

她说和萌橦进胡襄城的时候,还没有盘查如此严实。

张幼陵冷然,“是因为萧道隅在胡襄城。”

她说,“师父,他现在是天岁国君,六国君主也要尊一声帝父,您怎么还直呼其名?大不敬的。”

张幼陵带她进屋,自顾在上首蒲团坐下来,沉脸向她伸手,“你过来坐,我如何称呼他不打紧,他也不能把我如何,倒是你,”

秦楚挪过去坐下,问道:“我怎么?”

张幼陵瞥她一眼,“傻了吧唧的。我把你养的这样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治武功也不在话下,怎么偏偏就是改不了轻信的毛病?”

她辩解,“我没有,我只是有些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也有努力在分辨,已经查的有些眉目……”越说越没底气,声小的蚊子嗡嗡似的。

张幼陵叹气,“我都从萌橦那里听说了。没想到当初萧道隅动用了圣尊的法旨,把我急诏回去软禁起来,做这些事全都是为了让你能自愿服下离钩,忘却前尘往事。”

她喃喃,“原来我是自愿服下离钩的,我果然有很想忘记的事情罢。”她抬头,眼里浮了些湿意,“师父,我果然不是死了又活过来的?”

张幼陵说,“不是,师父以为,人活一世,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你自幼我便教导你,做人心境要豁达,世事无常尤如浮云,本以为你是真的能做到,却还是陷进去出不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同江月白已经是前生了,难道还不能放下吗?我带了聚苏来,你当初想忘,现在,又要不要再记起呢?”

她盘膝望着空荡荡屋顶,有浮尘在光束中来回徘徊。

良久,她干脆仰倒在地上,笑,“是我错了,现在这副模样,什么都不知道,任人摆布,如提线木偶一般,呵,傻子。”

张幼陵见她如此,自己的徒儿自己省的,知道她这是想通透了,把一紫色的小瓷瓶推给她,“这是聚苏,服下它,你便什么都会记起来,等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再想以后要做什么,到时候无论你作何选择,师父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她坐起来,接过聚苏,放在手里转动,“师父,你真好。”

张幼陵摸摸她的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疼你,谁疼你?”

她不知道,原来恢复记忆是件如此痛苦的事情,过往发生的所有事情便如海水倒灌而来,让她头疼欲裂,因承受不住,昏迷过去,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毫无力气。

这三天里,发生了好些事情,譬如,萧道隅回了天岁。

譬如,江月白请相里迦给他换了五彩瑞兽的碧目。

萧道隅为何突然回了天岁,这事皆因惊蛰这日,江月白把他结结实实堵在了客栈里。

他想过,倒钩箭一旦离弦,他的身份必然暴露,也有十分的把握,会一箭穿心,江月白本就有伤在身,这次必死无疑,等杀了江月白,再把阿楚带走,对外散播江月白是被匪人暗杀,宁国公主被掳,过个一年半载,这桩事过去,无人再提起,就算是全身而退了,不会把阿楚推进险境。

却怎么都没想到,秦楚会纵身把倒钩箭挡下来。

他就那么看着江月白把秦楚抱在怀里,气的浑身发抖。

处心积虑,这么久,为了让秦楚能痛恨江月白,费了多少心思。

她却这么不争气,为江月白挡箭。

他恨恨咬牙,切齿道:“我们走。”

苏让护着他回了客栈,召回在外活动的暗卫,劝解他如今身份暴露,还是早些离开胡襄城的好。

生气归生气,到底他是担心秦楚的伤势,便叫苏让去打听。

苏让为难,不过还是派人去打听秦楚的消息,而且探子回禀说,胡襄城城门禁严,现在谁都别想浑水摸鱼过去,也确实需要从长计议,尚需时间。

这边还在打听消息,江月白就已经找上门了。

苏让杵在那里,反应过来直接拔刀以对,喝道:“江月白,你想做什么?!”

“我要见你家主子。”

苏让被他凉淡的态度激怒,“帝父岂是你说相见就能见的?下属附属国,不得传召,胆敢擅闯?”

他把倒钩箭往前一送,“特来物归原主。萧道隅想的什么,我都知道,又何必这么多弯弯绕绕的?男人之间做事光明磊落,无需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大家坦诚相见便是。”

苏让厉声,“大胆!”

“让他进来。”萧道隅的声音从房中飘出。

苏让低头唱喏,气儿不顺的看着江月白,没好气道:“请。”

萧道隅坐在那里,平定安静的煮着清茶,对江月白和暖一笑,“坐。”

他把箭举在身前,对萧道隅揖首行个礼,“长远未见帝父,正巧见到帝父的常用武器,想着既然是帝父之物,那就说明是帝父亲临陈国,未来接驾,是陈国有失礼数了。”

萧道隅拂拂袖子,缓声道:“你我之间,就不用如此客套了罢?”

江月白略笑笑,自顾坐下来,把箭放于一边,开门见山道:“陈国吞灭赵国后,整个辽北我独占半壁还多,帝父对我下这样的暗手,是因着陈国无论军力还财富,都可比肩天岁,怕我日益强大后,起兵造反么?”

萧道隅叹了口气,“既如此,我以为,你应当主动将兵力上缴,如果诸侯国之间相互制衡被打破,天岁终将国不复国。”

“笑话,那是天岁的事情,同我陈国有什么关系?同我江月白有什么关系?便是退一万步再说,又同阿楚她有什么关系?我说过,萧道隅,我不许你伤她。”

萧道隅叩叩空空如也的青釉宽口浅颈茶杯,冷笑:“说什么伤不伤她,这样的事,江月白你不是向来做的很好?怎么,换我来做,就不行了?何况,我没有伤她,真正伤她的,还是你,是你让她替你挡箭,她受伤,全都是你的错。”

第35章 是你

“箭失出自你之手, 这件事,我不会装作不知道, 萧道隅,是你逼的,今日陈国在此同天岁宣战,我便是做了这乱臣贼子,倾覆天岁势在必得,你尽管回去部署,他日我陈军携风雨之势踏平天岁城,咱们生死一战,我不会如你一般小人行径, 特来恭送你回天岁。”

江月白起身, 按诸侯礼, 恭送萧道隅, 便没再有二话,转身离开了。

苏让怒目瞪着他的背影, 愤然扭身进屋,不服道:“主子, 您是帝父, 江月白这是公然造反, 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立时取他首级。”

萧道隅抬起手鼓掌,“好,好, 我养的人真是有志气。江月白的刀,快过我的箭,你以为他是菜市场卖的大白菜?想怎么砍怎么砍?你以为, 几个你,能取下他的脑袋?”

“我……”苏让低了头,虽然不服气,却也知道自家主子说的都是实话,江月白的脑袋,确实不是他能摘的下来的。

“走吧。”萧道隅把茶碗扣在桌案上,起身负手而立,“回天岁城,另外,既然江月白已经找到这里,那阿楚可能在陈宫,带上她一起走。”

苏让说是,“属下这就去部署。”

江月白人还未到楚云宫,就被告知君后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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