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庄琳送一件她立刻还回去,很快沈夏便发现庄琳送的太勤了,她送回一次快递费10块,送了几次后送出了几张电影票的费用,于是她会堆一段时间一起送回去,节省快递费。
郑鲁在那条石板路上说庄琳的好话,说他温柔体贴、家境不错、尊重人……然后告诉沈夏回心转意要趁早,等庄琳有了新的女友,她就成了众多其他女孩中的一员,不是什么特别的了。
沈夏听着很无奈,说自己巴不得早点成为众多其女孩中的一员,你觉得庄琳好,我把联系方式给你,刚好你趁虚而入,肥水还是在咱宿舍,没流出去。
郑鲁看着她不说话。
沈夏大度表示,自己真的不介意舍友和前男友在一起,会快乐地祝福他们,还能送他们脱单礼物。
郑鲁还是没说话,沈夏不懂她几个意思,说庄琳好自己又不要。
和她那个劈腿约炮非绝色的前男友比起来,庄琳算的上不错的。
但庄琳这个人,沈夏是的的确确放下了。
他越是纠缠,沈夏就越能看清自己的心。
庄琳还是想走阮洁间接来和她交流这条路,托了阮洁来问沈夏对他们之间的事怎么想的。
看到这个问题的那一瞬间,沈夏脑子一片空白,仿佛是数学课上被叫起来回答最后一题的小孩。
沈夏如实回答了阮洁,我什么想法也没有。
她没想过她和阮洁有朝一日还会有什么事,分都分手了。
阮洁无言以对,发了6个句号给她。
片刻后,沈夏微信的好友认证再一次出现了庄琳,语气诚恳,自己只有还有些疑惑没有弄清出,才找的阮洁帮他把她约出来。
前女友难道还有帮助前男友答疑解惑的责任吗?
沈夏再次把阮洁和庄琳再次联系起来。
对庄琳就更讨厌了。
沈夏其人,便是那种叛逆暗藏的人,读书的时候就有迹象,老师让她不要好高骛远,不然连基础分都拿不到,下一次她就用成绩甩了老师一脸,但高中的学业安排的太满了,七点多早读,十点多放晚自习,回家写个作业洗个澡,十一点多甚至凌晨睡觉。
她在这种极赋规律性的生活节奏中是没有心情去想自己的性格这种问题的,即使和同学产生了矛盾,她的解决办法也不思考自己的性格问题,有这些时间还不如看看令她快乐的畅销书或者新出的漫画放松心情,发呆也是个好选择。
在繁重的学习中要学会给自己的生活找乐子才能保持效率,而不是不断怀疑否定自己,这种不安的情绪太容易带到课堂上了,而没有完成当天的学习任务会让沈夏更加不安。
沈夏在高中遇到这种问题总是忽视的,不给自己找罪受。
性格这种问题的思考,多半还是拜唐君维所赐,让沈夏花了大把时间在心理书籍间遨游,晚上睡前还写写日记阐述下想法,她有阵子还被一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洗了脑,在日记上写明天要当一个谦卑的人,虚心接纳舍友的建议。
她还在底下写了乔布斯的名言鼓励自己“keep hungry keep foolish”。
所幸这种思想只占了一小段时间,不久后沈夏翻日记再看,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和傻逼一个样。
结合乔教主的生平事迹来看,那句话明显说的是在专业知识上keep hungry,是自己这个傻逼理解成了在为人处世上keep foolish。
如果身边每个人说她她都要改,要让自己身边的人处处满意,她不仅要好好伺候唐君维,可能还要在好几个男友间当时间管理大师,还好对社团中那些看不惯她的人以德报怨。
与其变成那样,沈夏还是宁愿让部分人讨厌她的。
太可悲了,活在别人口中。
也太累了,吃力不讨好。
阮洁举起了酒杯,沈夏放下了手机寻找自己喝过几口的啤酒罐,但桌子被清理了一遍,零食小吃重新上了一轮,几个不知道主人的酒罐放在桌角,沈夏认不出哪个是自己喝过的。
庄琳递了杯刚打开的啤酒给她,沈夏瞥眼看他一眼,拿起啤酒起身和大家碰杯。
不知道最后是几点散的,沈夏在后段时间有些醉酒,意识模糊。
于梦挽发现她醉了后,把她扶到一个冷僻的地方坐着,去外面买了瓶矿泉水给她。
但今天于梦挽是阮洁介绍给大家的女友,歌唱得好,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不少人拉着她唱歌喝酒合照,她也没有太多精力照顾沈夏。
沈夏抱着瓶水在沙发半阖着眼,时不时睁开茫然打量下周围,太亮了,也太吵了。
庄琳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
“沈夏,小夏?”他试探性地喊。
沈夏用无焦距的眼神看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只是醉了后寻声看他。
庄琳把沈夏搀扶起来,让她在沙发上坐直,然后他在一群人找到了他的好基友阮洁。
“沈夏醉了,我先送她回家。”庄琳说。
于梦挽想了想,“今晚喝醉的人可能不少,这个包厢可以过夜的,你们男生在这边睡,我等会去隔壁酒店开个房,和沈夏一起就好。”
庄琳的视线在她和阮洁之间逡巡:“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于梦挽笑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的事。”
她俨然女主人的姿态。
可惜,阮洁揽住了她的腰,浪荡地贴了上去,“你看庄哥都这么说了,你都不明白我的心意。”
“你什么心意?我不明白。”于梦挽笑着推开他。
“你不明白呀,那我就让你明白。”阮洁如牛皮糖般黏了上去。
他们一路嬉笑推搡,于梦挽站到了桌子上面,阮洁抱着她的小腿,把她抱到沙发上亲她。
大家闹哄哄地说笑,还有人拿出了手机拍他们亲吻的画面。
于梦挽挣扎着起来了,不顾散乱的头发,追着几个人删照片,阮洁帮着她,把不愿删得几人一一按着沙发上,方便于梦挽掏手机。
有人则坐在沙发全神贯注盯着屏幕唱歌,浑然忘我,是一首耳熟能详的粤语老歌,可能比他的年纪还大,深情缱绻。
庄琳最后看了一眼,扶着沈夏走了。
第 42 章
沈夏醒来时便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身体有些不舒服,没有传说的那么疼,说不出的不舒服,奇奇怪怪的感觉。
被褥没有清理,留着昨夜的痕迹。
浴室中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那个浴室使用了大片大片的磨砂,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浴室最下面一截倒是透明的玻璃,从脚踝处露出两只脚,水流从上面流过。
沈夏转过头,觉得恶心。
窗帘拉开一道缝,在被子上照出一道亮光。
沈夏看着那道光,裹着被子去摸那道光,留长的头发从身后披散下来,拂过肩甲锁骨。
那道光照耀的地方是比阴凉的地方要热些。
沈夏缩回了手指,她更喜欢阴凉些的地方。
她在床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还有一半的电量。
沈夏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在学习时巴不得手机这种东西没有被发明出来,此刻才发觉手机的确是21世纪最大的发明之一。
如果没有手机,她可能还有跑去楼下找电话亭报警。
沈夏先查了下定位,然后报了警。
庄琳出来时,沈夏刚挂断电话。
他穿着浴袍,拿着毛巾擦头发,疑惑地问:“你在和谁打电话呢?”
“外卖小哥,”沈夏淡然地说谎,“我买了避孕药,告诉外卖小哥放在下面柜台就好了,你等会去下面帮我拿。”
沈夏看着庄琳,“你昨天一点措施都没做,我还不想那么早当妈妈,更不想去引产。”
庄琳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接着庄琳问了那句经典话语:“你还疼吗?”
“没事。”沈夏淡然回答,反正你很快就要进去了。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想到这里,她居然有些隐隐的扭曲的开心。
那种你伤害我,我便要伤害回去,并且会伤地更重的开心。
沈夏在大学那个小社会学的道理之一,就是没什么人会理解你的痛苦,除非他们也受到和你类似的伤害。
不然感同身受就是一句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