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家”,在埃及深处恐怖的异教之徒。凡到此处必经历生死磨难。在这里无所谓的情,无所谓的欲。只有本能——生与死的本能。胜利者才能获得接近死神之躯的权利,才能告诉密密幽谷最原始的神像之门。那是“死亡之家”以已为傲的阿努比斯神像。凡是打开神像之门,必接受阿努比斯火之印迹——烙下圆环,表示身体永世寄在引魂之神手中。
据说进去的人,必须将过去自己杀掉的同伴选择一具做成最美丽的木乃伊当作通行条形码。许多高才的猎杀者考虑到木乃伊的力量与美观,制成的木乃伊越来越倾向活人来做,说是能够保存皮质的新鲜感。
在那黑暗洞穴中,据说已有成百上千的木乃伊。高者有过去历代权威强势的法老,低者是叫不出名字的奴隶。死后高低共存亡,恐怕只有“死亡之家”才做得出来。据说这是某位新任主教所想出来的道理,号称死后不再有阶级,人人平等,在死神界全部效忠阿努比斯。
但是,新生的“死亡之家”没有人见过主教的样子。倒是从那时开始,在“死亡之家”随即传出杀人不眨眼,秒杀一切的杀手界“奇葩”。在阿努比斯神像面前,那些花大半辈子做出木乃伊的工匠,已是“死亡之家”位高权重的人物。
天色渐暗,火的势头更旺了。远方的几处火苗开始跳出惊艳之舞。
某个身影正急冲冲地赶来,喘气暂歇时分,他只能尽力平息自己。
一旁位显庄严的老头,此时便打断那强烈压抑的气喘声:“太大声了。如果你再不让自己的声音小点,我现在就会要你的舌头。”
男人再次吞咽一口口水。他知道对方是说到做到之人。无奈之下他只能尽力把心率压制到最低。甚至为掩饰那喋喋不休的气喘,男人直接割掉腰肩上的布料,将自己整个脸都罩住。
“罢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事情没办成。你是来我这里领罪的吧!”语罢,老人不知从何处拿来他惯用的杀人武器。他只要轻轻一撇,对方的舌头便轻悄悄地割了下来。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那神像面前的祭香坛便多出子一块鲜红的舌头。
男人忍住了痛。他叫不出声。并不是他忍的功夫有多好。而是痛觉将他第一时间的哀号淹没。
“‘死亡之家’的奇葩在‘王家奴隶’出现了!”声音抖抖缩缩,叫出来的字眼却是这般浩大。
这是只有过去听到的神话。如今从新人嘴里念出,老人只能相信他的话。当大家首次听到“奇葩”二字时,卡鲁的名声在“死亡之家”里便腥风作浪传开了。
一个男人拿着磨刀僵持在半空中,迟迟不敢再动男人的躯体。因为还有另一个传言,凡是被“奇葩”交手后还留命的人,他的命只能由他来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再刁难他选中的人。凡是超过这个限界,取命之人必将诛杀之。
只见老人挥一挥手:“你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这里没你的事了。”
烟花三月,也许眼前的人并非这般冷血无情。
在品尝葡萄与酒精香气的韵味中,怀里的可人儿也慢慢苏醒过来。她惊讶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在不知不觉的肌肤之亲中,她竟然可以这般享受魔鬼的双手以及那张邪恶之语的嘴。
玉儿心中不由一颤,眼前被大家公认的残暴之主,是否早已将她就地正法了。她看着自己的身子,惊讶的她以为还是□□上体,如今早已穿戴整齐。
玉儿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时候……你帮我穿上的?”
堪萨斯听罢,眼睛动了一动,但却面无表情:“都做完的奴隶,裸着也没什么可看了。”
“你!”
那一瞬间,玉儿几乎崩溃了。这是什么答案?她早该相信王子就是这种人。专门乘人之危,伊比特对自己的提醒,她怎么就没注意呢?此时的她几乎茫然。全身因害怕、因难过而打颤。自己的清白,就这样被一个三千年前的法老王储玷污了?更重要的是,她将有可能怀孕,怀下的孩子成为洞里孩子的一员,而自己有可能同他们的母亲一样——难产而死。
“你恨我吧,奴隶!”
“恨你?我现在恨不得一剑赐死你!”
“你竟然懂得‘剑’名,你果然不是普通的‘王家奴隶’。”
听着堪萨斯王子那邪魅一般的微笑,那种王者之声逼迫众人臣服之下。在那宽厚胸膛的背后,让人感受到一面厚重的墙,一种压迫,一种威胁。
他喃喃自语,轻轻地将玉儿从自己的怀里身上扶起,当他亲临一个娇小女人的面前,他竟莫名其妙地享受这般高度权威。他喜欢看着矮他一个头的女子,那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怒视,叫他好生喜欢。他回想过很多种人的怒视,有些人是真正的恨,有些人是对苍天的无奈,再有些人真是想逼迫对方到灵魂界去。玉儿的怒视看似都包含上述,但其实一点也没有。
她完全没有那个能力。正因少了那份对死亡与威权的执着,那些对堪萨斯所说的狠话,顿时成了最具挑衅的情话。他当真这是女人向自己施展的暧昧之术。只是眼前的小姑娘却施展的无可挑剔。
堪萨斯玩味似的大笑,那轻瞄淡写的手指瞬间点弹玉儿那光滑似水的额头,说出的话叫人一时间丧失灵魂:“其实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
玉儿惊讶了。她是对这一动作的对象,她曾幻想过,这样的动作如果是那位温和儒雅的鲁尔奈夫王子所为,她真得会迷失自己的方向,把心完全交托给对方,因为他就是她苦苦要寻找的王子。但如今做这个动作的竟然是号称惨无人道的堪萨斯王子,她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品格配上这样细腻的动作。她准是看走了眼。
果然,当门外似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时,堪萨斯王子的表情瞬间凝住了。表情僵硬的又恢复王者的盛气凌人。他随手抓来了那桌上红色的粗鞭子,玉儿一看到那鞭子,身子便条件性反射,但神经总是慢个半拍,没等她反应过来,全身便竖立起来。痛是什么?痛只能是对生存呼喊的代码。
她再度被那一捆红鞭绑个严严实实的。
果然,堪萨斯王子就是个变态。那种温柔是不可能改变的。
急切的脚步声,换来的是另一个熟悉的影子。他叫唔,是堪萨斯王子的随从。玉儿认得他,他是唯一能跟王子对答如流的人。
当唔看到玉儿全身被那道粗劣皮鞭绑得紧紧的,那一双眼睛流露着对她的同情与悲鸣。可他却不敢直视她太久,因为眼前的王子却无时不刻打量着自己。
“你又来了!这回的奴隶你还满意?”
王子淡淡一言:“非常满意。”
唔紧追一句,或许这句并不应该在玉儿面前说出口:“看得出来。上回那个奴隶,至少当我见到时已气绝身亡了。现在这个还能这样睁大眼睛看着我,想必王子有手下留情。”
玉儿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正所谓什么样个性的人就吸引着什么样性格的人。眼前这一搭一唱的调子,完全就是官方绝配。
他们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快。那叫唔的人,眼神所流露对自己处境的悲鸣,但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寒毛直立。
王子注意到玉儿的疑惑,但他却眉毛不皱一下,直言以对地问着:“唔,这么急冲冲地来,有要事?”
唔淡定回应着:“公主的人已经到这位奴隶所在的地方。他们似乎不满意王子殿下把奴隶带走,正在施打那小奴隶发泄。不知道堪萨斯王子,你是否要去救那位叫伊比特的小奴隶?”
“伊……伊比特!”玉儿大概是听到太激动,从不落泪的她在那个时候也掩盖不了对亲情联结的宿命。
唔解释着:“有意思的是,是那个男孩子自己冲出来请公主赐罪的。”
玉儿知道那是为守护洞内中那些孩子所逼不得矣的做法。把伊比特逼迫出去,证明卡鲁还未归来。也是,从东部到西部便以横跨整个埃及了。卡鲁就算是用飞的,至少也要凌晨天亮的时候。
她生平第一次想求人。在这王家权利之中,她有太多的疑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找上她?她到底牵引着什么秘密?
唔抢先替玉儿问出她想要的问题:“你要救那个男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