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将成绩条一张一张在朋友圈挂起。
所以一有空就去他存在过的地方,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
试图在人潮川流不息中寻找他的身影,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她都想撞撞运气,试试会不会撞见他。
条条道路通罗马,可她的罗马与归属从始至终就那么一个。
她不是大公无私至上的神,她还是想做他未来的妻。
夜晚的冷风刺骨,办公区右白墙挂着的钟表秒针转动的机械声滴答作响,阿生迎来片刻的哑然,能看得出纪队对贺钦凡的感情很深厚。
阿生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收拾东西打算回家,待她背上包包后纪柯都还保持刚刚的姿势没动过,睁眼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阿生看了眼怪可怜的,轻颠了一下包,绕过纪柯到不远的饮水器处拿杯子倒了一半杯水放在她桌上。
“纪队我先走了。”
纪柯回神,飘忽了一秒站起身:“一起吧。”
阿生揣兜靠着办公桌,撇了下嘴,像是想到什么:“啊,对了纪队,你有大神肖峰的微信吗?”
“我有林正的,回去推你。”纪柯一直都少语,回答的很干脆。
阿生秒懂点了点头,勾着纪柯的胳膊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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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柯住的地方离公安局不算远,是一个小区,右转走个十分钟就能到目的地,阿生住的地区偏远,和她分别后纪柯独自进了小区到了屋里头。
房子不大一室二厅格局该有的都有,这房子是纪柯租的,她没敢买房,在她的观念里有房就是有家,而她的家缺个人。
所以不能先有家,她得先把人找回。
纪柯给阿生发个微信推荐后倒床就睡,但一晚上睡的都不□□宁,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早上起来洗漱洗澡一并处理,化了点淡妆遮挡憔悴的容貌,便匆匆到了局里。
到那的时候众人都已经是忙碌奔波的状态。
“纪队早。”逾景绷直的腰板敬礼声音嘹亮。
纪柯刚踏上进门台阶,示意的点了点头走进大厅。
人一进门逾景就松弛了下来,朝冰山美人做了个鬼脸。
大厅的人就没见着有人歇着的,纪柯也迅速进入状态,进更衣室换了身作战服便乘车到了南区。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南区那块地,情报通知在国家乒乓球训练基地附近有几个潜伏多年卖.淫的在逃者出没,大规模有组织有武.器,并且很狡猾,不得不派多人出警。
一个队的输出,除了顾辞和五个新来的被安排做跨省任务,半个月没回。
南区不算远,出警的车速也快,十几分钟就到了训练基地。
高秋气爽,枫叶橙黄,下了车就是迎面暖洋的秋风,带着枫叶深浓的飘香味,国家队训练基地是个建筑物,椭圆形的玻璃被光映着反光。
纪柯怎么看都觉得它像个鸡蛋,但还是很有形的,味和风景都很宜人,她没空享受,感受了半秒便开始组织工作。
阿生和她分布在一块,两个女孩子站在一起总有一个会闲不住搭话,阳光炽热又刺眼,阿生在纪柯身旁不由得吐槽:“这太阳也他妈太毒了吧。”
“有吗?”纪柯微微眯眼看着阿生,她感受不到很燥的温度,觉得这样的天气刚刚好,就是有点刺眼。
阿生脸上冒汗,看着她一脸羡慕:“你身子偏寒,当然觉得不热呀。”
“不过我今天挺高兴。”阿生笑吟吟道。
“是吗。”纪柯觉得挺意外的,平常出勤就她唉声叹气的最厉害,今天倒是笑容展开,但也没随着她的意往下问,望眼看人。
阿生震惊了:“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纪柯反问,眼神过于淡定。
阿生再次震惊:“肖峰和贺钦凡他们的训练基地就是在这,你居然不知道?”
听见名字纪柯顿了一下,遮阳的手放了下来:“是吗?”
纪柯开始自我怀疑了。
这是巧合吗?
碰巧进了国家队?
她还记得那一年的冬日,在余晖撒落的下午,她把少年给摁到了墙角,语气傲慢无礼又幼稚嚣张的冲他问:“你会乒乓?”
与他纠缠半晌引来的便是少年甜蜜且温柔的吻,唇齿灼热的缱绻,身上淡烟的味道与温度是那么的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你不是喜欢他,你怎么…”阿生情绪起伏渐上渐下,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便停下嘴。
纪柯垂眸,鼻子开始闷闷涨涨的,眼睛酸酸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往心口上插一样,密密麻麻的绞痛感腐蚀密集到全身。
“是啊…我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她声音很低又柔,潜在风声中如仙山虚无缥缈,若有似无,但阿生听见了。
纪柯眼里藏泪,满是自责。
她都忘了他本就是身陷晦暗的人,就是从泥泞不堪中垂死挣扎攀爬上来的人,无所畏惧,宁死不屈又怎会信邪呢。
她当时还是太片面了,什么都要想个局限。
而他是义无反顾,逆流而上追溯到底的。
他听了她的话,努力发光发热,甚至以她为目标进行着。
这样的爱意赤诚又赤.裸。
只是她太肤浅,抵不上他炽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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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任务下来就是几个小时,任务完成后纪柯没和他们一同上车,而是独自一个人到了训练基地。
此时正是傍晚落幕之时,余晖红霞扎染混迹天际,她没进基地的大门而是选择在门外等待,撞撞运气。
她抱臂插怀靠着大门口,身穿黑特警,袖子半卷着细白的半只胳膊露出,突显整个人气质都很高挑又英姿焕发的。
或许是太养眼,又或许是身份的缘故,进进出出的少女少男都会下意识看两眼。
纪柯全当视而不见,很认真平静的等待,她要孤注一掷等着他出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暗夜彻底的压了下来,纪柯这才扬手看了一眼手表。
十点四十。
居然有这么久了,她自己都惊讶了,居然难耐住了,甚至连一点想走的情绪都没有。
纪柯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真是一报还一报现在换成她等他了。
慢慢的她又等了一个小时,本就一个倔犟小姑娘哪有那么多性子,耐心多多少少会被时间消磨,于是她开始用鞋摩擦地面打发时间,眼睛却盯着门口的方位片刻不离,就跟生怕错过一样。
“操…”纪柯低了下眼低声骂了句,有些烦躁不安,总感觉不对劲,哪有训练到这么晚的,脑子里辗转间想到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躲她。
“操…”一想到这她又骂了句。
就在她抬头打算骂第三次的时候,哽言又止了,等了半天的人终于出现了,身旁簇拥着昨日在餐馆一同吃饭的人。
五个人穿着统一色系的黑衣卫裤,立在与自己隔半米的位子。
但在纪柯眼里只有贺钦凡。
冷漠,气场十足,却也耀眼俊丽,怔地纪柯直发了会儿愣,她没再靠着跺了跺脚站直身,只是心里的觉得别扭,骂这么大声肯定被他们听了。
纪柯莫名耸了耸肩,睫毛微眨,一回生二回熟的扬眉吐字:“凡哥,我等你好久了。”
反正她今天是不走了,也不想落荒而逃。
他一无所有,只剩下她了。
所以她没资格退缩,她应该无畏无惧向他勇敢大步跑去,去挥洒骄阳,驱散阴暗,去做他的人间温暖。
贺钦凡揣着兜,后旁躲着四个探头探脑的人正凑热闹不嫌事大。
他没回话,眸子从上至下轻快的扫了眼面前的小姑娘,目光又落回在她脸上。
心好像就是在这时慢了一拍。
小姑娘化了点妆,身穿警服气场张扬着几分伶俐的攻击性,眼线微微上扬那份不易见的媚惑略略突出,红唇在光下衬亮肤色,是很有吸引力的美艳。
贺钦凡滚了下喉结,撇开眼,出嗓子里低沉的挤出了个字:“操…”
他这一句脏话没吓着前人倒是把后头的人吓得不清,四个人一同长腿麻溜的滚了。
队长发飙惹不起。
纪柯懵了下,抱臂的手放下然后垂眸深思熟虑的开口缓缓道:“凡哥,你不理我是不是因为怨我,就算你怨我也没关系,我认定你了,也喜欢不上别人,就算你怨我一辈子,我也要缠你,缠你一辈子……但是你能不能稍微宽容一点和我说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