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你看个毛？
纪柯内心作祟，但没敢真说，无言咬牙的回头继续看向讲台。
贺钦凡微微挑眉，倾俯着身子，坐正，修长的左脚搭在课桌下方的铁横梁上，轻声的呼喊了一声：
“阿珂。”
纪柯不情愿，回头对上他炙热的眼神：
“干嘛。”
贺钦凡见小姑娘不太情愿的神情，没忍住笑出了声，抬手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上的碎发，感受到发梢的暖意又贪恋的伸指轻磕了一下她额头上柔软滚烫的肌肤才放下手。
片刻后摇头垂眸带笑低沉的出声：“没事。”
纪柯愣住了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暖热的手便缩了回去，烦躁的情绪就这样随着光线的直晒下灰飞烟灭。
阳光的炙热，仿佛都在逐渐下降，沉淀着几分细腻的清凉，让纪柯心尖发痒浑身酥麻，像是被电了一下。
陈青集和田甜两人对视了一眼，田甜挑眉以示。
这两人是在撒狗粮吗？还不分场合的那种？
陈青集用余光瞄了一眼凡哥。
少年正托着脸侧身轻声扬笑，微眯着眼，眼尾清扬几丝魅惑勾人，眉间的戾气比平时稍弱半分，眸子盯着纪柯的脸柔情万分，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陈青集收回余光，叹了口气，人家凡哥正当少年，满面春风的，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但话又收回来，人家凡哥这么优秀的人不是应该的嘛？
反正是他达不到的高度，他打心里敬佩。
狂妄张扬，又无所不能，只要是他想的，就一定势在必得。
脑海忽然响起的一段凡哥迷妹对他的评价：
他是十七中的神，是你望尘莫及都得不到的人。
但此刻看凡哥看纪柯的眼神他突然很想反驳：那又怎么样，你凡哥还不是甘愿为你柯姐俯首称臣。
纪柯呆滞的微微眨眼，缓过神看向讲台。
老钱站在讲台全程看着年级第一和校霸的对话，现在的面部表情非常丰富。
现在的高中生谈个恋爱都这么高调的吗？
还是都喜欢当着老师的面秀恩爱？
关键还是对着一个单身十几年的之久的“老师”！
反复挣扎下，决定拿出老师的姿态和威严，必须要好好教导一番。
老钱咳了两声故作严肃的开口：“谈恋爱的，都给我注意一下场合。”
听见这“恋爱”这两个字的纪柯瞳孔轻微振动，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自己的大拇指，咬着下唇扭过头看向贺钦凡，脸上就挂着三字“怎么办”。
贺钦凡挑了一下眉，倒是也没有什么表情，一点也不慌的开口问：“怕什么？”
纪柯意识下“啊”了一声。
贺钦凡还没等她落下句就凑近她的面前，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上的细汗，声音低沉富有懒意的开口：“跟凡哥谈爱，你怕什么？”
少年吐字带有一股薄荷糅合的清香味，像似微风渐凉至寒风凛冽的冬夜，飘进骄阳似火的夏季引入鼻腔中，弥漫，带来了片刻的凉爽。
纪柯晃了神，在贺钦凡两次强势的挑逗下，成功的脸颊泛红。
她眨巴了眼，慌张的拉开凳子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好像没什么作用，他们俩就是同桌能远到哪去，回过头看着他，心里觉得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好。
“上课时间不谈恋爱。”
这声音显得有些突兀，全班的人莫名其妙又被秀了一下。
纪柯看着钱主任往自己身上看了过来，才知道这声音好像有点大。
她低下头，带着贺钦凡的胳膊肘一同往下拉，贺钦凡下意识的也跟着她往前倾然后低下头。
盯了两秒，小姑娘温热的小手就盖上了自己的耳垂，他愣了半秒，下一秒俯身竖耳听见她轻声细语道：“你干吗老是撩我？现在上课呢……”
他一听眉毛微挑。
我撩你了吗？
你确定不是你在撩我吗？
原本想这么问，但看这姑娘这么可爱，突然改变主意，想多逗两下了。
伸手拉过放在他耳边的手，也随着她降低音：“真的？”
小姑娘认真的点了点头，他硬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纪柯皱着眉问，没搞懂他笑这笑意从何而来的。
贺钦凡笑了笑没说话。
此时讲台上的老钱脸色变黑，只感觉自己被别人浇了一桶凉水，哗啦哗啦的往下流，还特他妈响。
她屏着胸口的一口气，拿着戒尺往他们俩的方位走，火速的停在纪柯的旁边示意的轻咳了一声。
毕竟校霸可是出了名的打人不眨眼，心里还是有点畏惧。
结果这俩人像是开了自动屏蔽，不但没听见他的声音，反而还越来越放肆，校霸的手都伸到年级第一的脸上了。
他伸手用戒尺敲了敲年级第一的课桌，才频频回头看。
纪柯听这声音下了一跳，意识下了拍开贺钦凡的手，抖动了一下身子，回头一看眸子就怼上了老钱这张阴沉的黑脸。
贺钦凡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老钱，往椅背上一靠，一副丝毫不惧怕的样子，反倒看起来有点躁人的模样。
老钱舔了舔下牙，蹦出了一句话：“你们出去谈吧。”
纪柯真的欲哭无穷，讲实话这从小到大都没被罚过，之前在附中可是出了名的好学生，自己也不允许犯错哪怕是细小的事情，结果现在谈个恋爱，全破例了。
贺钦凡看着小姑娘嘟着嘴，一脸惆怅，他没有表情的拉着她的手往后门走。
田甜趁着这点时间拿出手机发了个贴吧，标名“凡哥与柯姐上课谈恋爱被抓被罚战!”
下头的评论区瞬间一炸。
Nike男孩：[我去这也太甜了吧！好想康康双校霸谈恋爱的样子!]
田甜翻着到了打开手机相机，对准透过窗口玻璃拍下了“磕饭cp”罚站的一幕。
少女皱着眉低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少年侧着脸眯眼带笑望着少女，烈阳晖映在他们脸上，带着光，明媚正当青春。
田甜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点击上传。
你妈gbl：[年级第一，人称柯姐，纯情校花，班级第一，人称凡哥，戾气校草，天造地设，地利人和!]
凡哥马子：[卧槽!凡哥居然笑了!我他妈第一次见他笑!]
wow：[凡哥笑起来也太迷人了吧!关键还一脸的宠溺!我晕……]
柯姐无敌：[不觉得我家柯姐一脸不满的样子也好可爱吗？]
磕饭天荒地老：[他们俩站在一起简直了!]
***
纪柯焉巴巴的靠着墙上，都快要被太阳晒焦干了，额头上的汗水打滴答滴的往下掉，原本降下躁人的情绪正在持续上升。
贺钦凡见姑娘额头上淋漓的大汗，心里一软伸手要帮她擦一擦的时候被她给拍开了，声音还有点响，他顿时一愣被打的手放下。
纪柯垂眼盯着她刚刚打的位子，有点轻微的红印子，又抬眼往他脸上看，此人眸子黝黑，侧着脸看不出情绪。
她其实也没想这样的，就是这天气浮躁，有点烦，再说了本来就是因为他撩人太过分了才会被老师叫出来罚站，她心里委屈有气，下手就有点重。
贺钦凡侧着身子问：“生气？”
“没有…就是有点烦躁。”
他转过身，没再看她。
片刻又转过身，看着纪柯，蹙眉，想着该怎么哄的时候，就听见她吧唧吧唧的说了一大批话。
纪柯真心的被他这副态度有点被刺激到，心想，他是不是真觉得自己没点脾气，连哄都难得哄，瞬间火气上来了。
她双手插在胸前，皱着眉骂道：“你们男的是不是都不会哄人？”
贺钦凡舔了舔下牙没说话，有点想笑。
“这天气本来就浮躁，我就有点烦，你动不动就是动那动这的，完事还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你撩人了，撩上火了你知道不？”
她停下嘴，倾着头问，见他摇了摇头，抵牙又接着说：“行……别的我不说，我这辈子都没罚过站，就谈个恋爱破例了，你说怎么算吧……”
纪柯抬了抬下巴示意让他回答。
贺钦凡忽的轻笑了声，头斜靠着墙问：“怎么算都行。”
两人，一个吵的不可开交，一个笑着迎合，丝毫没注意早已下了课。
路过的学生看着也是心里一惊一乍的，这场面意外的应景，少年少女的。
最让人没想到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凡哥居然还又这样的一面，哄女朋友的时候一本正经的说“怎么算都行”。连说话都是带笑的，温柔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