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司马是妻奴(5)

啪!

“啊,抱歉,我下意识就…”她一手护在自己的胸前,一手仍僵在半空中,面露丝丝愧色。

莫名被打了一耳光的某人,脸上倒没什么表情,仍旧是那般平淡的语气,低声回了句“无妨”。随即转过身去,将带过来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又扶着她坐回了位子。

“画舫马上就靠岸了,你再忍一会儿。”他蹲在温若言身旁温声安抚,见她点了点,便起身欲回自己的座位。

“等等!”她忽然将他叫住,一双微颤的眸子里尽是难以置信,脸色也似乎比方才还要苍白了几分,只见那两瓣毫无血色的双唇一张一合。

她问道:“你方才…是如何将我救醒的?”

神思归位后,温若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方才醒来的时候,赫连卿正跪在自己身旁,且那手似乎……似乎刚从她胸口拿下去。

再仔细忆了忆,她依稀还记得,自己意识缥缈之时,有重力按压自己的胸腔,且有气体从自己的嘴中灌入,这才迫使她将呛进去的河水给吐了出来。

她虽不是擅长游泳之人,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如何对溺水之人进行急救,她怎么可能不知晓?

果然,尾音甫落,赫连卿当即就变了脸色。

他眼眸低垂,双手紧握成拳,一个“我”字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双手互握合于胸前,将身子躬得比任何一次还要低。

“请郡主谅解!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如此做。郡主放心,若是因此传出不好的流言来,我一定负责到底!”

“你!你…”

方才是赫连卿“我”了半天,这回是温若言“你”了半天。倒也不是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气是肯定的,只是这后面的话,她却不能说。

温若言心中明了,方才那般情况下,他所做之事的确是迫不得已。若是让她因这事儿骂他,自己倒成了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可话又说回来,那到底事关女儿家的名声与清白。她先是同一位男子双双落水,接着又被他给看了湿透的身子,最后还……

她还不知晓岸边的群众看见没,如此大的动静,兴许是看见了吧。唉,若是真看见了,以后她还如何在京城做人,如何在那些世家小姐面前抬起头呀?!

最最关键的是……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她的确十分生气,然而最气的却不是赫连卿,而是自己这般生气,却根本没有正当理由发泄,一口气卡在胸间不上不下的,如何能不难受?

如此想着,眼泪便不争气地蓄在了眼眶里,温若言垂下眼眸,将本就苍白的下唇生生咬出牙印来,甚是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这一幕落入赫连卿的眼中,他立即便慌了神,想出声安慰,脑中的词汇却又仿佛同他作对似的杂乱无章,怎么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心中的愧疚越发沉重,他干脆将前襟一撩,左膝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郡主,你若是实在气极,我赫连卿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温若言侧眸看去,他那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是诚恳,想想自己方才也确实已经打过了,于是便抹去快要溢出的泪水,仍是扁着嘴唇带着鼻音地同他回道:“算了吧,我可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

“不过…”她又抽了两下鼻子,神情泛起几许幽怨,“为何每次见你,我都这么倒霉啊?先是被当成刺客差点没命,这回又是被绊倒落水差点没命,赫连卿,你是不是对皇帝舅舅谎报了八字啊?”

上次她去找舅舅求情时,他亲口同自己说,他已查过自己和赫连卿的八字,连钦天监都说他们两人是绝配,这才毫不犹豫地写了赐婚圣旨。

可照如今这两次见面看来,她怎么觉得,要么钦天监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要么就是赫连卿谎报了八字。

反正,目前为止她根本感受不到钦天监所说的“绝配”二字。相反,他们两人倒是非常十分极其相克!

瞧着温若言怀疑的小眼神,他当即举起右手三指,郑重其事地道:“我的生辰八字在官府都有登记造册,万不可能谎报。”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的父母搞错了日子?”

不待他开口回答,她立马又道:“算了算了,我也懒得弄清楚了。反正我觉得你挺克我的,不对,是很克我!以后我们两个还是不要见面为好,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丢了小命去。”

话毕,气氛顿时陷入了静默,那人也不知为何,竟不回话了。

她不自觉心想,是不是方才语气太重了?毕竟他刚刚才救了自己,还未过去三刻钟,便听自己说他克人,还让他以后不要同自己见面了。

换个角度想一想,好像是有点伤人哈?

想罢,温若言轻咳了一声,正想说点什么来补救,忽听他回了句:“好,若你希望的话。”

赫连卿的语气淡淡的,与平日里并无不同,只是不知为何,她似乎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一丝心酸苦楚。

是她想多了吗?

温若言思考了一瞬,复又觉得,无论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归方才那话的确不该在这等场合说出。

她也是一时被气得昏了头,加之她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这才不加阻拦地说出那种话。现下换个角度想一想,的确是有几分伤人了。

于是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去,“那个,我方才…”

“咚咚。”话音未落,船夫忽在门外敲了两下门,“两位客人,画舫靠岸了。”

赫连卿嗯了一声,起身对温若言道:“走吧,今日天气不似昨日那般炎热,你又落了水,得赶紧回府,以免感染了风寒。”

闻言,她只好将没说完的话吞回肚子里,随他一起离开了画舫。

二人方踏上河岸,小玉和何穆便连忙迎了上来,可当她看见自家小姐不仅裹着披风,那三千青丝间还凝结着颗颗水珠,她的神色立刻便慌乱起来。

“小姐,这是发生了何事?你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温若言还未发出声音,便听身后的赫连卿替她答了话:“她落了水,未免感染风寒,你先送她回去,具体的事情你之后再问。”

“对对对,得赶紧回府。”小玉后知后觉地搀扶住她的手臂。

待两位女子一同进入马车后,车夫将手中缰绳一抖,伴随着一声粗狂的“驾”,车轱辘碾过青石地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赫连卿的耳边。

马车渐渐驶离河岸,直至那车尾的影子愈来愈小,何穆这才靠近了询问:“将军,您和郡主在画舫发生何事了?怎的您也浑身湿透啊?”

他并未答话,双眸深深锁着马车消失的路口,眸底渐渐漫起一抹盈盈笑意来。

在画舫上发生的事情,他现下才有空来仔细回味。接吻这个事儿,也不是只有女子会心中介怀,亦或是念念不忘的。

他也是头一次尝到那双柔软,仔细忆一忆,他竟不知女子的嘴唇是甜味儿的。

还是说,只有她是甜味儿的。

那感觉就好似他儿时尝过一次的蜜饯,又甜口软糯、又回味无穷、又……

欲罢不能。

“我的天爷呀,我看见了什么?”何穆惊讶地捂住嘴,将那双单眼皮的凤眼睁到了极致,“将军,您竟然笑得像个……怀春的女子!您在军营可是从来不笑的啊!”

有只煞气氛的乌鸦在一旁叽叽喳喳,赫连卿立刻敛了笑容,朝他投过去一个冷冽的眼神。

乌鸦讪讪地闭了嘴,忽又听他幽幽道:“你去打听一下,这京城里负责达官贵人家的茶叶铺子是哪个。”

“将军,您何时变得这般讲究了,您以前不是…”话未说完,瞧见那人泛起寒意的眼神,何穆自觉地将自己的嘴立马封住。

不想,那人似乎心情极好,竟回了他的疑问:“不是我喜欢。”

说罢,边往马匹走去,边头也不回地丢给他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赫连卿翻身上马,睨了何穆一眼,沉声命令道:“将那家铺子所有茶叶的所有库存…”

“全都买下来。”

第5章 流言蜚语

自昨日画舫相约后,两人双双落水的流言已在今日遍布了街头巷尾。

有人说,郡主是等不及要见她的新郎官儿了,这才秘密相约着一起谈天说地。也有人说,是两人在婚事上无法达成共识,或许那赫连大将军想着婚后娶几个美妾,郡主不允,这才一气之下跳了河。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