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能少吃一顿饿昏?!
她摸了摸鼻子,疑惑道:“影可知我喜欢吃甚?”
梅子青目不斜视地朝外走去,回道:“连这点都不知,何须在我身边待着?”
阮软望着那因说话而一上一下的喉结,咽了咽口水,根本就没听见梅子青的话。
梅子青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回应,他微低下头,便瞧见那双吃吃痴痴的眼。
他笑眯眼尾,染上一丝妖冶,压低声线的声线,诱人而沙哑,含笑道:“怎的?小娘子,看夫君看痴了?”
☆、陈知如
觅鱼楼,
原本嘈杂不堪的酒楼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遭那进来的人群吸住了目光。
不禁有人开始小声谈论起来——
“那人莫非是当朝......”
举起酒杯的酒客脸颊布满红晕,他还未将后面几字吐出,便有一把刺刀悄无声息地靠于他的脖颈间。
他举起的酒杯,顺势落空——发出清脆的回响。
阮软听到声响,下意识地向回头一望,梅子青却将她抱得更紧,遮挡住她的视线。
阮软不喜,嘟囔道:“哥哥,你干甚?”
梅子青眼里饱含宠溺,□□了一番阮软的束起的发鬓。
淡淡笑道:“只能看我。”
阮软一听,耳尖都红透,像只小仓鼠那般,往梅子青的怀里转。
低声道:“你又在逗我!”
梅子青向后淡淡地望了一眼——
一个黑色紧身衣的人利落地将遭抹了脖子的酒客,向外拖走。
梅子青面色如常地转回视线,低头看了看阮软还在他怀里磨蹭的阮软,轻柔地拂了拂凌乱的发丝,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雅间。
阮软在抬头时,便看见一桌她喜爱的吃食——
有金酥糕、还有芙蓉酿鱼丸、玫瑰园凉糕,还有晶乳蒸鱼!
她欢快地挣开梅子青的怀抱,朝吃食跑了过去。
梅子低眼,双手微卷,看着被阮软放开地双手,淡淡摇了摇头,慢步朝阮软走去。
谁知他一抬头便瞅见想要直接伸手,抓起一块金酥糕的阮软,他轻声呵斥道:“阮软,你在干甚?”
阮软微愣,她着实把身后的人儿忘了。
转头朝梅子青办了个鬼脸,拿起放置在桌上的花雕白玉筷。
正想夹一个鱼丸时,梅子青的声音又从她的耳边飘来——
“先去洗手。”
梅子青淡淡转头,看向朝站在一旁的侍女,道:“将铜盘端给我。”
梅子青的声线即便面无表情、如常的说话,也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温柔。
这一丝无意的温柔,惹得侍女脸红,她羞道:“诺。”
说着,梅子青接过铜盆,走向一脸不悦的阮软。
他微弯腰,轻轻地挽起阮软的两袖。
随后,淡淡瞅了眼撅着嘴的阮软,低下眼,细腻地执起绸帕擦拭起来。
瞧着那双白嫩的手,他含着笑,轻声道:“你这小贪吃鬼?可是忘记大夫的话了?”
阮软调皮地戳着梅子青好看的手背,听了梅子青这句话,歪着脑袋回想。
突然睁大眼睛,雀跃道:“我想起来了!大夫说我不能吃冷的,不干净的,还不能把自己给饿着。因为我的肠胃遭了罪。对不对?哥哥?!”
梅子青拿起干净的绸帕将握在手心里的手,细细地擦拭着,挑着眉,轻笑,道:“知道还不听话?”
阮软将脑袋转到另一边,知道自己理亏,便不再说话。
“好了,吃饭吧。”
梅子青这话一落,阮软便已经夹起一个鱼丸到自己的瓷碗里。
其间,还嘚瑟地朝梅子青挑了挑眉。
梅子青揉了揉她的脸,轻道:“小贪吃鬼。”
阮软嘴里咀嚼着鱼丸,用筷子指着另一头的蒸鱼,对着梅子青眨了眨巴眼睛,道:“哥哥,我想吃鱼。”
梅子青撑着脸,伸出一只手抹去阮软嘴角的油渍,道:“要哥哥剔鱼刺?”
阮软的脑袋点得像倒头蒜,笑眯眼,道:“嗯嗯嗯!”
梅子青伸手将那盘蒸鱼,端到自己的身前,回对着阮软眨巴着眼睛,道:“那喊声夫君?”
阮软不悦地瞪着梅子青,这人怎就想自己叫他夫君呢?
闷气道:“我不吃了!”
梅子青瞧着阮软受气包的神色,清朗地笑出声。
缓缓地夹起蒸鱼最鲜嫩的部分到瓷盘里,无声地剔起鱼刺来。
阮软得意地直点头,笑着又夹了一块金酥糕。
金酥糕,真是阮软吃过最香糯的糕点!
一口咬下去,满是汁水,可外面分明裹着脆皮。
入口的口感脆脆,与里头的软糯,是截然不同的享受。
梅子青将瓷盘放置道阮软的面前,拿过一旁的紫砂壶,倒满一杯,皱着眉递给阮软,道:“慢点吃。”
阮软点着头,继续狼吞虎咽着。
瞧见还望着自己,没有动筷的梅子青,连忙吞咽,道:“哥哥不吃?”
梅子青噙了口绿茗,摇了摇头,笑着对阮软说:“你吃便好。”
阮软一顿,心头像是抹了蜜那般,轻声“嗯”了一声。
门外,传来——
“爷。”
梅子青转眼便净收柔情,对着门的方向,淡淡道:“进来。”
影恭敬走进,弯着腰,道:“爷,嫁衣已到。”
阮软疑惑地看梅子青,道:“嫁衣?”
梅子青朝她点点头,道:“给小娘子准备的。”
影站起,朝外道——
“端进来。”
不一会儿,四个小厮便端起四件嫁衣走来。
影对着阮软道:“小姐,这四套都是爷为你准备的。”
阮软愣愣地指向自己,问着梅子青:“四套都是给我的?”
梅子青伸出绸帕,捻起一端,轻柔地擦拭着阮软的嘴唇,瞥了那四套嫁衣一眼,淡淡道:“不。”
阮软皱起脸,道:“你还想送给谁?!”
梅子青缓缓地举起一根手指,面容带着认真,沉声道:“只能选一套。”
阮软将柳叶眉皱成一个“川”字,面容颇是不解,道:“为什么?”
梅子青转过头,不再看着阮软,反问道:“软软想穿几次?”
阮软一听,噗嗤一笑。
发觉自己笑出了声,连忙蒙住自己的嘴,杏仁眼睁大,道:“一次!”
梅子青轻笑,又看向阮软,眼眸里像是有星辰那般,璀璨绚丽。
他从鼻间轻轻发出一声:“嗯?”
顺势,还偏了偏脑袋,整个人的姿态,都在期待着,面前的人儿接下来的话。
阮软依旧笑着,梅子青看着她笑,只觉着她的笑比春花还要灿烂三分。
笑着笑着,阮软轻轻地附身在梅子青的耳畔,轻声道:“这一生,阮软只给哥哥穿一次......”
梅子青执起瓷杯的手微愣,瓷杯顺势而落。
他的一双凤眸包含着前所未有的迷离,他亦启唇,勾起唇角,轻咬着阮软的耳垂,声音无比磁性——
“软软真乖。”
阮软羞得急忙推开梅子青,直愣愣地站起,轻咳了好几声,慌乱道:“咳咳,我先我先......我先回府了!”
梅子青摩挲着唇瓣,静静地注视着慌乱离去的背影。
影犹豫地出声:“爷,要我将小姐追回来吗?”
梅子青重新端起瓷杯,抿了半口,道:“不必,派人护着。”
影转眼看了眼满是狼藉的桃红木桌,问道:“那要不要卑职上些爷爱吃的吃食?”
他家爷素来不喜甜食,倒是小姐欢喜得很。
过往三年用膳时,他家爷总是陪着小姐吃。
即便膳后想要再吃些,总是被小姐缠着玩。
但......
小姐走后,他家爷吃得却愈少了,吃得也是小姐欢喜的。
果不其然——
梅子青就着阮软的筷子,夹起一块金酥糕,缓缓地咀嚼起来。
影识趣地不再说话,朝外退去。
——
之夏上下晃着着脑袋,眼微眯着,瞅见了熟悉的身影,瞬间清醒,大喊道:“小姐!小姐!”
她快步走向阮软,瞅见阮软红透的脸,疑惑道:“小姐怎这么快就出来了?”
阮软在之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尴尬道:“吃顿饭罢,得要多久?”
之夏低头笑着,道:“那小姐,可问了梅公子喜欢甚物件了吗?”
阮软回忆着,道:“方前在和玉堂时,他说.....咳咳,欢喜我这个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