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殷不再说话,紧紧闭着嘴巴。
唐书从他表情里察觉出了猫腻,“你说他去那里干什么?”
连殷自然是不会说。
“有没有告诉你,我家狗最喜欢吃人了,他的牙齿可锋利了……”
问北:“……”
连殷屏住呼吸默默地看向了问北,那只狗正一脸不爽地看着自己,吓得他立马转移视线,又默默地咽下一口水。
“我是不会说的。”
明明方才一脸怕得要死,现在则是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英勇就义样。
唐书长叹一声,人类真是顶顶有意思。
也罢,她现在没有时间跟他耗。
再说了,司禹的样子立马浮现在她脑海,想要知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既然这样,那就二选一,接下来这个问题,你不答也可以,但是我上一个问题你死也要说出来。”
“……”
“我那只猫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连殷眼里藏着两个大大的疑问。
好了,她明白了。
于是站了起来,“这个问题不答也行,那你还欠我一个问题。”
连殷弱弱地皱起眉,“我又没答应。”
“不过,”唐书忽然又转过身来,吓得连殷又抖了一下,“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能挨打的人。”
“……”该不会接下来要打他吧。
非常庆幸,她看起来没有这个打算。
唐书从包里掏出了不少符,结界符?
“你该不会是后勤的?结界队?”
连殷紧紧闭上嘴巴。
唐书最后眼神定在了其中一个符文很熟悉的黑符上。
“抱歉了,要委屈你一下了。”
连殷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定身符一上,拨浪鼓都不摇了,唐书非常满意。
她的视线又落在了地上的锦盒上。
连殷一身的细胞都在祈祷千万别。
只可惜祈祷要是有用的话,他一定天天祈祷。
“这东西我会转交给他的。”
狐狸胜利的姿态有点让人移不开眼睛,连殷眼里都是泪啊。
临走前,唐书伸展了下身子,不禁嘀咕,“他就算是浑身都是谜,我也要亲手解开。”
世界上没有难得住爷的事,就看爷愿不愿意去做了。
……
“福伯,叶之呢?”
“不清楚。”
“那我去找他了。”她回头对亦步亦趋的问北说,“你在这里等我。”
唐书直接推开福伯身后的小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仓库。
再推开另一扇门,又是另一片天地。
瞬间刺入眼睛的日光让她有点不太适应,伸出手挡了挡。
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很冷清,没有什么人。
可是有一只猴子在树上,见着了她立马扑了过来。
可惜被铁链牵着,就在唐书眼前一步被拉了回去。
“恨我?”唐书绕过了猴子精,它一路穷追不舍。
她就立在原地,猴子过不来,只能急得吱吱大叫。
“我要撕碎妳,撕碎妳这张臭脸,大烂脸……”
“福伯这一关,还关挺久的。”
“撕碎妳撕碎妳……”
唐书忽然想起了那只小女鬼,“我送过来的小女孩呢?”
“早就被我撕碎了。”
唐书直接就掐住了它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猴子精咬牙切齿,“小叶子送走了。”
唐书这才放开它,拍拍手,“这就对了嘛,早点送走早超生。”
“哼,谁不知道妳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唐书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明知道送来之后,小叶子肯定会送她去投胎,还说送给我玩,钱还不是进了你口袋,又讹了小叶子一个乾坤袋。”
唐书皱眉,“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小猴子窝着身子,“妳在我眼里就没有好过。”
“……”唐书叹气,“我没时间跟你玩,回头再来。”
“哼,谁稀罕妳。”
“那最好是。小叶子呢?”
“不在。”
唐书不信,转身就往西厢——陈叶之的卧室走去。
推开门后,果真不见他身影。
屋里都是一些小玩意,陈叶之从小没事就喜欢做点手工艺品。
没事就喜欢送自己一些东西,可送的都是按照她需求而定的。
以前的那破包就是出自陈叶之之手,用习惯之后再也没换过。
“他哪去了?”
“好几天没回来了。”
“几天。”
“不清楚,大概三四天吧。”
“是法师施下结界的那晚?”
“好像是。”
唐书往外走,忽然间又停了下来,“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借个朋友跟你玩玩。”
“不稀罕。”
说不稀罕的是它,到时候最欢喜的也是它。
都认识那只臭猴子不下七十年了,谁还不不知道它那德行。
“福伯,我家傻狗能在你这玩一会吗?”
“谁?”
唐书眼神瞥向了不情不愿的问北。
福伯只是看着他们,不开口。
“不是你让他去找我的吗?”
“谁?”
事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当初怎么就没问清楚到底是玉里斋的谁给问北指路的呢?
“问北,你先去跟那只猴子玩几天,我办完事再回来接你。”
“不要。”
“不要给我添堵。”
“是妳在给我们添堵。”
“……”唐书扶额,人生污点无法去除了是吗?“我很快回来。”
“不要。”
唐书的声音放软了,“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她拉过问就细细说明了这其中的情况。
问北脸臭臭的,“妳真的还会回来?”
“……”
她又没有弃养的历史记录,为何就不信任她呢?
“真的。”说完就把问北推了进去。
“法师一族还在找我吗?”
福伯打算盘的手停下,“还在。”
唐书叹了口气。“赊账。”
福伯抬起眼睛看着她。
“会还的。”
“本店恕不赊账。”
第21章
灵山寨门前依然雷打不动地矗立着两个门卫。
唐书拉了下帽子,宽大的边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脸庞。
门口的人出出入入,一找到机会,唐书就混进了人群中。
几个法师在前面高谈阔论,察觉到跟在他们身后的唐书后,只是以为自己一行人挡住了别人的路,于是纷纷让路。
这阵仗有点大,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侧目看过来。
唐书:“……”
门卫以为后面的人都认识这个藏在法袍下奇怪的人,并未将其拦下。
唐书走进灵山寨之后,目的明确地往上次司禹带她走过的收藏馆。
这个时间里的寨子还算热闹,多是年轻人在走来走去,巡逻的队伍少了很多。
唐书绕了几个弯,始终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收藏馆。
记忆开始在脑海里走马观花,一一滤掉无用的信息。
一不小心迎面撞上了一个男法师,帽子被风吹下来。
一群男生在起哄。
唐书:“……”直接绕过了他们。
“小姐姐叫什么名字?”
前面有巡卫,唐书立马停住脚步,侧身说,“你们怎么都一身汗,干嘛去了?”
一男生说,“上课呀,妳不知道吗?”
当法师多不容易,还要培训上课才能出师。
另一个男生说,“不知道都正常,寨子里很多人都是最近才回归的。”
看来最近不太平,不知道法师一族要搞什么大事。
“对啊,我都很久没有回来了。”余光里见巡卫走远了,“你们知道收藏馆怎么走吗?”
“收藏馆现在都关门了,妳还要去干什么?”
“……”唐书沉默了一秒,“我跟人约好了。”
“哇哦。”不知道为何这群小男生突然间兴奋起来。
“直走,再转个弯就到了。”
她听到身后有人艳羡地说,“师兄真是有艳福。”
唐书一脸问号,戴上了帽子,像一只猫行走在黑夜之中。
果不其然,收藏馆是关门了。
唐书只是在门前停了一秒,就立刻往旁边走去。
拆下了窗子后,跳了进去。
馆内灯光昏黄黯淡,影子倒在地上。
唐书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一墙一墙的“奇珍异宝”看得她心里发毛。
连霜子的癖好可真是一如既往独特,一把白骨镶起来就算了,还摆出一个黑乎乎还在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