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断崖(36)

租房子也讲究眼缘,梁原觉得这处屋子看着很舒心,当即就把房子定下。

而眼下,这处院子实在不合眼缘,梁原出了院门,完全不想再去第二次。

另一处房子是在一栋老式住宅楼里,两室一厅,之前是两个女生合租,当中一个因为工作变动离开这里,于是另一个就找起了新的合租对象。

房子虽不及现在住的地方宽敞,但小屋干净整洁,合租的室友看上去也不错,梁原着急搬出来,听说可以立即入住,就没再看其他的。

晚上回到家,梁原开始着手打包行李。当初来的时候只带了一只箱子和一个挎包,如今添置了满屋子东西,实在不知道要如何下手。看了一圈,最后选择先将书全部装起来。

书籍多是些教材教辅,梁原把市面上能买到的,她教的这门课的教辅书买了个遍。一开始,这堆书全摞在书桌上,占去大半张桌面。后来陈晖给她送来个书架,她伏案工作的地方终于宽敞许多。

不得不说,陈晖对她的好都是实实在在的,处处体贴入微,很多时候,她没想到的也替她想到了前头。

梁原看着被搬空了的书架,心上不由生出两分唏嘘,到底是空梦一场。

第三十六章

学期结束的那天晚上,梁原和同事一起出去聚餐,同行的大多是同一批进来的年轻老师,大家边吃边聊,气氛放松活络,一顿饭吃到店里打烊了才各自散去。

期间梁原的手机一直有人来电,开始还在桌上震个不停,后来梁原把手机调成静音,扔进包里,它就再没响过了。

杨老师和梁原顺路,结了伴一起回去,天色已晚,杨老师多走了几步送她。两人有说有笑到了院门口,碰巧遇见同样刚从外面回来的陈晖,对方一身风雪,面色沉沉。

梁原跟杨老师作别,自动忽视身后那道目光,转身进了院子。

然而还是没能躲开,洗漱的时候,陈晖跟着她来到洗手池边,语气低沉着发问道:“你去哪儿了?”

两人并排站着,目光在镜中交汇。对视了两秒,梁原移开眼,拿过漱口杯接水,淡然回道:“跟你没关系。”

陈晖着急了一晚上,怎么会跟他没关系?在校门口没等到人,陈晖去问门卫大爷,回说学校放假了,晚上没课,之后打她电话一直没人接,转而打去陈暎那,回说梁原还没到家。

可能发生的种种不测在陈晖脑海中过了个遍,直到进了巷子,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陈晖洗漱快,在里间冲过脚出来,摘下架上的毛巾,胡乱往脸上擦了一把,又走回梁原身旁。梁原洗完脸,正在擦护肤品。

之前在陈晖家,碰上两人一起洗漱时,梁原总多抠出些乳霜,自己擦完,剩下的往陈晖脸上抹,说冬天风大,涂点油以防皮肤干裂。他脸大用量多,每次梁原都得再去抠一回才够。

后来梁原嫌他用量是她的双倍,太费她的护肤品,就不给用了。买了一罐男式护肤霜给他,却从没见他用过,问起来,陈晖说大老爷们不抹那个。可每次洗漱完,看见梁原开始擦脸,他又巴巴地凑上来,捉着她的手往脸上蹭。

眼下梁原对着镜子涂涂抹抹,刻意不去看镜中映着的另一个人,她专注着手上的事,没分出去过半眼,完全当身后那个目光灼灼的人不存在。陈晖默默站在一旁,内心五味杂陈,这一晚上的担心显得可笑又多余。

他平复了下情绪,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问道:“我姐说你要搬走。”

“是。”梁原旋上面霜盖子,眼皮都不抬,漠然回道。

“为什么?”陈晖克制着情绪追问。

“暎姐不收我房钱,住久了不合适。”梁原转过身,走至里间。

再出来时,听见陈晖对她说:“搬去我那儿,我每天送你。”自己开车是比坐班车省不少时间,快的话不用半个小时就能到。

梁原留下一句“别逗了。”抬脚离开。

陈晖心中突然腾起一股惧意,好像两人就要从此别过,毫无挽回的余地,而他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接受这样的结果。

夜已深,院里的人大都歇下了。梁原走至门前,正要推开进去,身后陈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揽至怀里。她惊呼了声,去掰他的手,见掰不动,转去推他的胸膛。

“松手。”她怕动静太大,引来院中其他人,低着声用气音喝道。

对方置若罔闻,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将她牢牢钳制住,连拉带抱拖进对面房间。

房门上锁,吻铺天盖地落下来,陈晖捧着梁原的脸,像要与对方融为一体那样肆意深吻。一开始梁原还奋力反抗,手脚并用推他,然而毫无奏效,只能放任他大肆入侵。

连日里积攒的思念和郁结了一整晚的焦心,还有证实她即将离开这里时的无措和不安,通过这个吻全爆发出来。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漫长到似乎看不见尽头的深吻终于结束。

梁原喘着气,面无表情定定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抬手去开门。

她又要走。

陈晖再次把人紧紧搂抱在怀,“梁原——”他语气卑微,恳求道:“不闹了,我们好好的。”

他嘴唇贴到梁原额上,有别于刚才那个浓情炽烈的热吻,眼下这个亲吻带了几分讨好和安抚的意味。他想把人留下,想跟她在一起,想两人能有长久的将来。

梁原身上的衣服被渐次剥去,她一动不动,任由陈晖那双大手在她身上游移。脱到只剩单衣时,陈晖将人打横抱起,走至床边轻轻放下,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很累,不想做。”黑暗中,梁原那平淡的,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依旧冰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晖掀开被子,把人抱进怀里,替她把被角掖好,双手圈住她,之后再无动作。

室内空气干燥,半夜梁原喉咙发痒,干咳起来。陈晖闻声醒来,披上大衣,出门给她倒水去。水端来,他将人扶起半抱着,“喝点水。”

梁原别开脸,并不领情。

“听话。”陈晖把杯子凑到她嘴边,轻声劝道。

温水湿润喉咙,将不适感驱散。咳了几嗓子,把睡意都咳没了,梁原躺下后翻来覆去再难入睡。身边人似乎也是如此,她动,他也跟着动。

渐渐地,陈晖的吻又覆上来,带着目的性,专在她耳后颈窝处流连,他熟知她的身体胜过梁原自己,撩拨得她溃不成军,颤栗一阵接一阵席卷而来。

明明梁原早已动情,肉与肉也已赤裸相贴,陈晖却依然耐着性子,像是有意吊着她,并不急着动作。零落的几声呻吟自梁原口中跳出,才起个头,又被她死死捂回去。

她越这样压抑,陈晖越引她释放出声。他把梁原捂在唇上的手拿开,俯身亲上去,轻勾慢碾,极尽挑弄。梁原感觉到陈晖的意图,奋力挣开他,别过脸,不让他得逞。

陈晖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躲他便追,两人像斗罗场上的困兽,此番角逐,非得分出个胜负来。然而在躲闪之间,一个不小心,梁原重重磕到床头上,她全身卸了力,不再做任何反抗。

陈晖慌了神,轻揉梁原磕到的那处,焦急问道:“疼不疼……疼不疼……”

四目相对,梁原不说话,也没表露出任何情绪,就这么定定看着他。陈晖被她这一眼看得心更慌了,担忧与自责占据心头,“磕疼了是不是,我不好,怪我。”

他面对面把人抱着坐起,拉过被子围住她,轻摇着哄道:“不疼啊,揉一揉就好,不疼啊。”

磕到的额角处有些微微发红,陈晖仔细检查过后,在上头亲了亲,随后把人放回床上,细致周到,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取悦她。

梁原在崖顶和谷底之间来回穿梭,终于,两人都耗尽气力,双双落回到平地上。

窗外天亮了两分,梁原推开身上的人,起身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陈晖跟着起来穿衣,看着她欲言又止,不料梁原先开口,“我们就到这吧,我搬走以后,别再找我了。”

“你要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咱俩的事,可以不说。我也会把握好我们之间相处的分寸,不该提的话我不会再提,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我们在一起并不合适,为什么要强凑在一起呢?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我们的成长背景不同,对事物的看法不同,生活习惯不同,唯一能解释这段感情的,就是咱俩在情事上还算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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