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亡国妖妃+番外(29)

“阿殊,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文帝的起居注而已…”

“那你看到了什么?”还不等我回答,他又迅速接道:“是不是看到了最后?你是不是觉得先太子的死有蹊跷?”

我默不作声。

他微仰头笑了笑,又道:“是啊,世人都觉得此事蹊跷呢。从前皇宫最出色的两位皇子便是先太子和大皇兄,先太子恭俭温良,大皇兄文武双全,二人旗鼓相当,都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因此当先太子暴毙宫中之时,父皇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大皇兄,可是找不到一点证据,何况当时大皇兄也受了寒,缠绵病榻。然而父皇因为这一点,更怀疑他了。后来大皇兄受人挑拨,认为父皇要杀了他,便先下手为强,结果被人揭发,反而惨死殿前。再后来…父皇发现先太子并非大皇兄所害,于是开始怀疑三皇兄,最后找到了他谋害储君的证据,秘密处决了他。”

他略顿了顿,我依旧沉默着,只是静静看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此时的他,不对劲极了。

“你是不是疑惑,为什么我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看了我一眼,退了半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上的毛笔。

“因为…我才是害死先太子的人。”他说完幽幽看了我一眼。

我霎时心跳如擂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先太子去世时,阿祁才十岁!

“不仅是先太子,大皇兄,三皇兄和父皇,都是死在我的手上。我先设计毒死了先太子,然后嫁祸给大皇兄,并让人挑拨大哥和父皇的关系。大皇兄虽然文武双全,耳根子软,于是被人挑拨,选择了逼宫。而我呢,便“无意”地将此事透漏给父皇,父皇便一举灭了大皇兄的势力。至于三皇兄,虽然沉稳睿智,隐而不发,但当时还未成气候,我只不过是向父皇透露了点消息,父皇便秘密处决了他。至于父皇,他管得实在是太多了…”他幽幽叹一口气,似是惋惜,然而嘴角却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容。他又看向了我,冰冷的神情略收了收,“阿殊,看到我的真面目后,你怕了吗?”

我藏下内心一切想法,向前走几步,入了他的怀抱。

我能明显察觉到他一瞬的僵硬。

我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而他是看不到的。

我正了正脸色,脱离他的怀抱,认真地说着些违心的话:“我不怕你。我知道,你绝不会轻易对别人出手,若是你对他们出手,那必然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更何况,从古至今,帝王之家,哪有什么真正的手足之情。”

“阿殊…”他的神情逐渐柔和下来。

“我不怕你,却有些怪你。你分明聪慧异常,善于权术,却为何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无心庶务、庸庸碌碌的帝王?那次在梅州,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了宴青贪污的凭证了,只是不告诉我?”现在想想,在梅州时金吾卫如此气定神闲,可不就是因为早已把事情解决了吗?另外在银雾村时,我曾看见阿祁和金吾卫秘密交谈,当时未曾想太多,现在一想,他们定然是在商量如何顺藤摸瓜牵出燕国人。

“是。”

“打从我入宫起,你便把我耍得团团转,李璇祁,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没有大喊,只是娇娇地说着,故意转过身不理他,试探着他的底线。

他把我身子掰正,认真看着我,道:“阿殊,其实,我并没有真正骗过你。”他的语气陡然下降,竟带了点无奈,“我平日里的昏君形象并非刻意,而是…我在及时行乐。”

“嗯?”

“其实从江西之行,和那日你看到的奏章,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大宋已是落日余晖了。我在十岁那年,就隐隐看出来了。大宋到我父皇一朝时,虽然表面是太平盛世,实则气数已尽。大宋大部分地区易攻难守,且北有燕国,南有列国,西有犬戎,南有缅甸和南昭,这是外患。大宋律法严苛、赋税繁重,官员贪污之风盛行,外加白银流失严重,国库虚空,这是内患。我也曾试过一些改革举措,可是一被各方权贵挟制,二被百姓官员嫉恨,实在难以进行。上次梅州刺史贪污一事,牵扯官员两百七十余人,光是梅州一地就这么多,其他地方更是难以想象。一次科举,能选派出来的官员也不过几十人,而一次贪污,就要处置几百人,那么空缺的职位又从何处填补呢?要是在全国严禁贪污,那么处置的人又有多少呢?即便把贪官全部抄家,也填补不了国库的虚空。所以,既然这大宋气数已尽,我何不及时行乐呢?何况,我本就是一个自私之人。”

我沉默片刻,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可是,百姓的生活原本就已经够苦了,你大建宫殿,耗费繁多,岂不是让他们的日子更加苦不堪言?”

“那又如何?天下百姓,与我何干?”

我便不再说话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捧起我的脸庞,深深看着我道:“天下百姓与我无关,可是,你与我有关。从前我嫉恨我父皇,因此对这江山也充满厌恶,但如今不同了。上天把你派来我的身边,让你同我共享这河山。因此,我绝不会让大宋亡的。锦绣山河,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窝进了他的怀里。

我的心平静地跳动着。我知道我是喜欢他的,但仅仅是喜欢而已,我能够理智地分析着我和他之间的一切。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也知道,他应该是喜欢我的,虽然比不上这锦绣山河,但也足够了。至少,无论遇到什么,他不会轻易地抛开我。

或许…我真是有点妖妃的潜质。

乞巧节日

我让朝英穿了件素净的衣裳坐在杏花树下,我便在窗台前画她。

而暖玉去拿点心了。不一会儿她便回来了,道:“娘娘,陛下和宁王世子在骑马射箭,请您过去看呢。您可要换身衣裳?”

“不换了。”若是换个便服,没准会被阿祁拉着一起骑马射箭。而我是最讨厌这些的。

入了演武场,我便一眼瞧见那两道极引人注目的身形。阿祁穿着套灰白的骑服,头发高挽,发带飘扬。他正举着弓箭瞄准靶心,英姿飒爽。至于薛玉安,他穿着件深蓝的常服,头上系着黑色的发带,与头发几乎融为了一体。我从未见他穿这么深色的衣裳。

他朝我颔首,仿若初次见面。

我也回以疏远的微笑。

“陛下,臣听闻,良妃娘娘巾帼不让须眉,精于骑射,不如让良妃娘娘同你我一起?”

“不了,她穿的是宫装。”阿祁看了我一眼道。

“本宫只是粗通骑射,若是在陛下和世子面前,那便是班门弄斧了。”我露出一个十分端庄得体的微笑,“听说世子自小在塞北长大,本宫曾听人说过,塞北百姓最擅长御马,宫中的御马师也都是出身塞北,因此我想,世子你的御马术应该也是一流,不知道本宫可有这个荣幸,一饱眼福?”

我看到薛玉安的脸色微变,片刻又恢复如常,“臣虽出身民间,但并未学过御马。不过臣的马夫精通此术,不如让他给娘娘表演一番?”

“比起马夫,我更期待世子爷的风采。”我看向小皇帝,他有些不悦。我安抚了下他,继续道:“陛下,你不是喜欢打马球吗?不如和世子比一场?”

“世子意下如何?”阿祁挑眉,问道。

“臣乐意至极。”他又补充一句“娘娘,不如一起?”

“不了。本宫前几日脚崴了,尚未好全。”

阿祁拍了拍薛玉安的肩膀,“你我去便好。走,我们去组两个队伍打马球。”

阿祁共寻了八名金吾卫,一队披蓝巾,一队披红巾,相互区别开来,又挑了几匹好马,往球场走去。

不多时,一阵哨声响起,瞬间众人骑马四散,皆是拿着铁锹向球网奔去,你争我抢,各不相让,霎时尘土飞杨,马蹄声四散。但见阿祁一马领先,薛玉安紧随其后,随即便抢先弯腰,一下将球打得老远,又扯高马缰,飞快越过了阿祁。阿祁不甘示弱,紧紧追了上去。

如此你追我赶数十回,最后阿祁一马领先,他这一组险胜。

“朕好久没打过这么爽快的马球了。从前那些人,只知一味奉承我,处处相让。不像你,或许也有点儿放水的成分,但至少也尽了□□分力。”他细细看了薛玉安一眼,道:“爱卿果然是八面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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