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自从肚子大起来后,南嘉的腰身虽然不似别的妇人怀胎时那样臃肿,但到底体重增加了不少,因此已经没了少女的轻盈之态。
肚子里的宝宝确实是她真心期盼的,但每每瞧见自己走样的身材还是不免有些郁闷。幸好她用了不少系统商城出品的孕妇调理补品,脸上并没有长出色斑,肚子上也没有出现妊娠纹,这点是唯一值得安慰的。
正心情低落时,突然瞧见胤禛打门口进来,南嘉不免惊喜,他们实在太久都没有见面了。
规矩的给胤禛行了礼,南嘉抱怨道:“贝勒爷可算是露面了,您再不来啊,我肚子的宝宝怕是要忘了自己阿玛长什么样了?”
胤禛看她这精怪的模样心里好笑,拉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嗔道:“不许作怪!”
南嘉牵着他的手晃了晃,眼波一转,娇笑着道:“贝勒爷来的正好,我正挑料子准备做春裳呢,您帮我瞧瞧哪个颜色更衬人些。”
胤禛闻言挑了挑眉,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调笑道:“新月弄佳人,潋潋初弄月。爷的阿音什么颜色都配的上。”
南嘉被这突如起来的夸赞羞红了脸,连忙朝门口瞧去,见原本守在门口的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下了。
胤禛一边瞧着她羞涩的反应,一边好整以暇的看起桌上堆满的布匹。
“这匹豆绿的贡缎色泽低调却又不沉闷,正好与你的清雅气质相配,你瞧着如何?”胤禛挑起放在最显眼处的布匹问道。
南嘉转眼一看,这匹布正是她刚刚挑出来最心仪的一匹了。她笑着道:“爷真是好眼光,这颜色可是今年这匹贡缎里色彩最出众的了。”
春日里女子都喜好穿青色衣衫,因此古往今来的染布匠人不知配出来了多少种青色来,可惜要染的色泽匀称,浓淡相宜并不容易。
“你既喜欢这颜色,爷一会儿让苏培盛再送些来。”胤禛随意道。
“谢谢爷!”
南嘉与胤禛两人说了会儿布料,然后在榻上坐了。
胤禛拿起榻上的书本子,翻开一瞧,是《诗经》。
“怎么瞧起诗来了?”
南嘉笑着道:“是读给肚子里的孩子听的。爷摸摸,这孩子这两日不知怎么了,在肚子里动的厉害。”
她说着就将胤秅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胤禛新奇的摸了摸,果真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踢了一脚。这一刻他的心不禁柔软了起来,真切的感觉到了来自血脉的依恋。
他心绪激动,但却顾着面子不肯表现出来,只瞧着南嘉的肚子眼神更加明亮慈爱。
“这样好动,也不知是个格格还是阿哥。我问了徐太医,可惜徐太医也诊不出来。”南嘉佯装遗憾的道。
胤禛的手心再次感觉到了胎动,他下意识道:“这么调皮定是个阿哥。”
南嘉闻言,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孕妇本就心思重,胤禛这随意一句立马挑动了她敏感的神经。
“爷这样说,是不喜欢女儿吗?是不是我生个小格格贝勒爷就不喜欢了?”
这样的质问让胤禛皱了皱眉头,只是心里的怒气还没升起来就被南嘉绯红的眼圈和眼里涌出的泪水吓了一跳。
他忙将南嘉揽在怀里,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好声好气的哄道:“怎么气性这样大,爷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哭了?”
“爷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可怜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自己阿玛嫌弃了。”南嘉哭的越发伤心。
可你也不一定就会生个女儿啊!
胤禛心里哭笑不得,他本是好意,后宅女子怀胎哪个不喜欢听喜庆的话。
“好了,好了,是爷疏忽了。不许哭了,爷保证只要是阿音生的,男孩女孩爷都喜欢。”
胤禛确实希望南嘉这胎为他再添一个阿哥,到时不论于自己还是于南嘉都有好处。
但生男生女到底不是人力可定的。万一最后是女儿也没关系,他想若真是个与阿音一样的娇娇嫩嫩的小格格,自己必定也是娇宠备至,如珠如宝的呵护其长大。
这样的慈父之心,当初大格格出生时他也是有过的。可惜大格格一出生就抱给福晋养了,福晋总怕自己的对大格格的宠爱超过了弘晖,因此很少抱出来。渐渐的他对大格格的慈爱也就淡了。
在胤禛心里大格格是她的长女,教养之责有嫡母承担,这府上没人敢亏待她,每日锦衣玉食的养大也就是了。
可如今同样的教养方式他却不愿意用在阿音所出的女儿身上。他想他和阿音的女儿必定也是如阿音一般粉雕玉琢,古灵精怪的,从小养在生母膝下,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
胤禛想着这些,忽然觉得生个女儿也不错,只是到时南嘉的位份怕是要费一番心思了。
南嘉的情绪来的急去的也快,在胤禛的哄劝保证下,慢慢的就好了。
见她重新露出笑颜,胤禛松口气的同时立马转移了话题。
“你大哥今年会试,考的不错。中了二甲第十三名。”
“真的?我就知道以大哥的学识必然能榜上有名。”南嘉欣喜莫名。
胤禛笑道:“你大哥不错,爷看了他的策论,也算是言之有物,文风也踏实稳重。是个可用之才。”
他说完见南嘉一脸与荣有焉的神色,继续道:“这次科考后,爷打算让他外放去南边历练,你意下如何?”
“我也不懂这些,爷做主就是了。”胤禛能主动看顾索卓罗家已经是对她们家最大的恩典了,南嘉此时自然不会不识趣的提什么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新月弄佳人,潋潋初弄月”出自苏轼的《宿望湖楼再和》
第59章 生产(1)
光阴如梭,开了春的日子一天天过的极快,转眼就到了六月的暑天。
这日胤禛下衙,一路骑马回到府里时,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贝勒爷,您要不先去书房更衣吧。”垂花门外苏培盛打发走了为胤禛牵马的小太监,小心的道。
“不必,先去藕香院瞧瞧你索卓罗主子。”胤禛说着径自朝前行去。
前日里南嘉与他提到福晋安排了接生嬷嬷的事,胤禛琢磨着今日内务府应该将人送来了,他这会儿过去陪着着一起见见好安她的心。
藕香院里南嘉瞧见胤禛满头大汗的从门口进来,忙起身拉他,心疼的道:“正是暑气最重的时辰,爷怎么就不知道躲躲日头?”然后怪罪道:“苏培盛真是的,跟在您身边也不知道劝一劝。”
苏培盛忙赔笑道:“索卓罗格格可是冤枉奴才了,真是奴才劝不住啊。贝勒爷一回府没半刻耽搁的就要赶来看您,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拦着啊!”
“你这多嘴的奴才!”
胤禛被道破了心思,面上不禁有些不自在,佯装恼怒的踢了苏培盛一脚。
瞧见索卓罗格格眼里的柔情蜜意,苏培盛知道贝勒爷这是嫌自己碍事呢,忙利索的退出去了。
等屋里没人了,南嘉亲自为胤禛换衣服,视线触及他精瘦的背不禁红了脸颊。
胤禛瞧见了,一把将她抱到自己的胸前,调笑道:“这样就害羞了?”
南嘉咬唇,强装镇静的道:“爷说什么呢。快把衣裳穿上,一会儿着了凉……”
话还没说完,胤禛就失笑出声,此时她自己也反应过来了。
真是!这么热的天哪里会受凉?
她面上越发羞囧,胤禛瞧着心里一动,故意逗她:“玉容得汝多妆点,秀媚如云若可餐。爷的阿音不施粉黛时也是这般秀色……可餐~”说到最后,一向清冷的声音染上一抹润色,如羽毛般轻轻扫在了南嘉的心尖上。
南嘉眼神似羞似恼,又似喜似嗔的的睨了他一眼,随即将脸埋在他胸前不说话了。
胤禛被这一眼瞧得怦然心动,揽了她的腰抱起就朝着内室走去……
两人胡闹了半会儿,余嬷嬷急得在门外跳脚。格格都快要生了,贝勒爷怎么还是这么急性,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好啊。
所幸她的担心多余了,胤禛到底比南嘉的经历多,便是这会儿再难受也把持着分寸,不忍伤了她。
南嘉倚在床上,被胤禛无意中释放出的魅力迷的七荤八素时,胤禛压下心里的蠢蠢欲动,勉强将视线从面前旖旎风情上移开,去外室倒了杯凉茶端进来喂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