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洛枫站起身,为了配合语境一般,特意行了个庄重标准的绅士礼。
——
这个“发现”来得很快。
洛枫奶奶的屋子坐落在厄尔斯山脉的半山坡,这里有大片宽阔草场,地线起伏缓慢,唯独东面能看出厄尔斯山脉的巍峨险峻,爬上峭壁几十米,就能独览东方日出。
景美,宜居,唯一的不便就是离市区太远。那天洛枫起了个大早去采购日用品,因为俞丛说他想做蛋糕,但早上又起不来。
洛枫正拿着手机搜“做蛋糕用什么油”,商店招牌上一个个德文他又看不懂,拧着眉头就没松下来过。他正烦躁,突然俞丛打电话过来了。
“你在哪。”那边问。
听俞丛没什么情绪的语气,洛枫隐约感觉到事情发生。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我发定位给你。”
他早早结束采购,刚提着东西走到出口,一阵巨大的机车轰鸣声划破上空。洛枫几乎迈不动腿,他看见一辆纯黑色重型机车呼啸而来,一个极其漂亮的甩停,稳稳停在他面前。
俞丛长腿撑着地,利落地丢过去一个头盔。“上车。”
洛枫心脏快撞出胸膛,他看见这样漠然又盛气凌人的、他曾经无比熟悉的俞丛,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东西、嗯……”
机车没有熄火,仍嗡嗡地一声响过一声,像只狂躁的雄狮。俞丛啧一声,“丢这里,快点上来。”
洛枫立刻毫无负担地双手一扔,戴头盔,跨上座位,环住俞丛的腰,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随即轰然一声,巨大的惯性把他往后按,极速流风奔驰而来。
好像只是紧紧闭眼了两三秒,下一刻已经到家了。俞丛低着头摘手套,乌黑的睫毛轻轻垂下,竟能完全与狂飙重机车的瞬间割裂。
“叫我回来什么事?”洛枫明知故问。
俞丛扫了他一眼,不说话,径直往前面走。
路径越走越偏僻,穿过很久没有人打理的旧花圃,踩上碎石子路,洛枫才慢半拍地发现,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了。
但已经由不得他选择,俞丛已经在一扇门前站定,他面无表情地敲了敲门,问他,“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洛枫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老旧的绿漆门已经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房间里面远不如门板的老旧,
在这远离主宅的西南小房——之前只是园丁工具间,已经完完全全重新粉刷一遍,铺上地砖地毯,贴好墙纸,吊顶的灯具都无比繁美巨大。
当然,最重要的远不是装修,是挂在墙上、数量不多但均尺寸客观的假阳具。
第八章 再也没有任何秘密
假阳具有些是玉势,有些是橡胶,还有的看不出什么材料。除了这些,还有跳弹、入珠、乳夹、内里夹绒的皮质束腹带……七七八八占了整个屋子,种类有很多,无一不做工精巧细致。如果不是对用途心知肚明,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是遗世的收藏馆。
“这是你要我找的答案?”俞丛问。
“……当然不是,”洛枫第一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是个意外。”他只能这样说。
“很好。”俞丛双手环抱靠在门上,一副不解释清楚就不放人的架势。“那就说明一下是什么意外。”
他今早上推开这扇门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调入了另一个时空。在与世无争悠然养老的厄尔斯山脉里竟然有这样一个房间,像洗净手祷告完后郑重翻开《圣经》,结果里面是《鸳鸯秘谱》
而这间屋子属于谁,几乎不用他猜。
“在组织语言吗?”俞丛很有耐心,或者说,他带着近乎是玩味的眼神打量洛枫。
洛枫站在门边,背脊僵硬,左手食指轻微颤动,那是他情绪起伏过大或者左手长时间用力会出现的症状。听见俞丛出声,他差点像受惊的兔子一跃而起。
“操……”洛枫崩溃地捂住眼,“这真不是我想让你看见的。”
“你有这种兴趣爱好?”俞丛把他的手拉下去,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喜欢给床伴玩这些?”
“当然不是!”洛枫不知怎么被戳到死穴,“你不知道我洁癖吗?”
“那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
洛枫不说话了,他睫毛颤动得很厉害,神经牵连着眼皮跳动,有只黑蝴蝶快从他眼上振翅。终于,俞丛感觉快等到太阳下山了,洛枫看向他,说,“好吧,既然你非要知道答案,那我会告诉你,但是在这之前我们需要约法三章。”
他竖起食指,“一,这件事情我完全没有想到,所以等我说完,你再开口,不然我思路会混乱——嗯……毕竟你也知道我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要是病情恶化了——”他装模作样做了个鬼脸,“我会让你对我负责。”
“二,我答应告诉你,就一定不会骗你。所以无论你多不能接受,都不要怀疑真实性。你知道我不可能对你撒谎。”
“三,”洛枫顿了顿,几秒后才艰难地开口道,“不要因为这个……对我改观。”
“当然了,”他很快接上,“我知道第三点确实强人所难,所以就算你改观——特别是,如果、我说如果,最坏的情况是你讨厌我,也不要告诉我。”
“……我自己会发现的。”他小声说。
俞丛答应了,他还反复问三四遍,才下定决心般、视死如归地说:“这其实是我用的,用来练习,”他迎着俞丛不解的视线,“……就是练习那种事。”
“你知道我洁癖很严重,之前舒缓欲望的时候从来都是找知根知底的人,也只能接受在上面。所以对于……对于、”洛枫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达,下意识用手比划。明明在床上的时候他什么话都能说,现在反而没说几句,脸就烧红了一大片。“对于口交、和作为承受方,是一窍不通。”
“我尝试过找我一个朋友,他是音澜的人——你也认识。我找过他,想让他指导一下……结果他刚把我带进屋子,我就差点吐了。所以他也只能纸上谈兵,顺便给我传了电影。”
“这些东西是托人买的,从很多个地方,费了不少劲。但绝大部分的我都没用过,就对着一个假阳具练……至于练得怎么样,”洛枫看了一眼他,“就、嗯……应该还行吧?”
“毕竟有曰‘学不精勤,不如不学’嘛。”他还好意思用古语给自己正名。
俞丛缓慢踱步到他面前,不说话,面无表情,眼神如同审视。
“我说的实话。”洛枫做出发誓的手势,“我从来不会骗你。”
俞丛眯了眯眼,“你为什么学这些?”
“为什么?”洛枫复述一遍,有一瞬间像死机了。他突然偏了偏头,笑道,“当然是为了你啊。”
他脸上因羞赧而泛起的红晕褪去,毫无磕绊地说,“我学了怎么自慰更舒服,还有怎么深喉,怎么锻炼舌头更灵巧。我帮你打出来的时候,我给你口交的时候你感觉到了吗?”
俞丛很快地皱了下眉。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吗?”洛枫笑着说,“猜一猜。”
还没等俞丛开口,他便自顾自说道:“以前我不知道我哪里比不上齐星,他哪里好了?在这我想通了——原来是因为我不做下面,是吗?”洛枫突然激动起来,“但是这有什么难的,这有什么大不了,我有什么不能为你豁出去的?我有什么原则不能为你破的?!”
俞丛早有预料,立刻握住他的手,一遍一遍顺着背,“好,好,我知道。先平静下来,不急着说这些好吗?”
洛枫红着眼睛看他,死死咬住下唇,血珠很快渗出来。俞丛的食指按在伤口,对他摇头。“不能咬,不能因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洛枫眨眨眼,泪水滚出来。他很快揩掉,“好……不会再咬了。”他顿了顿,继续说,“等我把你骗到手了——这里我先道歉,我才发现这件事也没有那么不堪,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难受。我很快乐,因为是你给的。”
洛家二少,外人眼里继承家族最暴利、最危险产业的唯一选人。乖张,不服管,脾气差——谁能想得到他会自己一个人躲在这偏僻一隅,往嘴里塞男性性器,练习怎么口交。即使因为抵到喉咙而生理性不适,眼睛被搞得通红,伏在地上咳嗽干呕后,还继续放松肌肉,可怜兮兮地把性器吞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