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深歪倒的时候手本能地想抓住什么稳住平衡,恰在此时景铄看他要摔倒,便伸手扶他。两人的手指在半空相遇,然后互相抓牢。
不过绕是如此,也没拦住段云深歪倒,另一只手在地上撑了一下,才没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景铄就着两人交握的手将他一把拽起来,段云深这头才刚刚歪地上,立刻就又被景铄的力气拽得扑景铄腿上了。
扑得……很不雅观。
上半身都扑在景铄腿上,头在景铄胸口的位置,双腿落在地上,角度略为有些倾斜。姿势太过诡异,只要将他再旋转个几十度,打横放着,就是他小时候调皮捣蛋被自己父亲捞在腿上用拖鞋打屁股的标准姿势了。
段云深这时候忙不迭地往起爬,但是还没爬起来呢,景铄就先将手按在他后背上了。
一下就将他按趴回去了。
段云深:??!!
段云深:“陛,陛下?”
景铄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然后不打招呼地提着段云深的腰带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
整个提起来,一点都没显得吃力,就是段云深的腰带险些不堪重负。景铄操作了一下轮椅,段云深能感觉到这轮椅的扶手落下去了,坐垫反而升高了。
然后就真将他打横放着了。
老父亲教训熊崽子的标准姿势。
段云深再次想从景铄腿上下来,可是自己刚刚动作,就被景铄拍了一下臀部。
段云深:!!
景铄:“别乱动,爱妃之前不是说愿意要补救或者惩罚的机会的么?”
段云深:?!?!!
不,我后悔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景铄用手按住段云深的后腰,阻止自己爱妃挣扎的可能性。他以前倒是不知道,这么趴在自己腿上的爱妃居然看着还挺诱人的。
平日里就只看见自己的爱妃每天生龙活虎地到处蹦跶了,跟个欢腾的小动物似的。这时候趴在自己腿上,腰部沉下去,显得双臀格外的丰润,上好的衣料显出臀形,然后在大腿根的位置因为衣料的垂感落下去。
因为段云深刚刚试图起身,为了借力所以手肘按在自己的腿上,从景铄的角度看来蝴蝶骨很明显,能隔着衣料隐约看到段云深后背的线条,脊柱部分凹陷。
景铄这时候又仿佛提醒似的道,“腿抬起来。”
段云深:????
抬?怎么抬?
你下一句不会让我把腿分开来吧?
我不抬!
景铄倒是没什么特别在意的意思,只手指头顺着段云深的背脊上滑下来,悠然道:“还是爱妃希望朕就这么扒了你?”
段云深立刻识时务了,将腿抬起来了。
这时候他上身趴在景铄的腿上,小腿和大腿折叠翘起来,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了景铄的腿上。
段云深一边觉得自己这姿势诡异又羞耻,简直没法儿见人。
另一边又忍不住问道:“陛下,您腿,腿疼不疼?”
问完了又觉得不对,已经残了的腿怎么会觉得疼,正常来说,应该是压根就没知觉。于是改口道,“臣妾的意思是,您——”
景铄自然而然地接口道:“爱妃的意思是想要从朕腿上下来——想都别想!”
段云深心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是怕你这腿被我给压折了!
景铄这么姿势诡异的带着段云深,操作轮椅转了个向。
然后段云深眼睁睁地看着床离自己越来越近。
段云深:!
景铄腿上带着个人,用手控制轮椅居然也没发生方向偏移什么的,轻轻松松的。
以往都是段云深抱着景铄往床上走,他今天终于见到“回头抱”了——就是这个姿势好像太过诡异了一些。
段云深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的贞.操岌岌可危。
段云深:“陛,陛下??”
景铄:“嗯?”
段云深:“我,我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您信么?”
景铄悠然地反问道:“月信期么?”
时珍曰: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与之相符,故谓之月水、月信、月经。经者常也,有常规也。
所以这月信,也就是指的女子身体不舒服的那几天了。
段云深欲哭无泪,他没有月信期。
说话的功夫就到床边了,段云深感觉到景铄又要提他的腰带了,这时候无比害怕这腰带没办法承受自己这重量,想不开自杀了。
于是在景铄的手指头接触到自己之前,就自己麻溜爬床上去了——开玩笑,腰带断了自己的裤子还不直接掉下来?
段云深上了床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多么的自觉,跟……引人误会。
景铄坐在轮椅上笑着看他。
段云深:……
男狐狸精笑得真好看,如果不是嘲笑我的就好了。
段云深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给埋起来。
一个人默默羞愤欲死了一会儿,但是看景铄坐在轮椅上待在床边。
段云深忍不住默默想到,这暴君是不是上不来?毕竟腿不方便。
他上不来,我要不要帮他?
我今天还指着他亲我续命呢!
段云深终究还是没忍住,试探了一下,然后下床将景铄给抱上来了。
这已经不是菜自己爬进盘子里的事儿了。
这事菜抓着景铄,死活往他手里塞筷子,塞完了自己还跳进筷子里主动被夹着。
景铄被段云深抱着,笑问道:“爱妃怎么这么好?”
因为我的名字叫雷锋……
段云深把景铄安置在床上,自己吹了蜡烛然后又爬了上去,这时候自暴自弃地心道,睡就睡吧。
人家今天为自己得罪了太皇太后,搞不好是要丢命的,自己给他睡一下怎么了?
段云深十分想得开,而且接受情况良好。咸鱼嘛,躺着是本能。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在咸鱼心里把仇恨值拉得太满引起逆反心,他们都是很容易接受生活的蹂.躏的。
段云深这时候已经在客观地思索,景铄腿脚不方便,待会儿是不是主要得靠自己了。
屋子里没有烛火,连对方的脸看起来都是朦朦胧胧的。
景铄的心也像是跟着这朦胧的夜色慢慢沉淀下来,他看着段云深的一举一动,这人看起来很乖顺,这时候明显有些忐忑,但是没什么抵触的意思。
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夜色里折射着光。
景铄心里像是缓缓流淌过一条温暖的小溪,溪水清澈,润泽了它流淌过的每一寸地方。
段云深:“那个,可不可以先亲一下?”
保命是最重要的,先把命续了再来折腾其它的。
景铄:“可以。”
虽说答应了,但是景铄没动,段云深等了一会儿,醒悟了。这会儿大概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景铄感觉到段云深凑过来,两个人的距离在靠近,不仅仅是嘴唇,还有胸膛,夜色朦胧了轮廓,就连感觉都朦胧了,开始有些像一个梦。
托这个每日任务的福,段云深在亲人这件事上算是轻车熟路了。这时候也没任何害羞,凑过去就双唇贴了一下。
速度很快,但是在景铄的感觉里,却好像慢的每一个瞬间都看得清清楚楚。
段云深的唇贴到自己的时候,景铄在某一个瞬间像是隐约明白了“洞房花烛夜”为什么会被算为人生四大幸事。
那是一种朦胧的期待,觉得有了这么一个人,自己以后就有了陪伴,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突然空出了一块,在等着什么东西住进来。
他一动不动地任由段云深亲吻,然后任由这个人退开。
段云深退回来之后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脑子里每日任务完成的提示音还在响。
景铄:“亲完了?”
段云深:“亲完了。”
景铄点头,“那睡吧。”
段云深:??!?!?!
这就,睡啦??
我刚刚才做好了思想准备慷慨就义英勇献身的……
段云深觉得人生起伏就像过山车,自己刚刚做的思想建设现在轰然倒塌不算,还塌成了个嘲笑自己的形状。
景铄在这如梦一样的夜色里突然清醒,他想起自己难陪此人百年,既然如此,很多事情像现在这样点到为止就很好。
段云深伺候景铄宽衣,然后两个人一起窝进了被窝里。
段云深被景铄这么一折腾,这时候根本就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直在想景铄怎么突然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