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我做明君[穿书]+番外(127)

虽然我说被人敲了一闷棍确实是骗你的——但是我说我穿越来的你也不信啊?

段云深想了想又道,“说不定是刺青时候用的颜色染料不太干净导致的后遗症。”

景铄:……

景铄把人抱进怀里,也算是尝到了被自己心上那位瞒着是什么感觉了,所以说人生在世迟早都是要还的,风水轮流转。

景铄:“若是再有不适,便告知我。”

段云深“嗯嗯嗯”地狂点头,实际上没怎么往心里去,一边抱住景铄的腰,一边在景铄胸口蹭了个舒服的位子,闭眼酝酿睡意。

段云深本就是咸鱼性格,火烧眉毛都不一定能着急的,更何况这时候还只是隐约疼了一会儿。

这会儿觉得没感觉了,便将此事扔到脑后了。

接下来几天段云深确实也没什么不妥之处,每天活蹦乱跳的,准时准点地说要去和大师讨论佛法精深,实际上都是偷摸着去研究那一小块木料了。

倒是景铄闲来无聊,在寺中走动的时候遇上了高僧。

景铄原本就不信神佛之说,只是段云深后背那个刺青闹过那么一次,未免就开始觉得心中不□□宁。

他前半辈子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真有了安定日子也未免心中偶有忧虑,总觉得这安定稍纵即逝似的。

这日段云深不在,景铄在寺中走动的时候,遇上了寺中讲经。

小安寺讲经向来不针对某个固定的群体,也无需捐香火,不管你是僧人还是香客,只要你愿意听,你就在那处停下便可。

讲经那僧人是个老者,眉目慈祥,先是提到了“因果”,因果轮回。然后又说道,“孽海茫茫,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大意是说,‘屠刀’非是刀,而是妄念,迷惑,恶意,执着。只要放下这些对自身的迷惑,便可超脱。

此处也可说是,人皆有佛性,纵使是作恶多端的人,只要愿意回头,便可找到岸成佛。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几句话可真是句句扎在景铄心尖儿上,妄念、迷惑、恶意、执着,他一个都不落。

作恶多端之人,他一个暴君,这几个字冠在他头上也没什么不妥。

只要回头便有岸?

景铄多年前难道没想过回头么?他从一个立志做仁君圣主的少年,到如今这般天下唾骂的暴君模样,午夜梦回,就没有片刻的迷惑迷惘么?

有的。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可那时他想要回头,身后只有万丈深渊。

群狼环伺,他手软死得就是自己。他不算计,就会被人算计。

回头是岸?

立地成佛?

何其可笑。

是那个人在自己的孽海中撑着一叶扁舟,用和自己一起死在那处的决心,才将自己带回人间的。

没有段云深,就不会有他的岸。

此时却听人说,只需要回头。

未经过孽海的人,来讲解这经文何其容易。

此处听讲经的人都是一派虔诚模样,模样规矩地坐在蒲团之上。便是因为蒲团不够而被迫站着的人,也是一脸虔诚肃穆。

唯有景铄,虽然站在众人之间,长身玉立,那种漠然的态度和周围虔诚的信徒们格格不入。

景铄忍不住打断了讲经的老和尚,虽然面上不显露,却是存着几分恶意的,“作恶之人放下屠刀便成了佛,那让一生都未做过恶事的人如何自处?”

讲经被突然打断,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位俊美的年轻人。

即使众人都看过来,景铄也未有丝毫的神情变化,他原本就是端坐在高堂之上接受万人顶礼膜拜的。

那僧人被人出言打断也未曾动怒,反而慈眉善目地笑着看着景铄,道,“这位施主可是觉得不公平?”

景铄:“只是觉得好奇罢了。”

好奇这些僧人能怎么圆回来。

“唯有拿起,才能放下。恶人拿起刀便是执念迷惘,能放下刀,便是顿悟超脱。一生未做过恶纵然也很好,但终究只在红尘之中浑浑噩噩,他们未曾拿起过刀,自然也谈不上放下与超脱。”

景铄:“按此理,人若想成佛,都需迷惘执念,岂非诸天菩萨也曾都是杀人放火的大恶之人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僧人纷纷双手合十,仿佛告罪一般,异口同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唯有那讲经的僧人依旧是和善可亲的模样,反问景铄道,“有何不可?”

诸天菩萨之中为什么就不能有行恶过后的顿悟之人?

景铄这等略带偏执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有慧根的人,此时未觉得顿悟,反而觉得这僧人诡辩。

此时景铄尚且不知,他这一生便是如此。

拿起屠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从暴君,到庶民,再到圣主。

那老和尚笑得慈善可亲,景铄却只觉得观之生厌,便转身离去了。

景铄不是这老和尚遇见的一个如此性情的人,也不恼,继续讲自己的经。

段云深每天分出两个时辰去雕刻,他上辈子也算是有点手工的底子,不过那时候做的大多都是些消遣的玩意儿,没一次如同现在这般虔诚过。

他做了一个小佛牌,正面是一个小佛像,刻得尤为虔诚端正,拿佛寺中的佛像做的图样模型,每一刀都走得格外小心,每日拿刻刀前还净手焚香。

佛牌背后则是另一副光景,不伦不类地刻了个“私人狐狸,生人勿近”,然后在右下角里刻了一个印章模样,嵌着个“段”字,龙飞凤舞的,字体看着格外风骚。

本来他还想在佛牌背面那两句话之中加上一句“很凶,会咬人”,想了想这要是哪天自家狐狸把它取下来翻开查看,自己肯定没有好果汁吃!最后就把这两句话给去了。

这佛牌正面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背后却不伦不类的。

段云深瞧着还挺满意,他也算不上什么虔诚佛教徒,只是心中有执念有愿望的时候,才偶尔信一信。

把佛牌刻好之后,便交给了寺里的师父们去供奉诵经开光。

等到佛牌开光完成,段云深便拿做吊坠的黑绳串好,绳子上打结的位置还用边角料做了一颗小珠子放在上面。

当天晚上便献宝似的给景铄带上了。

虽说是“献宝”,但是根本就没敢让景铄细看,二话不说就往脖子上一套,然后在背后给打个死结,最好是景铄这辈子再也不要摘下来了。

东西带在脖子上了,景铄还不知这东西背后刻了小字的,只微微讶异了一瞬,“不是买了佛珠?”

那串珠子现在还在他手上挂着呢。

段云深帮忙将那个佛牌摆正几分,看着尤为满意,简直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小天才,“不一样,佛珠是寺里的师父们做的。”

言外之意,不必多说。

景铄看着段云深许久未语,只觉得佛牌上像是带着暖,最后却只含蓄道:“云深待我如此,可要我也予你些什么?”

段云深:???

段云深:“要的要的!!”

段云深回答的格外干脆,许了寺里师父们的香火钱,他自己可没钱付。

景铄:……

.

到小安寺来本身就是为了此事,如今办妥了,也就可以准备筹划着下山了。

可就在他们下山的第二日,小安寺就出了变故。也不知是谁向官府举报,说这小安寺之中藏匿着朝廷钦犯。

这朝廷钦犯指的是谁,实在是难说——段云深他们三人是,一念那个和尚也是。

地方官府如临大敌,调派了官兵过来直接将整个小安寺围住,全寺的人员拖出来一个挨着一个的查。

不过此事横竖是与段云深他们无关了,在官府盘查的前一天他们便下山了。

至少一开始他们是觉得与自己无关的。

他们在离望远峰不远的一处地方歇脚,在酒楼里吃饭的时候听说那犯人在被逮捕的时候反抗,杀了好些官兵,逃出去了。

还说那小安寺有人因为护着那犯人,受伤不轻,小安寺的主持最后还被带去了官府。

小安寺主持便是那个讲经之人。

段云深听得皱眉,心道也不知施月娉那姑娘有没有受牵连。

虽然这姑娘脑子好像不太好,但是那几日鞍前马后跟着跑,又整日嘴甜的“哥哥哥哥”地叫着,段云深对她的印象也没坏到哪里去。

谁知道他这头才刚刚这么想着,出门上了自家马车便撞见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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