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与尤物(106)

这副画面莫名和谐。

所以,法秀低下头——只是为了让她揉的更顺手吗?

襄珑想起一些传闻,他的脸色眼神一黯,“鸦姐和法秀好像经常走在一起。”

玉鸦按着手里的头将人推回了原位,“好了,坐好。”

法秀坐回原位,他舔了舔唇边的酒渍,执着道:“还有酒吗?”

襄珑犹豫着从桌子下拿出另一坛酒。

两坛酒在他们这样的喝法下,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撑不过去。

“这里还有一坛,只有一坛了。”

昭主笑道:“阮奴,你再去要几坛来。难得今天诸位来我这小地方。怎么样也要让客人们饮个尽兴才是。我没什么好东西,但酒水还是能管够的。”

释念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昭主举杯,“今日承蒙昭主款待,我代他们谢过昭主。昭主豪爽,日后若有什么用到我们的事情只管说就是。”

昭主从男奴手中接过酒,起身跟释念碰了一下,“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用到诸位的,绝不会跟你们客气。”

法秀抄了酒坛也跟着凑了个热闹碰了一下,玉鸦象征性的举了举杯子。

昭主喝完了杯中酒,她在释念那双碧蓝的眼眸中有片刻的恍惚,“释念,你的眼睛怎么还是这么美。”

释念微笑着饮下口中酒,“昭主的眼睛才是世上最漂亮的蓝色。”

昭主被他夸得面上笑容愈发灿烂,她拿着酒杯走到玉鸦的身边坐下,“女鸦,又有人在下有关于你的单子,你听说了吗?”

玉鸦把玩着手里的酒碗,“这不是很正常。这一次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她说话总是绵软的拖着调子,咬字略有些含糊不清,尾音更显缠绵与特别。

听得人耳朵痒痒的,连心口也跟着发痒。

襄珑揉着心口,他大概能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下单要她了。

杀手这个行当里,女性不算少,但她一定是当今最引人注目的一位。

自四年前她横空出世起,这些年她的身价就水涨船高。

无论要请她出手,还是要杀她,抓住她的价钱都是天文数字。

昭主敲了敲眉心,“我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敢要活着的女鸦。

唉,我的女奴们明明也都很美丽。挑几个漂亮的,无害的,乖乖巧巧的金丝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带来死亡的乌鸦呢。”

“什么价?”

“是一笔大价钱,四万金呢。”

她挑了挑眉,眉宇间却没有惊诧的神色,“真可惜。”

昭主凑近玉鸦,“如果是你的话,四万金也不算高。女鸦,我这里有几个不错的男奴,你要不要看看?”

阮御抱着两坛酒掀开锦帐走进来,襄珑从他手中接过酒,“来来来大家喝酒。”

昭主看了阮御,伏在玉鸦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个男奴是南朝人哦,出身很显赫的。虽然让人碰过了,但玩起来应该更有意思。他很瘦弱呢,只要受一点疼,就会红着眼眶哭泣。”

玉鸦顺着昭主的介绍,上下将阮御看了一遍。

见这人一身的气度果真与竹屋有些格格不入,皮肤白皙,手上无茧。

的确……很像是那种出身高贵的贵公子。

昭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他哭起来的声音很好听呢。”

她眸光一闪,唇边笑容一收,“我最看不上这些读书人,一天天满口道德廉耻的,烦。”

阮御虽然不知道昭主说了什么,但他用手指头都能猜到肯定又是什么大力推销的话。

而且很显然这位被昭主称之为女鸦的大美女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十分嫌弃。

他膝头一软,深深的垂下头,默默退出了锦帐。

反倒是襄珑听到这话,一双眼亮了起来,他热切的看向玉鸦,自豪地大声说道:“鸦姐,你看看我。我一天书都没读过,真的,我一个字都不识。”

好像不识字是什么独特的优点。

玉鸦瞥了他一眼,问一边的昭主,“那这个卖吗?”

释念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昭主为难了半天,“真是对不住,女鸦,这个……这个是非卖品。”

襄珑兴奋的一双眼都是玉鸦,他膝行爬到玉鸦身边,迫不及待道:“你带我走吧,不要钱!我可以把我存的所有钱都给你!”

他坐起来给玉鸦展示他身上的肌肉,“而且我很强壮的,要我不会亏的。超级划算!我还可以帮你杀人!”

玉鸦不置可否,“哦,真的吗?”

襄珑用力的点头,“真的。我想把所有的一切都送给你。”

玉鸦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合着是个赔钱货。”

昭主捏了捏眉心,“西绵几句话,‘养大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男大不中留’,我现在算是领教了。”

玉鸦靠在昭主的怀里,笑得直不起身。

襄珑见玉鸦只是笑,原来方才那话从没当真。

他眼中的光黯了下去,满脸都是失落。

昭主见他这般失落的样子,一时也有几分不忍,“襄珑,你下去吧。”

本来侍酒这样的活就该奴隶来看,用不着他。

从前这种酒局,襄珑也是一向能躲就躲,偏偏这一次一见到女鸦就非要跟来,死活要凑这个热闹。

唉,少年情怀总是诗。

怎么偏偏就迷上了这种天南海北到处走的杀手呢?

爱上一个居无定所的杀手是不会有未来的。

襄珑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树屋。

玉鸦笑过一阵便算过了,几个人又天南海北的乱侃喝起酒。

这一喝,直接喝到了月上柳梢头,昭主才让奴隶们各自把他们送回了屋子。

玉鸦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她刚一推开门就看到腰上挎着刀蹲在门口的襄珑,他冷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靠坐在树下。

茂盛的古树上攀爬着如瀑的绿藤,那满目的翠色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像只藏在林间的豹子。

有这只豹子守门,其他人都绕着她的屋子走,看方圆十米之内没有人靠近的架势。

他应该已经在她门口蹲了不短的时间。

她双手撑在竹栏上往下看,大概是因为刚醒,一双眼泛着水意,面容白净得像是天上得云朵。

那份美丽似乎不该是凡尘之物,眼波流转之间便仿佛有魔力,她美得像只吃人的妖精,亦或者一朵剧毒的彩色蘑菇。

襄珑怔怔地看着她,即便知道她有多危险又怎样呢?

他仍是着了魔一般沉迷在她的双眸里。

她看了他半响,忽地笑了,“喂,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知道啊,”他从地上爬起来,仰头望着她,“你是杀手。最厉害的杀手。”

“知道还往我这凑,你不怕死啊?”

襄珑弯起眼睛笑,露出一口白牙,“你又不会杀我。”

“你叫襄珑是吧?”

襄珑又惊又喜,她竟然记住了他的名字。

他忍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

玉鸦伸了个懒腰,“陪我出去随便走走。听说你们这里有种特别好看的大蟒?”

“那要去东边的蛇潭了,不远。我带你去!”襄珑说到蛇潭这两个字时,眼中划过微妙的厌恶,他顿了顿,“要不我去抓几条来给你,你别去了,明天我就把蛇送到你面前。”

她没有回答,只是慢吞吞的走下了楼梯,将另一个避蛇草香囊塞进襄珑手里,“带路。”

他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说话。

“蛇潭有好多蛇,特别恶心,没什么好看的。”

“那地方虫子也多。没人会从哪里走的。”

“大蛇好杀,一般都没什么毒。但那里毒蛇也挺多的,能不去还是别去了。”

玉鸦瞥了他一眼,“这破地方哪里虫子不多,不是有避蛇草吗?我已经涂了手脚,身上还有好几个香囊带着。放心,不会有事。

实在不行,你把我带到地方,你站边上看着就可以了。”

襄珑连连摇头,他解开香囊取了一些避蛇草粉将自己从头到脚撒了一遍,“不行不行不行,这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蛇潭说不远,但只是相较来说不远。

两个人走了两个时辰,玉鸦耳边的密林越来越安静,缺乏了一直伴随在耳边的各种鸟鸣,她甚至还看到越来越多挂在树枝上的蛇,便知道马上要到地方了。

浊荒密林中动物种类众多,还有些别处见不到的特别品种,更难得是大多并不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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