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122)

作者:楚山晓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在沈濯第一次和齐修远同居的时候,沈濯便知道,齐修远不接受婚前性行为,所以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肉体接触。现在他想着,反正都见过父母了,头也磕了,怎么着也得吃点豆腐,循序渐进吧。

于是沈濯洗完澡之后,直接冲到床上压住了看书的齐修远。齐修远条件反射握住他的手腕,一个翻身掉了个。沈濯趴在床上,胳膊被他扭到背后,嗷嗷喊疼。齐修远揉揉他的头发:“我没用力。”

“哦,没用力啊。”沈濯调整了一下,换了个更嗲的语气喊疼。

齐修远被他逗笑了,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先让我起来,这个位置错了。”沈濯推推他,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你之前都是……”

“对啊!”

“元熙,你觉得你力气怎么样?”齐修远贴近了问他,呼吸打在他的脖颈,钳制住手腕让沈濯一动也不能动,“元熙,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

“好好好我输了!你真黑!”

沈濯哭丧着脸,他洗澡的时候还琢磨着齐教授平日里对他这么温柔,洗衣服做饭都能算得上贤妻良母了,怎么着也能给他推到了。但是,齐修远他大爷的是土匪窝子里说得上话的,上课说什么“一介书生”都他大爷的是假的啊!

“你你你,你让我适应一下!齐兮城!”

第二天沈濯打算睡到中午,反正他现在也没事,就差给教堂画最后一幅圣徒像。齐修远早上走的时候都没舍得吵醒他,即便一起身沈濯就察觉到了,拉着手嘟嘟囔囔说了半天话才放开。

齐修远走了没多久,沈濯便听到了电话铃声,扶着腰一瘸一拐走过去接起来,就是刚刚离开家的那位:“元熙,情况太紧急了,你能赶到火车站就赶快过来。”

“怎么了?”

“君磊这批联培生要去前线了,”齐修远正在安排同学去高年级生的宿舍帮忙收拾东西,抽空给他打的电话,“十点半的那趟火车,我知道你不舒服,但是君磊挺想再见见你的。他也怕……”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木头叼着根烟屁股在火车站的柱子后面看一群穿着军绿色衣服的年轻人跟家人道别。这趟车他没办法赚钱,气得他跺脚。他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路芦,或者说,沈濯,周围还有一帮人。

陈君磊难得哭了,但是哭相实在是太难看,红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帮派大少爷,当时急冲冲地主动参加联培,但是他一直生活在姐姐的羽翼保护之下,从没想过离开的这一天这样突然。

“姐,家里还有半只烧鸡你记得吃,”陈君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那件西装口袋里还有两张蔷薇舞厅的舞票你跟姐夫……哦对,你不让姐夫去,你记得送给我老大。”

“你还惦记这个。”陈君诺敲在他胳膊上,也是眼圈泛红。

陈君磊俯身摸了摸她的肚子,噘着嘴忍住啜泣:“你得好好长大,出生的时候给我寄照片。”

“说不定还没出生你们就打完仗回来了呢,”陈君诺看着检票员催促大家上车,将行李递给陈君磊,替他擦了眼泪,“行了你还哭,多大的人了不嫌丢人。包里放了些干粮,不能饿着,听见没?”

陈君磊点点头,背上包走了,一步三回头。

木头看着,等那个大少爷哭哭啼啼上车之后,沈濯才跟其他的人分开。木头找准时机在出站口拦住他,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紧张兮兮说道:“终于见着你了,找了你好几天。”

沈濯一脸困惑看着他,问道:“找我干什么?”

“我娘病重,最近连中药都吃不起了,现在躺在床上只会说疼啊疼啊,兄弟你可得帮帮我。”

沈濯领会,从口袋里摸出钱包,却被木头按住了。

“我前几天被差点被警察逮住,还出了通缉令。也是因为这个,我没办法领我娘去医院,我怕被他们抓了去,我娘真的没人养活了……”木头急得要哭出来,“你跟我说卖假票不是长久之计,是,是我贪财,是我走歪路,但最开始是你让我学造假的……”

“行了你别喊了,”沈濯带着他走出火车站,“我找几个人带你娘去医院。”

“能不能现在就去,耽误久了就真的没救了啊……”

沈濯长叹一声跟着他走了。木头家住在小奘山附近的胡同里,这里的人大多是附近工厂的工人或者农民,还有些专门从乱坟岗尸体上扒东西养活自己的,因此散发着一阵难以言说的恶臭。

木头的家更是简陋,矮房子用稻草盖的顶棚,泥砖墙几乎是黑色的,庭院里只有一棵干枯的枣树。沈濯踏进来只觉得死气沉沉,刚想开口忽然捕捉到窸窣的风声,再一回头,门口站了三哥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手里握着上膛的手枪,将他的退路堵死。

沈濯转过身来,木头已经躲到了墙角,而屋中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魏老板拍拍手:“想要单独请到你还真是件难事。”

“有这么难?”沈濯攥紧了拳头,木头竟然敢骗他。

“难缠的是你那个握着老城最大帮派的哥哥,想要区分你俩得下功夫,”魏老板笑着走近,“我可不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招惹不该惹的人。你说呢?”

“你到底什么目的!”沈濯微微侧身,与他保持距离,“为了影子安德?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知道,他已经死了。至少在香港的那个安德,是一个傀儡,你抛下他之后,他被东南亚的武装领了悬赏,死在了逃亡的路上。我没必要寻找影子安德,我只是想寻找那个画贵妃像的能人异士。”

沈濯皱紧眉头:“贵妃像?那上面到底有什么秘密?能够让你们用广东黑帮做枪,一定要寻找到真迹。”

“不不不,真迹就在广东的黑帮手里,我们骗他们说是假的,不过是借他们的手找出仿造者,没有秘密,只不过是想要利用一下沈先生,”魏老板一副生意人的嘴脸,笑脸盈盈,却从怀中摸出了一把手枪,“抱歉我们之前的几次见面都不怎么愉快,我劝沈先生不要反抗。”

“沈濯”摇摇头:“抱歉,你们这次还是认错人了。”

三声几乎同时发出的枪响,门口的三个黑衣男子轰然倒地,魏老板还没反应过来是,沈桀一个健步冲过去,抬手打在他手腕上,顺势抓住一扭将他手中的枪夺走,再抬腿踹向他的腰侧软肋。

魏老板后退两三步,阿强带着两个东昇帮的弟子冲进来,问道:“先生,没事吧?”

“用这个怂货引我弟弟,的确是个能分辨我俩的方法,”沈桀把手中的那把枪拆了,零件全部扔到地上,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木头,“但是这个怂货自己都分不清楚,怎么能帮到你。”

魏老板退无可退,抓住一旁的木头当挡箭牌,一边摸出匕首一边说道:“你们别过来!”

沈桀从阿强手中接过另一把枪,装上消音器,上了膛:“这个人跟卖票的有勾当,知道今天上车名单有陈君磊,那么沈濯自然会来送,所以你们早早安排了这一场戏。可惜,你们没算到,我弟弟堵在路上,根本没来成。”

匕首抵在木头的脖子上,木头吓得大哭,沈桀没有受到一丝干扰,慢慢往前走。魏老板逼急了,拿着匕首的手伸直乱挥,就在匕首离开木头脖子后的一瞬间,沈桀开枪,正中他手臂。

“你还是不了解我啊。”

他从十四岁就混码头。沈濯听弥撒、读夜校的时候,他在码头上被人欺负,被推进河里,撞到大船,锁骨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沈濯在大洋彼岸读书喝咖啡的时候,他在泺城最脏的监狱里吃过两个月牢饭。他打过群架,为陈道年挡过枪,在陕西的窑洞里领着十多个兄弟,几乎濒死,逃出生天。

魏老板发疯了一般扔开木头,冲向沈桀,而后者毫不留情再度扣动扳机,一声枪响,魏老板胸口一片血红。他没了动静,直直摔倒,扬起一片灰尘。

木头吓得大叫,沈桀挠了挠耳朵,走到他身边,用发烫的枪管拍拍他的脸颊:“马上滚出泺城。”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沈桀带着一身的硝烟味道冲进经七路的别墅,沈濯给他开门的之后直接被人揪着领子推到了沙发上。“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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