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尾眨眨眼,愣住了,什么,想拿老娘的漂亮尾巴做鸡毛掸子?
好大的胆……
不过人家上古神器都敢拿来盖泡面,她一个千年狐狸精算什么。九尾摇着尾巴,路过蓝孔座位时,看到他在跟网友视频。
还是个女的。
九尾随口说了句:“唉哟,嫖完人家就想着钓女网友了啊?”
蓝孔的大脑一片空白,坐在座位上愣了一下,就听见视频那头的女生瞬间变脸,骂了句“你去死吧,人渣”,挂断了。
“九姐姐!”蓝孔气得一下站起来,“干嘛呢!我这玩游戏玩得多久,刚加上微信呢。”
“啊?”九尾从冰箱里拿了瓶酸奶,眼睛盯着他,慢吞吞地哦了声,把酸奶放他手心,“那我给你赔礼道歉吧,对不起啊,小蓝孔。”
“……”
蓝孔气不过:“你就知道欺负我,怎么不见你欺负别人。”
“都有人护着呗。”
……
*
姜维出了事务所,买了一束花,打车去了郊外的一处墓地——事务所买了安葬小美的地方。
铃铛里面有守护时光镜的神魂,它跟姜维做了交易,顺便告诉了姜维想知道的事。
他失踪的姐姐已不在人世,而自己胸腔中的心脏,是姐姐唯一留给他的。
姜维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很久,鼻尖一酸。
他说忘掉了过去是骗温阮心他们的,他不希望活在别人的同情里。
看着那张跟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勉强把悲伤压在心里,姜维放下手中的花,注意到地上还插着刚燃烧没多久的香——
姜维向四周张望,有人来过了吗?还会有谁来看他姐姐?
四周并没有人。
姜维在墓碑前待了一会儿,才转过背离开。
然后,他去了市一精神病医院,看望把姐姐养大的老妇人。虽然不知道姐姐被拐走后,发生了什么事,遭人遗弃。
但没有眼前这位善良的老妇人,也许姐姐都长不大。
她是他们姐弟两的恩人。
姜维在病床边坐下,把带来的水果拿了出来,拿过刀子削苹果,注意到床头柜的花瓶里摆放着花。
病房护士买的花?
姜维还在疑惑,老妇人感觉到有人来,摸着他脸问:“小美?”
“是小美吗?”
姜维嗯了声。
老妇人:“你跑哪去啦?你老师说你没去学校,是不是那个酒鬼打你,你害怕又跑出去了?”
“没有。”姜维慢慢地说,“没有人会打我,也不会有人打你了。”
老妇人茫然地盯着他:“不打?”
“酒鬼杀了人,被警察抓走了,坐一辈子牢,出不来了。”
“坐一辈子牢好,坐一辈子牢好……”老妇人哆哆嗦嗦地,像是在庆幸,良久后,她又拽住姜维问,“小美啊,找到弟弟没有,你说要找弟弟的……”
“找到——”
“你走开!走开!你不是小美!你别打我,不,你打我。”老妇人突然尖叫起来,“你别打小美!你敢打小美我跟你拼命!小美啊,我可怜的孩子……”
有护士冲进来,喊着“家属退后”“医生”。
姜维退到一旁,双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医生进来。看到几个护士把老妇人按在床上,给她打镇定剂。
姜维垂下眼,走出了医院。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维那只花了屏的二手机在口袋里响起。
显示的本地陌生号码。
姜维沉默地接了起来。
“我,谢重楼。”
“来这个地址。
“聊聊。”
对方的语气冷淡又漠然,说完就挂了。
姜维看到有短信息进来,地址离这儿不是很远,他往周围看了看,朝着公交站走去。
*
四十分钟后,谢重楼看到姜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还是在事务所变身后的样子,只是额头没戴紫绸带,穿着一套灰色卫衣,脸上没什么表情,栗色的头发闪着一层光泽。
明显低调了许多,跟普通十七八岁的少年没两样。
谢重楼手抄在裤袋里,懒懒地朝后仰着,两只椅子脚翘得离了地。见到姜维上来,谢重楼吹了声口哨,姜维一眼就看到他,吐了口气,快步地走到他面前。
谢重楼瞥了眼旁边的藤椅,语气淡淡:“坐。”
这地方是个喝茶的露台,上面只有谢重楼跟姜维两人。
姜维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谢重楼,又转头看向他面前那个……粉色透明茶杯?茶杯带盖,里面泡了菊花枸杞。
谢重楼注意到姜维的目光,笑了:“阿阮送的。”说着,男人拿起茶杯,扭开盖,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
“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配枸杞啊。”
“……”
姜维不跟他打哑谜:“找我什么事。”
谢重楼眉目一松,拿起桌上的点茶单,一页页翻着:“绿茶、铁观音、大红袍、黄茶、青茶……小伙子喝什么?”
姜维皱眉:“我不渴。”
谢重楼了然一笑,合上单子,按下桌角的“一键点茶”,笑着对接通语音的服务员说:“99号桌,来杯不渴的水。”
“……”姜维看向他,重复着,“找我到底什么事?”
“不是想留在事务所,作为老板先给你面个试,聊聊天,行吗?”
姜维愣了下:“面试?”
谢重楼嗯了一声,忍着声音里的笑意:“你现在这模样,回去上初中也不合适,当然你坚持的话,也能去。”
“现在这社会,没几个文凭混不起的,这是几所大学的自考资料,考试时间不一样,你自己看着选。”
递完一份资料,谢重楼再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这是合同。”
姜维抿着唇,他瞥了眼资料没拿,只是把审视的目光放在谢重楼身上。
谢重楼玩着打火机,看了眼他,似乎有些无奈,才继续说:“真当老子是资本家啊,勤工俭学了解一下?”
姜维小幅度地摇头:“我不明白。”
不明白一开始还对他充满敌意,怎么一转身就对他这么好了,说没有企图,姜维不信。
沉默了一会儿。
“小孩。”谢重楼两指间夹着烟,在桌子上敲了敲,“老子甭管你是仙是魔,是人是鬼,在我谢重楼这儿,只有黑跟白两条道。”
姜维不知道,就在他到达精神病医院的前一刻,方平芝刚从医院离开。因为之前方平芝跟护士说过,有人来看望老妇人,麻烦通知她一声。
所以姜维来医院后,护士就通知了方平芝。方平芝没打通温阮心电话,这才把电话打到了谢重楼这儿。
“……十七八岁长得很帅的男孩子。”
方平芝说完,谢重楼一下就想到了姜维,才想约他出来喝茶。至于自考资料和合同,那是之前给烛龙他们准备的。
姜维这人。
值得。
“对我家阿阮好,就是对我谢重楼好。”
烟灰落了一截,谢重楼抽了一口,想了想,又说:“老子要是对你好,你乐意就受着,不乐意……也得受着。”
“懂了吗?”他加重语气。
姜维:“……”
☆、契约⑧
姜维沉默几秒,没去拿合同,勉为其难地哦了声:“但我不乐意,也不想受着。”
谢重楼皱眉:“什么。”
“我想留在她身边。”姜维说,“不是你的事务所。”
“……”
谢重楼觉得无言又好笑:“阿阮不过同情了你几次,你这就爱上了?”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姜维扫视着谢重楼,慢慢道,“我不是以前的姜维了,我有能力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行,你牛逼。”谢重楼在合同上点了点,神情悠闲,“东西我给你留这,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至于你对阿阮的那点心思——”
“……”
“不好意思,先来后到的道理懂?老子先来的。”谢重楼说,“她,我的。”
“是吗?”姜维快速地看他一眼,“我听说你跟一个叫乔玥的谈过……”
谢重楼怒斥:“你懂个屁。”
姜维面露嘲讽,像是对他的话很不屑。
“那是老子的人生污点。”无法解释让谢重楼皱眉,忍不住看了眼姜维,“年少轻狂犯的错,明白了?”
“……”
姜维又说了一遍:“你跟一个叫乔玥的谈过,在情感上比先来后到……她在你那是第二,在我这儿只有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