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心屁股刚碰到桌面，尴尬地推开他：“谢重楼你想死啊。”
“哪能啊，老子长命百岁。”
烛龙嘴里塞得鼓囊囊的，没认真听他们讲话，含糊不清地问：“我是谁家的啊，老大，我还有第二个主人吗？”
“你们当神仙的应该都认识。”谢重楼头朝白凤那边偏了偏，“你问那只鸟。”
“……咦。”烛龙立刻很认真地看着白凤，真诚地发问，“鸟哥，听说你以前也在重楼宫当差，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白凤低声：“我负责重山的事务，在外面，你没见过我很正常。”
“重山啊，这我知道啊。”烛龙兴奋地谈起，“那地方好啊，我经常跑那儿去喝酒，喝醉了还喜欢泡碧水潭，碧水潭你知不知道？冬暖夏凉，泡里面很舒服的。”
白凤点头：“知道。”
白凤主管重山事宜，怎么会忘记重山的一切。
烛龙说到碧水潭，缓慢地眨了下眼，皱眉道：“说起碧水潭，我又想起雾黑那条恶龙了，把我打伤了，害我差点连命都丢了，幸好碧水潭还有疗伤的奇效。”
白凤没说话。
“奇怪……这么一想，我那时候为了逃脱雾黑，躲去重山，因为伤势重还晕死过去了，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显出了龙身，伤口被敷了仙草，还泡在碧水潭里，太奇怪了……”
白凤：“重山虽是重楼君的领域，但一直对外开放，平时也有仙姑来采药，或许是哪个好心的仙姑救了你。”
烛龙一下开心起来：“对对对，仙姑，只可能是仙姑，我这么帅，说不定还是某个暗恋我的小仙姑救了我，哈哈。”
白凤没再说话。
烛龙沉浸在对于仙姑的幻想里，笑得像个傻子。
……
温阮心观察了他们一会儿，跳下桌，下巴点了点他二楼的办公桌：“我妈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给你留那了。”
谢重楼笑了声，抬腿上二楼，温阮心一路跟着他嚼耳根：“发现没，那只鸟在面对那只龙时，说了很多话。”
谢重楼弹了弹她脸蛋：“看破不说破。”
谢重楼闻着香味了，几个大步在桌前坐下来，翻了翻袋子里的吃的，感叹道：“咱妈真好。”
温阮心靠着他桌沿哼唧：“你多孝敬着点。”
谢重楼点头称是。
事务所的员工制度里，写着21点上班，5点下班。
没多久，蓝孔跟灵猫也来事务所了，九尾是最后一个到的，见他们都到齐了，娇滴滴地埋怨：“人家化妆化久了，公交车又塞车，不好意思，迟到了。”
“九姐姐你还用挤公交？”蓝孔很没眼色地戳穿她，“您一个跟斗十八万千里。”
“老娘又不是孙大圣。”九尾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泡咖啡，嗔怒地剜了蓝孔一眼，理所当然道，“现在人家上的可是正经班，肯定要跟人类步伐一致呀。”
“孔雀你就不懂了吧。”灵猫骂骂咧咧地在翻烛龙吃剩下的食物，打了个嗝，“九娘在妖界可是出了名的浪，好不容易混了个机会，肯定要当只正经狐狸。”
九尾笑着骂：“浪你老娘的腿，别总揭老娘的短。”
影子扫了眼众人，拄着白凤特意送给它的神杖，身体不至于太轻而飘走。门口风铃“叮铃”响起，影子立刻警觉地瞪着门口。
影子的声音沙哑难听：“是谁？”
“是我。”
“你是谁？”
“我是……来送心脏的。”
“？”
影子不免有些难以抉择。
“让它进来。”注意到谢重楼跟温阮心正在玩电脑游戏，白凤稍微皱了眉，站起来准备迎接客人。
门推开，一股刺鼻的臭味直冲向屋内。
准备退到一旁的影子猛地瞪大了眼，充满惊恐跟不可置信。温阮心没抬头也闻到了那难以忽略的臭气。
温阮心不耐烦地抬起头：“倒垃圾的走错门了啊。”
她却在看到门口的一幕愣在了原地——嘴里要骂人的话，变成了：“你……是人是鬼？”
少女白得像是被漂白水浸泡过，她穿着条拖到了地的白裙子，浑身脏兮兮的，发出很不寻常的臭味，那味道比沉积了三个月的垃圾堆还难闻。
温阮心听到谢重楼平静地说了句：“是尸臭。”
“……”
这还不算，此时她捧着一颗心脏，那心脏很诡异，仿佛是刚从人的胸腔里摘出来，血淋淋的还在跳动。
少女十六七岁模样，长了张无害的娃娃脸，因为太紧张，看着他们的大眼睛充满畏惧，磕磕绊绊地打招呼：“你、你们好。”
见对方没有敌意，白凤沉默了半天，侧过身让开一条路：“请进。”
少女谨慎地跟着白凤走进屋，环视了下屋内的人，更紧张了。
“白凤！”
被喊了声的白凤抬起头，看了烛龙一眼，烛龙气呼呼地走过来，指着少女质问他：“她是死人。”
白凤：“我知道。”
烛龙心直口快：“死人你也放进来？”
白凤给少女倒了一杯茶，神情平静：“她是客人。”
“你——”烛龙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白凤让少女坐，少女捧着活心脏眼神躲闪，支吾着说：“我会弄脏你们的屋子。”习惯了孤魂野鬼异样的目光，少女垂着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我、我很快说完就走……”
屋子里变得比影子走路还安静。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一双黑色机车靴出现在少女眼前，她寻着裹在牛仔裤中的大长腿往上看，目光掠过灰色暗纹衬衫，停留在他脸上。
男人皮肤冷白，眼尾微微上勾，唇色像染了层淡淡的胭脂，透着说不出的诱惑，他开口的声音也很撩拨人：“不喜欢坐着？那我陪你站着。”
少女眨眼：“啊？为什么？”随即，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身上味大，不自觉地往后退，后面一句“你离我远一点”还没说出口。
谢重楼已经上前，堵住她的退路。
谢重楼轻笑：“再退就是墙了哦。”
少女再次低下头：“嗯。”
谢重楼定在原地，见少女不愿意抬起头，他凑到她眼前好笑地问：“不是有话说，你现在可以说了，哥哥听着呢。”
温阮心：“……”
凡是有点颜值的，谢重楼习惯性地爱撩，活人就算了，妈的，他连死人都不放过。
要不是看那小姑娘乖巧得跟小兔子一样，温阮心现在已经掀着她衣领，把她扔到外面不可回收垃圾桶了。
作者有话要说：阮阮：烛龙跟鸟凤，这两人肯定有JQ。
谢重楼：傻子都看出来了。
阮阮：你骂谁呢。
谢重楼笑：读者。
读者：建议把重楼君打残了，扔碧水潭泡一泡。
☆、心脏①
少女指了指旁边：“你让开些。”
谢重楼挑起眉：“嗯？”
少女的语气一阵失落：“如果我还有心跳，这会儿该喘不过气了。”
谢重楼愣了下，这话明着是夸他，但听着有点不是滋味，他低笑：“你坐下说，我就让。”
少女点头。
九尾见少女坐到了离他们很远的椅子上，瞬间施了个迷香阵。淡淡的桂花香在屋内蔓延，吸走了少女身上的尸臭。
九尾舔了舔唇，含着笑安慰她：“喜欢这味不，不喜欢姐姐再给你换。”
少女察觉到屋内人细微的面部表情，哪怕她闻不到，也很懂事地点头：“喜欢。”
在这个时候，温阮心发现了不对劲，影子的半边身体已经挤进了茶歇室，温阮心下意识地出了声：“黑影，你站住。”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影子。
影子似乎是想从茶歇室逃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迅速地钻进了茶歇室，不过他没进去几秒钟，又哀嚎着跌倒了出来，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白凤拿起那张红符，手指在空中点动，唇间念念有声：“速回！”
这时，影子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后扯，扯到了谢重楼脚下跪着。
谢重楼看向影子，见它眼神躲避着少女，一副做了坏事怕被抓住的模样，稍微一思量，语气饶有兴致：“五桩案子，四名死者，还有一具尸体下落不明……”
影子震惊地瞪大双眼。
谢重楼看向少女：“这不是你的真身吧。”
少女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