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番外(69)

等他将一切都处理妥当后,便去和宋沐婉商议离开的日子。

宋沐婉思索了会儿,有些迟疑地拿出了封信:“要走的话,随时都可以。但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向宋沐卿辞行。当面说就算了,都撕破脸了,也没什么意思。但总归姐妹一场,就寄封信去罢。”

裴毓真点了点头:“好,我会派人将信送过去。”

再回府的时候,楚瑾已是不知去向。

裴毓真对此倒是没有多加留意。如今他们明面上也已经闹僵了,不告而别倒也正常。

但却没想到,他们刚出宣阳城,李泰就带来了楚瑾的死讯。

裴毓真沉默了许久,而后长长叹了口气:“厚葬吧。”

李泰拱手应是,接着便退下去处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还有一章!是大结局~可以起来后看哦

☆、尾声

在裴毓真离开后不久,宣阳城便传来定安帝病重的消息,据说甚至都已下不得床。

太医令开出的药方如白雪飞扬,一碗碗苦涩浑浊的汤药几乎不间断地被送入未央宫中,但圣上的身子仍旧是起色平平。

而几乎就在同时,朝野开始动荡,夺嫡之争正式上演。

……

一年多的厮杀,朝中为官者已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在血色的渲染下,定安帝于某日子时离世。因为宋沐卿的未雨绸缪,无人能够动摇皇长孙的太子之位,那到了最后,自然是应该由裴轩致继承大统。

有许多人都觉得贤王是这最后的赢家,却没想到几月过去,小皇帝上位后,却是宋家二女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

许多人为此感到不满,更有无数大臣以死明志。

他们知道要将宋沐卿从这位置上拉下来,靠裴轩致是不可能的事,这还得靠舆论。

然而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宋沐卿仍在那个位置上坐得好好的。

百姓自己的日子好过了,又如何会去管当权者上位的方式是否是名不正言不顺。

等所有的事都差不多平息之后,宋沐卿去了一家酒楼,点了壶上好的青酒。

她安静地倒着酒,再一杯又一杯地喝下肚,

等酒意上涌,宋沐卿透过窗户望着远处,眯起眼缓缓说道:“权势、名利、钱财,世人所求的一切我都拥有了。可是菡云,为什么我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快乐呢?”

“主子……”站在旁边的青灵不由得抿紧了唇。

宋沐卿大约是已经醉了,话里话外已是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她恍惚又回到了四五年前,夺嫡之争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时宋沐婉离去,却只寄了封信给她作为辞行。

宋沐卿垂下眸子,轻叹了口气,继而又笑了起来:“我这一辈子都在算计谋划,算计最多的便是人心,但到头来,我却是最看不清的那一个。行风走了,我才发现我心里有他,菡云走了,我才开始回忆儿时时光,如今,姐姐也走了。”

宋沐卿执起面前的酒盏把玩了会儿,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好在现时已是国泰民安,轩致也成了合格的帝王人选,我终于可以去找行风了……希望,还不晚。”

“主子!”

青灵察觉到不对时,已是为时已晚。那双永远充满运筹帷幄的眼睛,已是永久的合上了。

青灵检查了酒壶中还剩的一点酒,发现主子替她自己选的是川罗最烈的毒酒,只要饮下便无人能救。

主子下的决定,向来无人能改,哪怕这决定是走向死亡。

宋沐卿的手无力地垂下,手中的酒盏掉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声音,里头的酒水缓缓溢出浸湿了地上的毯子,晕染出了深色的一片。

青灵眸子沉沉,她看着宋沐卿良久,最后还是朝着她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作为最后的告别。而后直起身,毫不留恋地转身出了雅座。

回到宣阳宫,她先去通知了裴轩致,而后与内务府一起拟定了宣告摄政王驾崩的圣旨,和文武百官商议新皇登基的仪式体统……

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絮、毫不出错,到底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孩子。

转眼已过月余,一切终于也都结束了,青灵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回宋沐卿的故居。

她坐在宋沐卿一直坐的椅子上,闭上眼,似乎她还活在这世上,但睁开眼,一切的幻想皆于眼前破灭。她终于是忍不住,趴在桌上大哭了一场。而后擦干泪水,开始整理起宋沐卿的遗物。

她整理到一半,发现了宋沐卿留在房间里的几封信,看那位置,便知是特意为自己留的。原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一直都没告诉自己。

信封上写着收信的人,一共是三封信,分别给裴轩致、宋沐婉和自己。

她思索了会儿,还是没把那封给自己的信打开,斯人已逝,无论信上所言为何,都于她再无半分意义。剩下的两封她仔细放好准备再找时候去给那两人。

*

天寒水清,扬州河面上笼着晨雾,一叶扁舟藏于此中,缓缓漂流。船上立着一位艄公,后头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位客人。

“我们之后要去哪?”

宋沐婉望着宽阔的湖面,突然感到有些不真实感。

她真的已不再是丞相之女,如今的她,只是这茫茫大地之上一个无名无姓的女子。

“都可以,川罗如此之大,时间又那么多,我们可以慢慢想。”

宋沐婉闻言点了点头,转眸望向裴毓真,却见他正看着远处的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后悔么?”

裴毓真挑起半边眉头:“什么?”

“当初你明明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却自己和圣上表明了态度,脱离朝政,真正的寄情于山水。不后悔吗?”

裴毓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后悔啊,我后悔死了!放着闲适舒坦的皇子日子不过,偏要来这荒川野岭过苦日子,我能不后悔吗!”

宋沐婉闻言瞪大了双眼,眼瞧着这再说下去就要生气了,裴毓真立刻笑了起来。

“你还真信啊。要是我真想要,我现在根本不会在这儿。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从前追求权力,只是因为想要给王家讨个公道,而且除此之外我也再无甚可求的了。但现在不一样了,王家已经沉冤得雪,我也有了我可求之物,皇位于我再无意义了。”

宋沐婉听到最后,不禁红了脸,她侧转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忘了。我可永远记得,你书房底下的暗格里藏着王家嫡女的画像。树下美人,真是好有情致!”

宋沐婉越说越生气,原本面上的娇羞也变成了羞恼。

她转过头去看着裴毓真:“我从前还真不知道你是这么钟情的一个人啊!你、你还将我当做她的替身,你还从未给我作过画呢!”

说到最后,莫名觉得有些委屈,不由得瘪起嘴,眼眶都连带着有些微红。

裴毓真不禁摸了摸鼻子,自己先前仅是将妙嫣当作亲妹妹对待,哪是那个意思。只不过当时因着局势有变,才没来得及解释。

见宋沐婉真生气了,立马开口安慰:“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你可别哭,我最受不得女子哭了。”

宋沐婉愤愤抬手狠擦了把眼角,又偏转头去:“谁哭了!”

“好好好,你没哭。”

又是哄了半天,宋沐婉却是一直不看他,倒是越哄越糟。

正急于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宋沐婉终于是看向了他,但是眼中愤怒尤是未消。

她狠咬了下唇,犹如下了个很重要的决定:“我这次,就、就不生你的气了。但你记住,这事我永远记得的,别想逃过去,要是再被我瞧见了,我我我、我就再走一次,这次就再不会让你寻着了,我说到做到!”

裴毓真立即凑上前去:“知道的,我定不会再让夫人受委屈!”

“谁是你夫人!”

“你呀。”

“你!臭不要脸!”

小舟顺着湖缓缓驶向远处,终于没入天际,再也瞧不见了。

—完—

☆、番外

姑苏城内今日大喜,城东的富商娶亲,在门外的荣福街上办下了十天的流水席宴请城中百姓,只需上一份礼便可随意来吃喜酒。如此大的手笔只为讨个彩头,也是城中罕见。

富商姓沛,住城东康定宅子里。

其实也不知到底是哪一个姓,只晓得读音,众人觉着定不可能是国姓,估摸着大约也就只有这个沛字了。也不晓得是什么名,只听康定府里的下人称呼其为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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