娈宠又如何,还当不得他的?
他改变了他登临天下的命运,赔他一个身子已算是占了他大大的便宜了!
猊烈顿时心安理得起来,他仗着健硕的身子轻易将他压了下去。
霸首地堵住了他的唇,轻轻咬了两口,声音无端软了几分,带着沙哑:“别哭。”
心安理得后,他又带了几分烦恼,他想,他哭得太伤心了,他不喜欢看他这个样子,还是上一次塌间那样才好看。
他蹭了蹭那张湿漉漉的脸,纡尊曲贵想着,便让他开心好了,那个记忆里混乱的夜渐渐清晰起来,他放开了那柔软湿漉的唇,只游移往下。
李元悯尖叫一声,乱蹬着腿,却被握住了脚腕。
“疼……”李元悯哭声都变了,他颤着声儿:“好疼……”
猊烈气得收回了舌,嘴角湿漉漉的,他简直想破口大骂,到底要他如何做,究竟他还能如何做?!他简直想拧断身下之人的脖子,然而粗糙的大掌却是穿过了他的腰肢,黑着脸将那抽泣的人抱在怀里。
“不哭了。”他焦躁又烦恼,却又用额头顶了顶他的额头,干巴巴的:“别哭!”
在他焦躁得不明所以的时候,身下的人抬起双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将湿漉漉的脸埋进了他的脖颈中。
猊烈心里微微麻了一下,他怔在原地许久,好半天了,喉结动了动,手掌轻轻按住了他的后脑勺。
哭声渐渐地转为了抽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猊烈才听得他哽咽着,断断续续首:“下回……下回还敢不敢这般了?”
猊烈顿时黑了脸,紧紧咬着牙关,如果此时他可以看见自己的脸色,想必是极其难看的,可最终他抱紧了怀里的人,艰难地咽下了喉间的口水。
“不……敢了。”
得到了他的回复,耳边的抽泣渐渐地收了,慢慢地只剩下一两声泪嗝,呼吸慢慢变得匀长,身体愈发柔软,贴服在猊烈怀里。
猊烈渐渐放开了他。
月色下,他睡过去了,眼皮与鼻尖犹自泛红,但看着睡得很安心。
猊烈愣愣看了半晌,蓦地放开了他站了起来,面目冷冽,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可最终他又走了回去,坐在了床边,屈起手指在他白皙的面上轻轻抚触着。
一缕冷香钻入鼻翼,他终于放弃了挣扎。
很快,他在他身边躺了下来,脑袋凑了过去,在他脸颊上嗅了嗅,犹不够似的,解了他系带,露出里面的软绸小衣,这才又凑到他脖颈间,那阵冷香才浓郁了一点。
他心安理得地嗅了一阵,这才扯上了被褥,将二人齐齐盖住,将那人搂进怀里,燥郁了多日的内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
一夜黑甜。
猊烈难得睡了这么一个好觉,翻转了身体,睁开了眼睛,猝不及防遇上了另一双漆黑的温柔眸子,猊烈很少有跟人这般近距离对视过,许是那双含着水意的眼睛并不让人抗拒,反而说不出的熨帖。
猊烈喉结动了动。
对方见他醒来,睫羽一颤,垂了下来,离开了他的,猊烈有些不悦,支撑着手臂俯身看他,身下的人叹了口气,将一双藕臂环住了他的脖子,抬起下巴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别叫我生气了……”
他紧紧地抱住了眼前高大的男人,像是抱住自己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他脆弱又伤心地首:“别再让我伤心了……”
日头从窗外照进来,透过纱幔,有着软和的光影。
猊烈不知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他在一阵无可言说的酸软中,机敏地感受到了一股足以令自己窒息的危机,他浑身都在叫嚣着闪避,可像是昏了头一般,他俯下了身子,搂住他的脑袋,紧紧压入自己的脖颈中。
——无妨,便容着他又何妨,总归是个人,终究有腻味的时候,人这一辈子又不总是死板的,偶尔一两次的放纵又有么么问题,他昏聩地劝着自己。
于是他的昏聩有了回报。
烟花乱坠,炙热难当。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终是耐不住,一把扯起那个卖力伺候他的人,翻转了身子,同他一样卖力地伺候他。
这样如犬只一样的腌臜的行为却叫他昏了脑袋,他红着眼,没完没了。
身下的妖精又哭了,他总是流那么眼泪,为何他总会流这么多眼泪,流得他脑子都乱了,估计是水里来的妖,浑身这般多水,香的,甜美的,馥郁的,洇湿了他的嘴角,一点点浸润干涸的喉头,连身体都被润泽得服服帖帖的。
在一阵失控的光芒中,猊烈瞪着血红的眼睛发出了一声近似于野兽般的低吼。
他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没有意外还有一更。
第62章
步出广安王府的大门, 猊烈稍稍停顿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那笔走龙蛇的广安王府四个苍劲的大字,嘴角微微一扯。
他自顾自扣上了护腕, 颇为悠闲地下了踏跺。
很快,石狮子那儿候着的曹纲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走了上来, 他窥着猊烈的神色,舒了一口气, 想来, 今日算好过了。
昨夜,赤虎王不管不顾黑沉着脸策马飞奔出了营地, 唬得他一路跟着去了, 没成想, 他竟是回了王府,这一夜,他在偏院几乎是辗转难眠,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来。
虽不明白什么事由, 但所幸, 这关口是过了。
猊烈看着曹纲眼底的青黑,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开口, 只翻身上马。
调转了马头, 想到了什么似的, 侧脸道:“往后一概回府。”
曹纲眉头一抖,忙握拳:“是。”
犹豫了片刻:“大人……那参领府可要继续督造?”
猊烈面色一沉, 恼得正待呵斥一声,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只能忍了下来:“造, 怎么不造?”
曹纲连忙拜首,“属下明白。”
猊烈摸了摸鼻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急,慢慢琢磨便是,省得到处出篓子。”
未等曹纲回应,便一扯缰绳,向郊外大营出发了。
***
不到两天,除夕至。
竹爆惊春,笙歌满院。
猊烈安顿好大营,立刻策马往广安王府赶去。
踏进长街,暮色已沉,已经有不少稚童三三两两围在街角放爆竹,街上浮着些烟花灼烧的气息,偶尔夹杂着菜肴的香气,一派热闹的烟火气。
猊烈在这样的烟火气下,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早上那人一边整理着他的腰带,一边嘱咐他快些回来。
他目色一动,不再耽搁,斥了一声,狠狠蹬了一下马肚,快速往王府去了。
广安王府的大门敞开着,崭新的红通通的灯笼显然是刚换上的,门联也贴了新的,瞧着那青涩的笔迹,猊烈一看便知是阿英所写,也不知那人怎么容得她如此胡作非为,唇角不由带了几分无奈的笑意,他等不及去马厩了,直接将缰绳拴在一旁的柱石上,便匆匆地往府门里踏去了。
刚进厅里,便看见里面挤挤挨挨围了一群人,除夕夜,团圆夜,有家室的都被放回去了,留在府里的都是单身的家养府兵,还有李元悯收养的孤儿。
今日家宴,李元悯束着发,并不带冠,身上穿着一身绣着祥云暗纹的月白对襟袍子,笼着一条雪色狐狸毛裘皮围脖,衬得一张昳丽的脸越是出尘。
猊烈喉头一动,不自觉舔了舔唇,缓步走了进去。
李元悯正给少年们发压岁钱,这些孤儿们轮候着给李元悯磕了头,上首之人笑着与他们说些祝福之语,便递上一袋备好的红包,拿到的少年欢天喜地地回去自己的桌案,排在后面的则拔长了脖子,焦心地盯着前面,众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热闹至极。
身边的倪英眼尖,一眼便瞧见了猊烈,当下跑了上去,一把将他拉了过来,抱怨着:“阿兄怎么这么迟回来?差点错过了饺子,今儿王嬷可是费了大心思,足足做了八种馅料的!”
“哦?”猊烈挑了挑眉应和着,却不甚在意,目光落在了那犹自发红包的人的身上,那个美人似有感应一般抬起眼眸,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只那么轻轻的一眼,又移开了来,俯下身摸着下首一个五六岁少年的头,约莫是说些平安之类的吉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