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兵,要么是跟着沈家父子上过战场的,要么是去年新招的新兵,一直由沈渊训练,所以大家的心都是想着镇国公府的,如今镇国公府出了事,都觉得镇国公是被冤枉的。
“谢谢你,这几日劳烦你多费心了,恐怕我还得有一段时间才能去军营。”沈渊拍了拍陈兵的肩膀。
“这是哪里话,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边沈渊招待陈兵,谢初年也回到家中,在自家时,谢初年从不带薄纱,因而一进院门就把薄纱撩起来了。
“你嫂子回来了,去见见。”沈渊听到外面的动静,带着陈兵走出去。
“沈哥哥。”谢初年刚见完卢氏,心情着实不怎么好,不过一看见沈渊,总会扬起笑脸。
“这是陈兵,我带出来的兵。”沈渊向谢初年介绍。
陈兵低着头说:“嫂子好!”
“你也好,既然来了,晚上留下来吃个饭吧,我命人准备好酒好菜。”谢初年笑着说。
陈兵听着谢初年的声音,没忍住抬头瞧了一眼,这一瞧倒是愣住了。
不是说谢家小女儿一脸麻子吗?
眼前这位长得跟天仙似的,脸上哪有麻子?
这真的是他嫂子?
“看什么看,还不进去。”沈渊拍了下陈兵的后脑勺,陈兵回过神。
谣言就是谣言,谁信谁是傻子!
家里有客人来,谢初年将人安顿好,去看沈长熙。
原本活泼好动的沈长熙,变得格外懂事,一天没见到谢初年,不吵也不闹,只在丫鬟的陪伴下,拿着笔练大字,用过早膳便开始写,中午用过午膳又接着写,一刻也没歇着。
“嫂子你看,我是不是进步多了,等娘回来,看见一定会开心的。”沈长熙邀功一般将纸举到谢初年面前。
“好,熙儿最棒了,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用过晚膳去花园玩一会儿好不好?”
“可是门外那两个叔叔不让我出去。”
“没关系,有嫂子在呢,他们不敢拦着。”
那两名侍卫果然不敢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谢初年领着沈长熙去花园,他们只在后面默默跟着。
就这样过了三日,早上司南来禀告说:“夫人,前夜和昨夜都有一个男人进了卢氏住的地方,奴婢大着胆子贴着门听了听,卢氏称那个男人为‘当家的’。”
谢初年挑了挑眉,“呵,她不是认命么,不是不改嫁么,都把丈夫带到京城了,还敢骗人。”
“夫人,还盯着吗?”
“继续盯着,一定要找到英国公与卢氏搭线的证据。”谢初年的目的不在卢氏,而是英国公。
谢初年顺着卢氏这条线查,沈渊那边,吴风也在夜里潜入户部,拿到了英国公的户籍。
英国公老家在遂州,17岁进京赶考,中了进士,又被长公主一眼看中,先帝对长公主宠爱有加,将英国公招为驸马,而英国公从刑部员外郎做起,一步一步成为了刑部尚书,在长公主生下赵留那一年,先帝封其为英国公。
“英国公的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户,辛苦一辈子供英国公读书,只可惜英国公考中进士那年,他的父母生重病去世了。”吴风查到的结果就是这些。
这些东西看起来和前朝余孽八竿子打不着,可是又如何解释谢初年在昭华寺后山听见英国公与人密谈一事?
“将军,会不会是夫人听错了?”吴风疑问,“那毕竟已经是去年的事了,夫人记错也正常。”
沈渊让吴风将户籍资料放回户部,“夫人不会错,派人去遂州查,看看英国公是否还有亲戚,贫苦农户一朝中了进士,这样的好事,任谁家不得宴请宾客,让街坊邻里都知道才好。”
吴风领命,立刻去办。
大理寺狱中,沈毅夫妇倒是没吃什么苦,一来有谢元柏的照顾,二来沈毅一生功劳,靖国内没有人不识沈毅这个名字的,谁敢对沈毅不敬?
更可况皇上一直没下令审问,说不准来日就无罪释放了。
在镇国公入狱五日后,谢初年和沈渊去狱中探望,韩氏牵挂熙儿,听闻熙儿整日在家写大字等她回去,她十分心疼。
“幸好皇上没有怪罪熙儿。”韩氏说。
沈毅说:“这件事,终究是我们隐瞒在先,也不怪皇上生气,当初若是处理的干净一点,将知情的人都打点好,也不会被人拿住把柄,对了,英国公可又有什么动作?”
“没有,他和往常一样,上朝会客,就像什么也没发生。”沈渊说。
“唉,估计他是因为长乐郡主一事,记恨我们一家。”沈毅叹口气。
在知道镇国公的遭遇是英国公一手促成之后,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沈毅收养罪臣之后是事实,英国公也不算是栽赃陷害,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女儿罢了。
真是一个好借口,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镇国公一事过去了大半个月,皇上都没再提起这件事,仿佛忘了狱中还关着一位重臣。
正当有人想提醒皇上的时候,皇上生病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可能是夏天到了,气候炎热起来,心情容易烦躁,总之皇上这几日动不动就大发脾气,吃到不顺口的就上吐下泻,蚊虫叮咬的地方一挠就肿的老高,让人心烦意乱。
“来人啊,传太医,为什么朕的伤口不愈合?”在一次不小心划伤了手之后,那道小伤口就一直在。
“皇上息怒,太医马上就到了!”最近皇上喜怒无常,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惹恼了皇上把脑袋丢了。
太医也看不出来什么,只能开几副安神的方子,再用止血药不让伤口流血。
可是那道伤口不但不愈合,反而越来越深,直到见骨。
“你们这些庸医!给朕滚出去!”皇上顺手将茶杯摔在地上,一番牵扯,伤口更加疼痛难忍。
皇上出事的消息,在世家贵族之间渐渐传开,谢初年听了很是诧异。
“沈哥哥,我怎么觉得,皇上的情况,和我的有些像呢。”晚饭时,谢初年说。
两者虽然症状表现不同,但是也有许多相同之处,比如,太医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也没有医治的办法,而且七年前她落水之后,身上的红肿溃烂的伤口也是不愈合,她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见好。
只是皇上的症状比她的严重的多。
第60章 六十朵娇花 夫妻相处久了会越来越像。……
沈渊之前并未将皇上的症状和谢初年的联想到一起去。
毕竟谢初年很久没发病了, 而且皇上的症状表面上和谢初年并不相像。
但是谢初年是中了毒,难道宫里有人给皇上下毒?
沈渊放下碗,“年儿, 你的药膏可还够?”
“够的, 你想拿便拿。”谢初年示意冬白去拿药膏。
沈渊看着谢初年轻轻一笑,他还什么都没说, 谢初年就懂了他的意思。
饭后, 沈渊拿着药膏进宫。
“夫人, 要是我们的药膏不对症,反而惹怒了皇上可怎么办?”冬白担忧。
“皇上的病症,连太医都无计可施, 沈哥哥又不是大夫,皇上不会迁怒的。”谢初年想了想说。
皇上虽然喜怒无常, 但也没见砍了哪个太医的脑袋。
将近子时, 沈渊才回来。
谢初年早已熄灯睡下, 但她心里记挂着沈渊,睡得并不踏实,几乎是沈渊刚进门, 她就醒了。
“沈哥哥。”谢初年拥着被子坐起。
“吵醒你了?”沈渊压低声音,躺到床上将谢初年揽在怀里。
谢初年鼻间充盈着沈渊沐浴过后的清爽气息,原本就不多的睡意消散, 轻声问:“那药膏皇上用了吗?”
“用了, 不过短时间没什么效果,还得再看看。”沈渊轻拍着谢初年的背, 像在哄一个孩子。
“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谢初年发现,沈渊好像经常晚上进宫见皇上,每次去见皇上都很晚回家。
“和皇上谈了点事。”沈渊语气平静。
“是皇上交代了你什么吗?”谢初年问完, 见沈渊不说话,“是秘密?”
黑暗中,沈渊睁着眼睛,良久,轻叹口气,转过头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缠。
“年儿,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谢初年眨了眨眼睛。
沈渊轻吻谢初年的额头,“睡吧。”
虽然沈渊什么都没说,谢初年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