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男主不可自拔(11)

那匕首寒光闪烁,刀刃锋锐尖利,要人皮开肉绽,不在话下。

玉鸾微微胆颤,泥人那三分气性也哧溜没了。

因为那把冰冷刺骨的匕首,被他抵在了她的脸上。

他狠……他比盲谷他们狠多了。

就算玉鸾真的不怕毁容,但刀锋贴在脸颊上的时候,她也会害怕,也会恐惧,会想要忍不住同他求饶。

他太清楚各类人的弱点在哪里,不出手是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就踩住了别人的命根子,叫人跑都跑不了。

“这把匕首削铁如泥,划破脸上的肉也不难,如果从眼角这里划下去,眼珠可能会掉出来,从腮侧的话,牙齿会露出来,如果是鼻梁……那么往后你就再也没有鼻子了。”

他的眼睛告诉玉鸾,他说的这些不是威胁不是恐吓。

他全部都做得到。

玉鸾的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脸侧冰冷刺骨地触感是刀背。

“说!”

他蓦地阴下脸,一声怒叱,彻底击溃了玉鸾的心防。

“说……说阿父的秘密,还是说我的秘密?”

她心肝颤抖,只觉得他现在就算是想知道她祖宗十八代的秘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的。

他这样的狠角色狠起来的话恐怕能吓死一头牛……玉鸾就更不在话下了。

郁琤眯了眯眼眸,“说我们第一次是怎么做的。”

玉鸾有点懵。

这个大畜生发什么疯,这样严刑拷打的阵势居然是逼问她他们第一次是怎么做的?

玉鸾心里骂他,面上却微微泛红,“只……只记得不止一次……是郎君在上面,不过不到一盏茶就结束了……”

郁琤愣了愣,额角青筋直跳。

他微微咬牙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而且他第二次用了半个多时辰,不算短了。

她怎么就记得那些孬的,不记他的好?

第10章 她不择手段?

这个女人真是该死……

这会儿看着是郁琤占了上风,但她在他身下眼睫颤抖,眸中笼着雾水般,将唇瓣咬得都快要泛出血了。

她的心口跳动得厉害,看着是害怕的模样,但还在这里给他装傻,分明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郁琤懒得和她啰嗦,直接问道:“梨花醉怎么解释?”

玉鸾闻言顿时一僵。

“你怎么知道的?”

他见她这般惊讶,终于冷笑一声,“你平时身上都是栀子香气,那天却偏偏满身的梨花香,自己没感觉吗?”

他这话一出,玉鸾登时瞪圆了眼睛。

她那天……满身的梨花香?

她惊愕到说不出话,脑子里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骤然想通。

而且此时此刻,因为郁琤的这句话,她也终于反应过来,给她下了梨花醉的人是谁。

那个满心希望她不死也至少能丑态百出、当众解裤便溺的人,竟然会是那个人……

她哑口无言,郁琤朝她冷嗤,“为了得到我,就这么不择手段吗?”

玉鸾长长地出了口气,一桩心事彻底了结一般。

她掀起眼皮看了郁琤一眼,“是啊……”

郁琤看着她,还疑心自己耳朵出了差错。

她竟然直接承认了?

“你说什么?”

玉鸾不想同他解释,索性就认了,“我说,我就是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

她的心里是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不过那双澄美的眼眸看着郁琤仍是不躲不闪。

郁琤神色愈发莫名,蓦地将手里的匕首摔在地上。

他站直了身子,将身后的烛光挡去,耳根竟也莫名地红了几分。

他沉着脸似乎想斥骂她两句,但又不知为何没有骂出口,反而一反常态颇是气急败坏地甩门而去。

当天晚上,玉鸾可以说是彻夜难眠。

她屋中灯也彻夜未熄,外面的侍女见了,窃窃私语两句。

“她怎么还不睡觉,多费烛啊……”

“看侯爷来的时候那么生气,走的时候又好像被鬼追似的,估摸着她惹恼了侯爷,睡不着觉都是轻的……”

两个侍女见这里无人过问,便相携手下去歇息了。

玉鸾晚上确实是睡不着觉,不过跟郁琤没有半毛钱关系。

天不亮的时候,她就送了纸条放在后墙的狗洞口。

一直等到天亮,玉鸾招来一个侍女,给对方一支金簪,请她去角门看一眼,是否有辆车在。

侍女不敢收她东西,只过去看过回来告诉她:“女郎所料不错,外面确实有一辆马车停着未走。”

玉鸾点头,便叫她退下。

她进到屋里换了身裙子,出门之前还将脚踝上那银铃一道解下来,刻意丢在了床头。

他先前人前一口一个狸奴叫她,她就不信,就算他的猫没丢,他就敢和他的猫做这种禽兽事情了?

只是她一想到那个大畜生就觉得心里烦躁,索性暂且不想。

郁琤早就解了对玉鸾的禁令,叫她离开地顺利无比。

蓟苏戴着斗笠充当车夫来接应她,他并没有立刻将她带回禄山王府,反而带去了一个茅草屋里。

到了地方,蓟苏从袖子里摸出一根草叼进嘴里,嘀咕道:“到我家了,要不要下来喝一杯茶水?”

玉鸾诧异地看着那破破烂烂的房子,点了点头。

蓟苏有家,是个让她非常诧异的事情。

她只知道蓟苏是个刺客出身。

他很小的时候,被禄山王从一个刺客组织的手里买下来的。

当时买下来的总共有四个孩子,但只有蓟苏成了禄山王的养子。

玉鸾坐在简陋的屋子里,透过窗子,看着蓟苏很是娴熟地在院子里的小菜田里拔了拔草,就是小菜田里也没有菜就是了……

她就着满是缺口的碗喝了几口热水,心口渐渐平定下来。

玉鸾知道蓟苏有话要同她说。

等他回到屋里时,她也给他添了碗白开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言下之意是在问他,他是怎么找到他自己的家的。

蓟苏将水喝完,答她:“我找到了我的阿兄。”

玉鸾诧异,抬眸见他笑了笑。

他笑起来其实很阳光,给人一种灿烂爽朗的感觉。

但他的肌肤很苍白,近乎病态。

大部分时候,蓟苏都需要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在普通人的眼里,他们这种存在,其实就是一种怪物。

“恭喜你。”

玉鸾说道。

可他却摇了摇头,“阿兄死了。”

玉鸾又是一愣。

蓟苏说:“三年前,大概是秋天的时候,阿兄找了我十几年,终于一路打听辗转到了城里。”

“到了城里以后,阿兄花光了所有的钱,刚好也打听到了我在禄山王府的消息,然后他就将自己卖身进了禄山王府里。”

玉鸾没想到他竟还有一位这样的亲人。

“那他进府里之后找到你了?”

蓟苏仍然摇头。

“因为禄山王喝醉酒后,心情极好,让人牵来马车在府里驾车乱撞,将我的阿兄给压死了。”

他说到了这里,玉鸾呼吸都窒了窒。

她记得这件事情。

三年前的秋天,禄山王驾车压死了一个家奴。

那家奴是个身体健壮的男人。

玉鸾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她的马车曾坏在路上,车夫怎么都修理不好,索性跑回府里去将那个样貌敦厚的家奴给带了过来。

对方手指灵活地给她修好了车子,还给她讲解了一些关于马车的结构。

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很老道的师傅。

玉鸾当时就问他,为什么要进府来做家奴,他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玉鸾再见到他的时候,他被禄山王的马车压得七孔流血,他一动不动,腰部都被车轮碾烂了……

玉鸾抬头看向蓟苏,蓟苏的眼睛都红了。

“你也看见了是不是?”

玉鸾说不出话来。

她动了动唇,低声道:“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摇头,“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如果阿兄不出来找我,也许这辈子会带有遗憾,但那也只是个遗憾罢了。”

但他会娶妻生子,平安喜乐。

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散尽家财、放弃安稳的生活出来寻找蓟苏。

然后到死,都没有找到。

蓟苏回忆完这一切疲惫地阖了阖眼,对玉鸾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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