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裳死的并不光彩,双生谷偷偷将她下葬了。没有人说过一句要找出杀人凶手。
终风日日饮酒,闵柔知道他爱姐姐,夜里过来给他添几件衣裳,在他清醒时不讲一句他的不是。闵柔没有劝慰,也没有责怪。
闵柔像平常一样去个丈夫添衣,她隐约看见房间内多了一个人。
终风如今心态不稳,来见他的未必是什么好人。想到这里闵柔第一次窃听了丈夫的私事。
夙喆走进房间就坐下了,他倒是像个主人一样道:“做啊?”
“你有何事就直说。”终风道。
夙喆:“还伤心呢?”
“你什么意思?”除了双生谷的人外根本没人知道闵裳出事,除非,“是你害了她?”
终风瞬间双手抓住夙喆的衣襟。
“你先放手。”夙喆说道。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终风怒吼。
夙喆:“你总得放开我我才能慢慢和你说吧。”夙喆被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终风放开夙喆,夙喆正身理了理衣襟道:“这世间谁会杀美人儿啊?是美人自己要死的。”他又意味深长地道:“你可是不知道那香艳有多快活。”
话音刚落夙喆便被终风一拳打在地上,终风拿起剑就要刺向他,却被他躲过。二人在房间内厮杀不分上下。闵柔在外看得焦急正打算去喊人时,终风的剑抵在了夙喆的脖子上。
“呵呵。”夙喆冷笑,“怎么?这就受不住了?终风我告诉你,是你自己懦弱无能,今日死的是闵裳,明日很可能就是她的妹妹。”
“你住口!”终风一吼剑又往前了几分,刺进夙喆的皮肤。痛感瞬间袭来。
夙喆有些怕了,人一旦失去理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又道:“终风,你若是杀了我明日双生谷人尽皆知你手中持有凶器。”
终风是很愤怒,也没有手下手中的剑。他早该知道凶器早晚会给他带来伤害。
他强忍着问:“你想怎样?”
“把凶器给我,此后与你双生谷无关。”这才是夙喆此行的目的。
“好。”终风答应了,“明日你来拿。”
夙喆把剑推向一旁走向房门,“明日此时。”
闵柔慌张离开躲在一侧,她不敢相信方才的一切都是真的。姐姐死了,丈夫持有凶器。不等她想清楚房间的门开了。
她跟在终风身后,在石头崖洞里,她亲眼看着终风取下那件凶器。她在书中见过,那是言怀。
她一步步走向终风,终风发觉身后有人惶恐中他看见了闵柔。
“你怎么来了?”他问。
闵柔没有回答,她上前紧紧抱住终风,“给他们吧,退出这个危险的事情。”
“你知道了什么?”终风问。
闵柔答非所问:“夫君,明日会照常安稳对吗?”
“会的。”终风不再问了,他知道闵柔知道了一切。他答应了闵柔。
夙喆如约而至取走了凶器。
闵柔拿了两壶酒来到书房给终风。
终风随口问了句:“要喝吗?”
谁知闵柔竟坐了下来,“要。”
“为何想饮酒?”终风记得闵柔滴酒不沾。
闵柔微微一笑却看不出半分喜色,“敬姐姐。”
终风一怔。
闵柔接着道:“姐姐生前无数人钦慕,但尸骨未寒就已被人遗忘。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没有人关心是被谁所害,他们只爱姐姐的容貌但从不爱姐姐。”
闵柔一饮而尽,泪水顺着脸颊直流。
“夫君,你怕不怕他们拿了凶器为害世间?”静了很久之后闵柔开口问。
终风道:“不怕。”
闵柔回:“夫君不必为了苍生活,苍生从未怜悯过夫君。”
闵柔不知道那些自幼研习的书籍已将人间大义刻在了终风脑海里,纵使他是罪恶的,也会有善意的一面。
那一夜不知是不是酒的缘故,闵柔的话极多。她记得自己被终风抱到寝房,而后有一种撕裂的疼痛感,就睡去了。
她醒来的时候终风还在熟睡,酒气很重,看来昨夜终风喝的也不少。
终风转了个身子刚好面向她这边,梦里他轻说了一句:“闵柔。”
或许一切都结束了,往后是新的开始。
不寐来敲门时终风还未醒,闵柔走到房门问道:“什么事?”
“赵长老说让公子去一趟。”不寐答。
闵柔:“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不寐并未离开而是接着说:“夫人,长老的意思是让公子尽快过去,还希望夫人不要误事。”
闵柔已经忍不寐很久了,前几日她夜里去给终风送衣她就百般阻拦。
闵柔道:“不寐,现在已经是你开始教我怎么做事了吗?”
“夫人,强扭的瓜本就不甜,难道您还想早点摘?”不寐并不忌惮这个女主人。
“不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毕竟是舅父指给公子的妻,而你连和我竞争的资格都没有。”闵柔道。
不寐:“没关系,早晚有一天公子会看到你阴险的嘴脸。”
闵柔厌恶不寐,十分厌恶。身为夫人她的地位并不低。
可不寐也是舅父给终风的助手,她从不把自己这个夫人放在眼里。终风欣赏她的办事能力,闵柔不能在终风面前说她的不好只能忍着,而这样她也是越发猖狂。
她收起一脸的不悦走到床前蹲下轻声道:“夫君、夫君、夫君舅公喊你。”
终风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何时?”
“方才不寐来说让你早些去。”闵柔回。
“好。”终风应道,“你陪我同去吧,也去看看舅父。”
“好。”
终风与闵柔出门时刚好碰到前来的不寐。
不寐毕恭毕敬地行礼,“公子,夫人。”
“走吧。”终风道。
不寐看了看闵柔犹豫着说:“夫人也要同去吗?”
终风:“夫人去看看舅父。”
“哦,我是想着夫人整日操劳今日去我应该备好马车的,是我的疏忽。”不寐道。
终风攥紧闵柔的手看着不寐笑道:“你就是太细心了。”又看向闵柔,“夫人累不累?”
不知怎得闵柔此刻就是不同往常的说了句:“累。”
“哦~那想必是昨晚累到了。”终风故意道。
“夫君你!”闵柔涨红了脸。
终风安抚道:“无事,不寐你去备马车。”
“是。”不寐心中恼火但公子在这儿她也不敢怎样。
一辆马车在双生谷中穿梭从一户宅子到另一户宅子。北矮矮远远看着这副情形,她站起来伸个懒腰。是时候回涪陵山一趟了。
所料不错,折遇还在躺着。六年,他整整躺了六年,除了偶尔知道有人来砍树之类的会下山杀个人之外再也没有动静。
北矮矮一进门折遇道:“回来了?”
“嗯。”
折遇又接着说:“还是没什么动静?”
“有。”北矮矮回。
折遇立马起身问:“怎么样?”
北矮矮回:“闻月族人去双生谷了。”
折遇泄了气,“这不正常吗?”
北矮矮反驳:“非也,他是在夜里去的,连续去了两夜。”
“两夜?你可看清来人是谁?”折遇问。
北矮矮摇头,“从未见过,但看他的服饰他应该姓红。”
折遇更不理解了,闻月族弟子只有两个姓,一为闻月,再者就是长姓夙,哪有红?
“怎么说?”折遇问。
北矮矮:“他和红白的衣服差不多。”
想来一定是有血缘关系的亲门弟子。折遇道:“那肯定是姓夙。”
“红白姓红是从母姓。”折遇补充道。
“哦。”北矮矮撇撇嘴以折遇听不见的声音道,“那我又不知道。”
“这件事告诉红白,让他提防。”折遇吩咐。
北矮矮:“可我进不去闻月族的大门怎么办?”
折遇:“等啊,他不是常去双生谷吗?”
北矮矮:“知道了。”
今夜的双生谷还是很太平的,闵柔坐在房间里看一些终风常看的书籍。
不寐进来的时没有敲门,她很清楚只有闵柔在。
闵柔放下书问:“谁给你的权力擅自进入公子的书房。”
不寐道:“公子。”
“你来做什么?”闵柔十分气愤但她知道不能和不寐硬来。
“来看看你。”不寐说,“你知不知道你身子弱不能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