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她在双生谷只待半日就会回去,今日双生谷很热闹这让她很好奇。
好不容易混了进去,她就感觉到身后被一只手抓住了。
糟了,凭自己的修为这里大多数她都打不过吧,加上妖王又把人得罪了个遍今天不会要命丧于此吧。北矮矮闭紧眼睛不敢回头。
“你家殿下整日都在做些什么?”这么一问显然就是知道了北矮矮的身份,除了折遇谁还能被称为殿下?
北矮矮:“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想要装糊涂。
那人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你可是真大胆连双生谷也敢进,折遇当时都不敢踏进闻月族的大门。带我去见折遇,我不会伤害你的。”红白放开手等着北矮矮回头。
北矮矮见是红白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她倒是问:“你见妖王要做什么?”
红白一笑:“这就不用你知道了小丫头。”
“你不怕他吗?”北矮矮觉得好像所有人都怕妖王。
红白:“你知道我是谁吗?”
北矮矮立马就答了上来:“寒幽仙侍红白。”
“可是殿下最厌恶的就是修仙之人。”北矮矮低下头小声道。
红白:“你带我去就好,放心我不会死在涪陵的。”
他很久没来过涪陵山了,自主上昏睡后绿植的生长速度远不如从前,田地里的瓜果蔬菜时令稍长一些的都没成熟过,如今又到了冬天生活更是见南,为了生存这几年人们不知砍伐多少了多少树,草药稀缺只能日日上山去采,山上的植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只有涪陵山完好无损。
折遇不准任何人伤害绿植,他曾放话见一人杀一人,他也这么做了。山下村民无奈只能去求助仙家,是有修仙之人来了几次,还不待他们说话便已毙命,折遇最恨修仙之人涪陵山所有妖都知道。久而久之再没人敢来了。
红白没让北矮矮去通报直接走了进去,还未开口却先红了眼。
折遇背对着他坐在卧榻上,整个人被圆形的屏障包围着。在没有被折遇挡住的地方他看见了绿笙,绿笙坐在石头上笑对面的人是折遇。那是她刚下山的时候,还是那个在寒幽的小孩子。
“主上和你在一起时真的很快乐。”红白看得出神慢慢道出。
折遇见红白站在身后收起羽丰问:“你怎么来了?”
红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问:“你整日都这么过吗?”
“我怎么过与你有关?你来这儿干什么?”或许是觉得红白窥探了他和绿笙的回忆有些气愤,他对红白的态度并不算好。
红白倒是坦然的走到一旁的凳子旁坐下道:“许久不见有些想念,便来看看。”
“呵,你能思念我?你念着我何时死差不多。”折遇还是那副样子。
红白不与他争这口舌之强,道:“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日子总不能一直留在从前。”
他本是好意却刚好碰到折遇敏感的点。
“放下?呵,你说这话可真是轻巧啊红白。”折遇鼻头一酸眼睛翻红接着说,“很少有人真的害怕死亡,不舍得是人间,害怕的是遗忘。你们寒幽还会有新的主上,世间也会有新的守护者,可是她只有我。如果我也忘了她,来此一程她活的太糟了。”
折遇想到了美好的事情想要笑可他想不出来,“那是我第一次下山,我从来都不知道在山下一无是处的人会被人嫌弃。或许是出于怜悯,但她就是给了我一个去处一份归宿感。她为苍生来,为苍生死。理所应当世人不欠她,可是我欠她。”
“你不欠她。”红白道。
折遇知道他不会懂。
“你走吧,只要他们不动涪陵山的生灵我就不会动他们。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涪陵山是我最后的底线。”说完折遇转过身去背对着红白。
红白起身道:“多谢。”走出两步后红白转身说了句,“主上没有看错人,你虽没有怜悯众生之心却是恩怨分明。”
折遇仍旧没有转过身,枕边湿了一大片。
他欠绿笙什么?
喊了那么久小媳妇或许是欠一个名分,其实他没有什么怨念只是单纯的难受,像许多失去爱人的人一样难受。
再一次从羽丰中看见山林的那一晚他哭很痛,狐妖说的对,若有一日阴阳两隔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回来,做什么都不过分。
若大彻大悟的人生都是从痛苦中熬出来的,那宁愿此生都不清醒。
双生谷有凶器是真,但是没有证据也不知在何人手中。修仙之人手持凶器是最可怕的事。除了思念绿笙,这是折遇和红白心中最担心的事。
夜深了闵柔手中拿了件厚实的披风走进书房。
终风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你怎么来了?”
“外面起风了,给你送件衣服。”她的声音很是轻柔。
“这种事情让不寐来就好。”终风倒是怕她受凉。
闵柔倒是说:“这是我的本分。”
终风握住她的手察觉比自己的还要冷,“我们回房休息。”
“今日的事处理完了?”闵柔看着铺满书籍的桌子问道。
终风牵着她的手将她拦入怀中道:“没有,我们早些回去,再晚些你会受凉的。”
一路上闵柔看着自己的丈夫,或许现在他依然不爱自己但好在终于不再排斥自己。
曾经他们想过要一个孩子的,只是闵柔身子太弱即便是在双生谷日日调理也不适合有孕。终风宽慰她,孩子也不是一定要有的只要夫妻和睦就好。可她知道终风一定要有一个孩子,他在这个大家族中活的太憋屈了,若是膝下无子嗣更是抬不起头,无论如何她也要生下一个孩子。
夜里终风起身出门了,尽管他动作很轻闵柔还是醒了。她起身走到门前清晰地看到一个人影在与终风交谈。几分钟后他们并肩离开。那人的身形不是谷中人。
闵柔没有窥探丈夫事情的习惯,她回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等着终风回来。
来找终风的人是闻月族人呈胡。
呈胡言简意赅指明来意,“我家长老派我来终风公子何时启动计划。”
终风沉思着走了几步没有回答。
呈胡又道:“寒幽如今没有主上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公子这次机会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公子莫要再犹豫了。”
终风回道:“你先回去吧,明日我会给你们长老传讯。”
终风回到房间后闵柔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躺在床上他又给闵柔好好盖了一下被子,安稳睡去。闵柔觉得身侧之人气息安稳了才真的入眠。
次日清晨终风醒时闵柔正侧着身子看着他。
“在看什么?”终风的声音还有睡意。
闵柔往他怀中挤了挤轻声道:“若是每日都有如此安稳的清晨就好了。”
终风笑她,“不是每日都这样吗?”
“夫君,我们若是有了孩子便去隐居吧。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每日都悠哉快活。”闵柔今日突然话很多像是一个孩子。
终风好像是对一件事情有了定夺,“好。”
如呈胡所说夙月收到了红白的传讯,红白说,此物危害众生,永世不现最好。
夙月大怒,眼神冰冷的告诉夙喆,“去杀一个人。”
夙喆看出了父亲的愤怒,问:“谁?”
“闵裳。”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夙月咬着牙说出来的。
夙喆有些疑惑,“他的妻子不是闵柔吗?”
“哼,若他真心喜欢他的妻子又怎么会想着炼化凶器呢?”夙月道。
夙喆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梦醒尚未迟(一)
没有人听见那个万种风情的女子在深夜的呼喊,她害怕、疼痛。
这里没有昼夜,睁开眼就是黑暗。
她是凭着什么来判断昼夜的,在那个男人来的时候。她看不见他的脸,但她知道他凶残暴虐。
她听见了他的声音,他说:“长得果真美丽,死了太可惜了,不如留给我玩儿。”
她太恶心了,这就是个变态是个人渣。
闵柔是在第三日才知道姐姐不见了,比她更着急的人是她丈夫终风。
终风日日都在寻找,闵柔一边焦急姐姐安危一边忧心丈夫身体。
直到第五日,他们发现了闵裳的尸体,在一片人烟罕至的荒郊。无一物遮身,暴漏在光天化日之下。身上的伤痕很难让人们相像她生前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