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以溪坦言:“上火了。”
“上火也算?”安沐无语。
——算,为什么不算?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撒撒娇,不一次要个够,多亏?
简以溪也觉得自己脸皮厚度见长了。
安沐无奈,俯身冲着她的眼角轻轻又吹了下,怕吹进眼睛不舒服,就是做做样子。
吹罢起身,发现简以溪看她的眼神愣愣的,视线似乎盯在自己嘴上。
喊了一声没反应。
安沐又喊了声:“简以溪?怎么了?”
简以溪这才回神,脸颊可疑地晕了红。
“那个……没,没什么。”
这孩子,奇奇怪怪的。
安沐也没多想,养母推门进来了,走路带风,边走边道:“原本想早点儿来的,谁知道连误了两趟公交车,早知道我直接搭出租过来了。”
坐公交一块,出租却要十几块,养母仔细惯了,安沐都能理解,而且,简以溪的医药费估计还是养母这边先垫上的,也不知道那个肇事司机联络上了没。
安沐说了句“没事”,就让开了路。
有养母在,也轮不到她上前伺候,养母肯定也是不会让她动手的。
简以溪躺着不能动,养母熬得小米粥,拿了粗吸管直接让简以溪吸着喝,养母不时夹个菜,喂个馒头。
养母扶着饭盒扭头冲安沐道:“你赶紧回去歇着吧,锅里还给你留了饭。”
安沐摇了摇头:“我就不回去了,中午饭还得婶子做。”
养母道:“中午就不做了,我买点儿喂她,我等下午回去,炖点鸡汤,晚上送过来我就不走了,你晚上能在家好好休息,明天你也该回北京了吧?别让家人操心。”
“我不回去。”安沐按着床尾栏杆道:“都考完试了,我也没什么事,我就在这儿陪床,婶子管送饭就行。”
养母瞪圆了眼,“那怎么行?”
安沐微笑:“怎么不行?看护可轻巧了,几乎没什么活儿,送饭可就不一样了,还得买还得做还得跑来跑去的送,最累人,婶子可要受累了。”
“我再累都是应该的,倒是你……”
“我也是应该的,我们是朋友。”
养母一个人确实有点腾不出手,见安沐坚持也就没再多说。
“那你不回家……那就去外面吃点早安吧,我要早知道就给你带过来了。”
“没事,我正好想喝豆腐脑,医院对面应该就有卖的。”
安沐出去吃饭,顺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安妈一听简以溪出了车祸也是吓了一跳,让她多帮着点儿,不急着回来。
安沐走的时候,病房只有病人和家属,回来的时候却堵了护士和医生。
医生正在训斥简以溪:“都说了刚手术过,等两天再下床,你上什么厕所呀?!”
作者有话要说:二合一
我再赶紧去写一章
第70章 秘密
床边围着医生和护士, 养母手足无措地站在床尾,床帘拉着,并看不到床上的情形。
不大会儿, 医生检查完拉开了床帘,带着点不耐烦,加重了语气对养母道:“今天一天,包括明天,都不能再让她下地, 后天早上我看过再说,本来就是异位,这才作罢手术, 注意着点儿!要万一再异位了,还得重做!”
养母慌张地赶紧点了点头, “是是是, 我绝对不会再让她下了。”
医生走了, 护士这才忙活着给简以溪扎针输液。
安沐小声问养母:“怎么回事?”
养母叹气:“希希也不知道怎么了, 昨天下午还好好的, 刚才非要下地上厕所, 怎么说都不听,还正好撞见医生查房, 就……”
安沐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昨晚几次扯到伤口, 出什么问题了。
养母又道:“你看这孩子真是不听话,你帮我说说她, 我说的她总不爱听。”
安沐大概明白简以溪在别扭什么,肯定是还是因为昨晚她帮她,她觉得丢脸。
安沐走到病床边, 问道:“去厕所了吗?”
简以溪蔫了吧唧地瘫在病床,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微微摇了摇头。
安沐伸手要拉床帘,简以溪绝望道:“不要,我要去厕所!”
“到医院就得听医生的,别任性。”
简以溪红着眼圈看了她一眼,立马转过头去。
“反正我不要在床上。”
养母凑身过来,“妈帮你弄。”
“谁帮都不行。”
小丫头还来脾气了,犟着犟着眼泪都快犟出来了。
安沐看她还能憋一会儿,拿了饭盒推着养母出了病房,走到病房门口还不忘回头警告简以溪。
“我要是发现你一个人下床,我马上走,咱俩绝交。”
绝交这个词显然刺激到了简以溪,简以溪微微睁大眼,眼圈更红了,猛地转过头去不理她。
养母叹气:“你看看她,前些天还说自己满十八了,成年了,这眨眼又耍小孩子脾气。”
安沐也没理简以溪,推着养母出去,一路送到了电梯间,主要是为了问一下肇事司机的事。
养母说,住院那晚她就给司机打了电话了,司机很配合,当晚就赶了过来,检查费押金什么的,让拿多少拿多少。
昨天手术的时候,说那司机也来了,还是带着他老婆来的,他老婆是女的,能搭把手。
做完手术,那司机又交了3000块钱,说自己开三蹦子给人拉货的,一家子就指着他挣钱,老婆还得照看孩子,实在也腾不开手,住院不管花多少,他们都出,等出院了,他们也会看着赔偿她营养费什么的。
养母说,看那司机也是老实人,处理这事儿也挺积极的,也必要为难人家,都不容易。
安沐沉默地听着,听完要了那司机的手机号,姓名,还有当时现场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那男人包括肇事车,车牌和男人的脸拍得都还算清晰。
安沐收起手机,送养母进了电梯,安慰道:“已经过去了,会越来越好的。”
养母走了,安沐没有马上回去,转而给赵叔打过去了电话。
年头安沐才在大伯家见过赵叔,还跟着一块坐了会儿酒桌,虽然没喝酒,只吃了两口菜。
客气了两句之后,安沐直言:“不好意思赵叔,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把刚从养母那里要过来的信息都转给赵叔,安沐这才挂了电话。
不是她不信任这司机,而是上辈子经历了太多,让她没法不去怀疑,简以溪出车祸的时间点实在太过巧合。
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点儿,多查一查总不会错。
回到病房,简以溪还扭着头在生闷气,安沐哗啦哗啦两下拉上床帘,还没等弯腰拿扁盆,简以溪扭过头来,眼圈还是红的,不过没有哭。
“我不要。”
“那你给我,我自己来。”
“你弄不好,撒床上怎么办?”
这话安沐说得平平淡淡面无表情,简以溪却一下子爆红了脸。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轻轻松松就说出这种话?”
“这怎么了?我哪个词用的不对?还是说……你根本没拿我当自己人。”
简以溪冤枉死了,委屈死了,别扭死了。
“我什么时候不拿你当自己人了?”
“那你扭扭捏捏推三阻四的什么意思?咱俩都是女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其实安沐能理解她的羞涩,可能理解归能理解,她绝对不能顺着说,她必须得表现得这事儿稀松平常,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化解简以溪的尴尬。
简以溪还是不能接受,拽着被子,誓死不妥协。
“这是两码事!”
安沐也不敢硬来,怕再不小心扯到伤口,无奈下,她眸光微动,俯身凑到简以溪耳边低声道:“你要乖乖听话,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简以溪僵了下,顿了片刻才道:“是考上清华才能说的那个秘密吗?”
“不是。”安沐弹了下她的脑壳,“你想得美,那个秘密你不考上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简以溪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提起了那口气。
“虽然我很想知道这个秘密,但是我还是拒绝,谢谢。”
“你真的不想知道?是一个关于你的,你绝对不知道的秘密。”
——关于她的?她自己还不知道?
“而且,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
简以溪表情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