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今天搞事业了吗+番外(11)

话音刚落,伴随着叮铃哐啷的银饰声,南初一溜烟迅速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巳时,太阳方从东边的山头露了身子,气温还不至于太烈。

除了左景一如既往地不见踪影之外,三人骑上快马踏上了羊肠小道。劲风在左玄裳耳边呼啸而过,将她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高束的马尾在身后飘扬而起,若不是知晓她是魔教教主,倒真让人深觉一派侠女风姿。

三人沿路找附近的客栈居住,紧赶慢赶终于在五日后到达了江南临安。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注)

不愧是数不胜数的文人趋之若鹜的地方,不同于昌都的繁华浮躁,江南则是细水流长的温柔之乡,仿佛连时间都变得慢了下来。人们依河成街,桥街相连,重脊高檐中又隐藏着深宅大院,水乡古镇扑面而来一股古朴幽静。

仰望冥冥天空,风烟具净,慢慢岁月中流淌着它独有的清秀恬静。小桥流水人家流溢在江南的朦胧里,看不清虚实。

一泓清水蜿蜒曲回在两岸的青山之中,座座青山显露出历经沧桑的斑驳和亘古柔情的飘零来,而汉白山便是这其中一座。

碎影盟坐落在汉白山山巅,以擅双匕和身法快无影而成为魔道六教之一,是一个讲究杀人速度的门派。

现任盟主邱珹是一位正值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本事不大,小妾却不少。若不是因为他是上任盟主唯一的亲儿子,这盟主之位也落不到他头上。

听闻修罗城城主要亲自过来查案,邱珹掐着时间带上盟主夫人和一众弟子出来迎接。

他们三人将马匹放在山下小镇上代为饲养后,便轻功跃上了汉白山,直至落在山门前。

盟主连忙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上前拱手作偮,“在下碎影盟盟主邱珹,见过左城主。想必左城主这一路赶来已有些许疲惫,还请左城主随我进去稍作休息吧。”

说罢,他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也怪不得他对一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的丫头如此奉迎,毕竟修罗城是魔教之首,他眼前这位是万万惹不起的,不仅是因为所修心法,更是因为……

她姓北屠。

左玄裳冷冷瞧了他一眼,顺势带着身后的二人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休息就不用了,赶了这么多日不就是为了来查案的吗?带我们去见死者吧。”

邱珹不敢有妄言,连连点头称是。他将一行人带进了自己卧房的一间密室,四周全是青沥石做成的石壁,拿着火烛穿过长长的一条甬道,接着便能看见一个可以容纳十余人的房间。

点燃石壁上的火烛,潮湿阴暗的房间顿时灯火通明,一座冰棺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三人掩不住好奇心地靠过去,南初只瞧了一眼便忍不住呕吐起来,唯有左玄裳和池墨紧锁眉间,看着眼前那位面容腐烂的女子。

由于冰棺的缘故,尸体至今保存完好,并没有尸身腐烂的迹象,也方便查清有没有别的死因。

可那个邱珹指着自己小妾的脸,激动道:“左城主,你看看,面容腐烂成这般模样,除了无天居的七窍蛊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做到?我们也不想内讧,可这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让我如何接受无天居是清白的啊?”

方才还在呕吐的南初一听这话,立马拭了嘴角直起身子反驳他:“邱盟主,我无天居的七窍蛊的确可使中毒者面容腐烂没错,但这天底下能让面容腐烂的又不是只七窍蛊一种!况且,我们无天居与你这位小妾无冤无仇的,大老远跑来杀她干嘛?闲得没事做啊?”

“嘿——我说南少掌门,你是无天居的少掌门你当然帮着自家人说话了,我也想知道你无天居的人为何要杀我的小妾啊!”他冲南初招了招手,“来来来,你看看,这都腐烂成什么样子了?你钻研毒蛊精深,怎会不知这就是七窍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来吵去,左玄裳充耳不闻,只是围绕着眼前这具尸体转了一圈。

池墨凑上来低声道:“你也发现了吗?”

“嗯。”

两人的谈话让那边的争吵戛然而止,邱珹也凑了过来,“左城主,池副城主,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左玄裳并不答话,兀自伸出右手放于尸体头顶两尺左右,紧接着发动体内内力,手掌缓缓上移,一根极细的银针从尸体的百会穴徐徐钻出。

她拿出那根银针之时,南初和邱珹具是一惊,只听她幽幽道:“方才我仔细观察了一圈,你这位小美人除了面容腐烂之外,全身上下无一伤口。但要想让人死亡,除了下毒之外怎么可能没有伤口,除非…伤口极其隐蔽。

说实话,依她的面相来看的确是七窍蛊没错,可是邱盟主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你是无天居的人,你会不远万里从南诏跑到江南,只为杀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吗?且还用无天居独有的七窍蛊,给你们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就好像生怕你不知道无天居就是凶手一样。”

邱珹一时语噎,她说得没错,但凡真正想隐藏自己身份的人,绝不会给对方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等着对方去抓他。

此前他一直被愤怒悲痛冲昏了理智,纵使心里也有稍许觉得不对劲,但苦于证据就摆在眼前,他便也没有在意那一丁点不对劲。

可现下那根银针就明晃晃的在他眼皮子底下,闻她此言,心中那点怀疑的种子立刻便得到了证实。

难道,真是有人蓄意冒充,以挑拨两大魔教之间的关系?

一旁的南初见他说不出话来,当即扬起下颌仿佛终于鸣冤昭雪一般,神情无比痛快,“我就说不是我们无天居吧!无天居要杀人会用这么明显的方式吗?你那脑袋瓜里但凡少想点美色,也不用还特地让玄裳过来了。”

“你!”的确是他理亏,看在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份上,也懒得同她计较这番嘲讽,将衣袖用力一甩,旋即冲左玄裳拱手道:“左城主,既然凶手不是无天居,那还请你在临安多留几日,我一定大力配合你查出真正的凶手,你对玲儿这份恩情我也一定会牢记于心。”

话毕,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她,“玲儿是我心爱的女子,若是左城主你能找出凶手为她报仇,这张一千两的银票便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将拿出八千两银子作为谢礼,左城主意下如何?”

第10章 再遇

虽说白银和黄金不可比,但这明晃晃的银票摆在眼前,若是不收那不是同自己过不去吗?于是左玄裳两指一夹,欣然收下了那张银票。

南初本以为她收了钱便会认真办事儿,毕竟这黄金三千两和白银八千两加在一起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可却未曾想整整三日过去了,左玄裳不是流连在酒楼就是醉倒在自己的卧房里,丝毫没有要查案的样子。

就连她带过来的池墨也整日陪同她一起,饮酒作乐,春花秋月。那左景更是自打进了临安就没出现过,不知所踪。

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邱盟主还未说什么,南初便神色焦急地一屁股坐在了左玄裳对面。

“你这都多少日了还在喝酒,到底还查不查凶手了?”

此刻她们二人席地而坐在酒楼上层的窗边,左玄裳曲起一条腿饮着手中的酒,淡定自如地回了一句“不急”。

“怎么能不急?!”

话音刚落,周围的顾客纷纷侧过头来,意识到自己的声量稍许高昂了些,于是她又压低了声音道:“你这都喝了整整三日的酒了,那邱珹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你什么,但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你呢!再说了,我也想早点知道凶手是谁呀,敢嫁祸给我们无天居,实在可恶!”

左玄裳对她的气愤充耳不闻,兀自斟了一杯酒递给她,“你尝尝,这‘杯莫停’可是临安的特色酒,俗称‘酒中之王’。好不容易来临安一次,若是不喝个痛快,那可就是人生一大憾事了。”

“可是…奶奶不让我喝酒。”话虽这么说着,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拿起酒杯舔了一口。

味蕾初尝酒精的滋味儿,南初整张脸霎时扭曲在一起,连忙将舌尖吐出,“这什么东西啊?也太辣了!”

她这般模样看得左玄裳心中甚悦,不由得发出两声轻快的笑声来,“酒本就是辣的,你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我才不要喝这种东西。”她满脸嫌弃的将面前的酒杯推远了一些,忽地又想到什么,问道:“池墨呢?他今日怎的没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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