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媳妇,是他仙女般的媳妇,此时好听的声音正响在他的耳边,女人滑嫩的小手正捶打在他的背上。
一切都是这么的虚幻又真实!
“走,看看热闹去。”
一个工友起哄后,其他人都跟着走回了院子里。
他们住的工棚就在院子的后边,程锦年将林木木扛了进去。
屋子里是一派集体宿舍的样子。
一进屋,程锦年就把肩上的女人放了下来,直接牢牢地抵在了门后,眼睛也赤/裸/裸毫无掩饰地再次盯在了她的脸上。这个女人还是跟记忆中一样好看,即便她现在穿的跟以前不一样,气质也有些不同,但是她几乎每晚都会出现在他本已劳累的梦中,犹如从不曾分开。
娶了这个女人后,他的人生都五颜十色起来,好似生命充盈的再也不需要任何东西,已经极尽圆满。但是,后来,她毫无征兆地走了。不,有征兆,是在给了他极致的愉悦和疯狂以后走的,只那时已经跌入了温柔乡的他又怎知那是什么征兆。
这个女人走的时候给他留了四百块钱和一张纸条,那纸条他找人念了,她让他再娶个媳妇,去娶水秀。可他明明是有媳妇的,为什么还要再去娶别人?
他的媳妇就是她!
“木木,你是俺媳妇,你为什么要离开俺?”
程锦年的声音压抑着怨怼和委屈。
这个女人以前有过别的男人,她曾经亲口说她还想着那个男人。众人都道这女人跟那叫花子是一伙的,他们都是骗子,跑到他们那附近,就为专门行骗的。过去的日子里,他从来不敢想,那叫花子是不是就是这女人嘴里的那个男人。
林木木见这样问她的男人,眼睛里充着血,声音也如带血一般。她不会告诉他自己是个穿的,也不会告诉他自己当时只是失忆了。但是她不希望以后的人生再与这个男人有关,更不想再有任何人知道,她曾经做过一个村夫的媳妇。
“程大年,今天必须要告诉你,在百山洼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我没想过要做你的媳妇,所以我不会留在那里。”
程锦年:……
误会?
明明是这个女人自己非要留在他们老程家的,是她说愿意做他们老程家的媳妇,现在却说只是一场误会?
“况且,我们没有结婚证,所以从法律上来说,并不是夫妻关系。出点所谓的彩礼,就以为扛回家的那个女人是自己媳妇了,你们那一套在平城根本就不好使!”
程锦年默然。
这个女人说的没错,他们没有什么结婚证。他也是从老家出来后,才知道“结婚证”这个词。在他们那里,过了仪式,娶回家的女人就是媳妇了。而在他这里,只要让他睡了,就是他媳妇了。
他眼里的媳妇仍在慷慨激昂地刺激着他:“实话告诉你,吴兰花、胡跃进也好,还是你们老程家的人也好,都让我感到恶心,本以为都是些老死不相往来的人,我也基本上要忘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你。不过我也奉劝你,以后好自为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关于我们做过夫妻的事儿,我希望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我不想再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往,更不想再跟你,跟百山洼的人有任何瓜葛!所以,你最好也还是把一切都忘了吧。”
程锦年:……
此时的女人不再是那个绵羊一般的小仙女,甚至连蒙了一层冰霜的眼神都不再给他。
她的眼里只有对他的鄙夷。
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媳妇,可是她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
那些让他再也无法自拔的日子,在她那里是“不堪的过往”。
明明已经掏空了他的心,却要让他忘了她。
.….
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恶。
这个女人也是他的毒,任是怎么可恶,他都戒不掉了。
可恶的女人使劲用手推着他,用可恶的语气说:“程大年,你放开我!”
他怎么可能会放开?
既然老天给了他奇迹,让他再次见到这个女人,那么他便永远都不会再放开,哪怕她鄙视他,讨厌他,都无所谓,哪怕她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也无所谓。不管她心里想什么,有什么,他的心里都只有她,所以,他必须要抓住!
被死死抵住的女人见男人眼里似是升腾起火烧般的颜色,她觉得自己好像又给刺激大了,如果这个男人敢造次,她是可以喊外边的人,但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更不想让他们看到一些可能不太好的画面,于是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以期捋顺下这个凶兽的毛:“我知道,那一千块钱是你们家的家底,我可以还给你,已经给过你四百了,我会再给你六百,这个钱我本可以不给你的,因为我是从吴兰花的手里拿走的,我就是一分都不拿,那吴兰花和胡跃进也不可能把钱还给你们老程家。现在,我都可以还给你。”
到目前为止,林木木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揪住她,不过最在乎的还是钱罢了,毕竟那是他们整个的家底,人丢了,就代表着钱丢了。
拿着她还回去的一千块,回去再娶两个媳妇都够了。
谁知,听了她的话,男人眼里血红的神色不但没有退却,反而越来越浓,手上的力道也在不断地加重,像是要将她捏碎。
因为这个女人,确实是让他们老程家丢了钱,爹娘的老命差点没了,毕竟媳妇一跑,花出去的钱就打了水漂。
但是,现在他哪是想要回什么钱,他想要的始终只有她。
“程大年,你……”
“放开我”三个字刹那间被牢牢地堵在了喉咙,只发出了“呜呜”之声。
林木木一瞬惊呆。
惊呆过后,心里怒骂:这个听不懂人话的村夫竟然还敢再来亲她?!
疯狂亲着她的村夫似是要将她彻底吞噬干净,丝毫不给说话的机会,整个人被他牢牢抵住,实在动弹不得。
他们的身体对抗,就实力来说,犹如绵羊对猛熊。
这男人实在亲得太猛。
不只是猛,还有点狠。
林木木在慌乱中想,这男人大概会吃了她,啃得她连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在被吃干抹净之前她只能对着几乎已经失控的男人一口咬了下去。
男人吃痛,一下子便放开了她。
映着男人眼里赤红的颜色,嘴角也渗出了丝丝血渍。
林木木想,看来情急之下咬得有点狠了。
被咬狠的男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就像以前那样裂开嘴,露着白白的牙齿。
程锦年就是想笑,被咬了也想笑。
因为他又亲到了这个女人,哪怕就是昨天,他也没敢奢望过还能有这一刻。他以为此生都只能在梦里才能做的事,没想到老天给了他现实。
林木木望着这笑,心里那股子莫名的感觉又钻了出来。
这笑,很傻,很憨。
见惯了三十多年以后,形形色色的男人们那些或虚伪,或端着,或精明,或算计的各种笑之后,这个村夫的笑像黑洞吸着宇宙万物一样,在吸着她身体上的每个细胞。
复杂的情绪一闪即过,林木木见男人忙着痴痴地盯住她,倒放松了身体的力道,所以,不做他想,抬起右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趁男人吃痛,将其一把推开,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李伟等人就站在院子里,见她出来,刚想问点什么,就看到程锦年也从里边追了出来。
林木木悄声对李伟道:“拦住他,别让他过来,还有,给他六百块钱,算我借你的,下次来带给你,另外,跟你说的安装电话的事儿,你也抓点紧,以后咱们什么事,尽量先电话联系。”
她可不想再亲自过来,被那个男人再堵住。但是她又没法为李伟做主,让李伟将那个男人辞掉。
被李伟拉住的程锦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骑上了摩托车,扬长而去。
第26章 26 生扑
大家望着怅然若失的程锦年, 狐疑万分。
还是李伟先开了口:“大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啊?”
程锦年回了神, 淡淡道:“她是俺媳妇。”
他才不管那个女人的警告,他就是要昭告全世界。
可惜全世界没一人信他。
因为, 听完他的回答, 大家“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