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番外(65)

一想到“家”这个字眼,傅知雪四肢百骸都如同温水浸泡般熨帖起来。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机会组建家庭,自从妹妹出事以来,他生活的全部重心就在于工作挣钱,接受一个人的求婚在他看来简直是无稽之谈。

远处江宅隐隐露出一角飞檐。进门后,饭菜的香气浮动,把人拉扯着拽回温暖的世间。

江寰的身影隔着鸽血红吧台影影绰绰。

“江寰,”傅知雪站在门口,天花板在他脸上和肩膀撒下清晖般的灯光,更显青年芝兰玉树,身姿宜人。他微微笑道:“周末去约个会?”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有没有嗅到搞事的气息……

☆、生死相依(上)

周六清晨。

周末的江城游乐园的客流量绝不是盖的。人群翻涌进入,缤纷氢气球纷纷升上天空,处处欢声笑语,尖叫连连。

傅知雪今天换了一身卫衣配牛仔裤,江寰也是差不多打扮,两人看起来就像附近大学城课余来玩的学生,只是修长而挺拔的身形让他们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江寰护着他避过第N波袭来的熊孩子,傅知雪已经无数次后悔这个决定:“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一起来游乐场很奇怪吗?”

确实,游乐场内四处是一家三口的阖家欢、亦或前来约会的男女,再不济也是数名女生结伴前行,他们这样两个男人的组合确实少见。

江寰举起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和食指上熠熠生光的戒指,身姿闲适。

傅知雪:“好吧,来都来了……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问题我想了好久,求婚到底是谁策划的?”

江寰不动声色:“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如果不是你策划的话——”

“不是的话。”

傅知雪松了一口气,说:“那我就直说了,有点土。”

土。

土土土土土土土。

求婚前带着乙方通宵达旦数月、推翻数份方案最终亲手执笔写下planA、B、C的江总如遭雷击,面上却分毫不显:“怎么说?”

傅知雪如数家珍:“花瓣,烟花,花田,单膝跪地……呃,实在有些老套,而且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浪漫得烂俗了,除了展示你的财大气粗外,我觉得没有任何益处。是一鸿哥的主意吗?”

江寰毫不迟疑把锅扣到他身上:“是他的。”

傅知雪悠悠叹口气:“没想到一鸿哥内心有个小公主。”

江寰:……

江寰决定约会结束后立刻找何一鸿毁尸灭迹,来挽回自己猛男的形象。

傅知雪语气轻快:“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玩什么?”

江寰的目光流连一圈,投向不远处旋转木马和摩天轮。

傅知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挤满小孩子的木马,语气促狭:“你该不会是胆小吧,不敢玩过山车?”

江寰挑眉,这样顽劣的表情立时让他整张脸生动鲜活,像是古希腊那些俊美的雕塑忽然被吹了生气,走下神坛,起码有不少女生在偷偷觑他。他说:“我是怕你待会不舒服。”

“这你放心好了,绝无可能。”傅知雪拍着胸脯道:“谁先喊停谁是狗!”

十分钟后,傅知雪双腿发软,眼泪汪汪。江寰扶着他下车,问:“要不——”

傅知雪斩钉截铁:“不,去玩海盗船!”

十分钟后,傅知雪抱着江寰的外套干呕不停。

江寰顺着他的脊柱上下安抚,无奈道:“坐着歇会吧,不玩了。”

傅知雪:“我觉得我还能——”

江寰语气温和但坚定:“你不能。”

两人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傅知雪头靠在他肩上。生命力蓬勃的身躯掩盖在衬衣之下,江寰长腿微曲,呼吸沉稳。

傅知雪眼前发黑,听到他说——那声音微哑磁性,从胸腔□□鸣:“我去买点水?”

傅知雪:“唔。”

江寰起身:“那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傅知雪叹息:“江叔叔,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去哪?”

江寰一想也是,离开几步,某种不详的预感却促使他回头看。人潮之外,他的爱人倚在椅上,身后是喧闹的孩童与通红的气球,而他的唇角微陷,眼神明亮,冲他挥挥手,说:

去吧。

江寰不再犹豫,快步走到对面,要了瓶水和冰淇淋。

再赶回时,人群汹涌,歌声喧嚣,江寰大步回到椅子旁,却发现本该在原地等待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血流裹挟着惊惧与恐慌袭上头顶,他抓住路过一人:“您看到刚才坐在椅子上的人了吗?”

那人慌慌摇头,尽管对方身姿翩翩举止有礼,但任谁都能从他此刻的眼睛中感到理智的崩坏,让人脊背生寒。

他连忙道:“没有,从刚才起就没人了。”

江寰死死盯着他,手背青筋暴突,最后颓然放开,像是支撑不住自己倒退几步。

啸——

远处,惨败天幕下是孤鹰的悲鸣。

傅知雪尚在昏迷中。

身下颠簸不停,汗液与人造皮革的混合臭味顶得他反胃,他似乎是在一座宽敞的车后座中,而昏暗的车厢驶向另一片黑暗中。

他竭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一切,他和江寰在游乐园约会,趁两人分开之际,兜帽路人正冲面门向他喷洒□□,他躲闪不及中招。

再之后,就被人绑到了这里。

绑架者是谁?目的何在?要到他去哪?

傅知雪在记忆中检索仇家,傅氏背靠江寰这棵大树飞跃而起后,可谓是挡了不少人的财路。可其中利益网错综复杂,一家牵扯出另一家,这样算来,大半个江城都与他“有仇”。

但那也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而已,又有谁疯了一样会做这种自毁式袭击?

脑中一道身影破水而出——高家。

黑暗中,身旁的绑匪开口:“大哥这小子怎么还不醒?别是□□过量给他喷出点毛病来吧?”

驾驶座的大哥道:“没死就成。”

那绑匪看了两眼,尚在昏迷中的人皮肤白皙,在夜色中也发出一种月色般柔晰的明光,而浓黑的睫毛合拢,像是蝶翼栖息,令人见之忘俗。这样的人不该在逼仄脏乱的车厢中受苦,而该在华贵床幔中沉睡。

绑匪啧啧称叹:“你说这有钱人家的男的——”他想了一会,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都这么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吗?高家这两千万未免赚得也太容易了。”

大哥:“看好你的人,少废话。”

绑匪不再多言。

傅知雪耳朵一动,心中安定。从口风来看,两人只谋财不害命,只是高家绑架他,多半是为了要挟江寰,但要挟成功后还能否安然无恙,这还都是未知数。

车厢摇摇晃晃,傅知雪悠悠转醒,手脚被缚,挣扎起来。

身旁绑匪将刀抵在他后腰,威胁道:“老实点!”

傅知雪呜呜挣扎,绑匪将他嘴上的胶带撕开。傅知雪大口喘.息,道:“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声音颤抖,细细听还隐藏哭腔,就像任何一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突逢大变时的惊慌失措。

驾驶座上的大哥透过后视镜眯眼审视,嗓音经过处理变得如同乌鸦般嘶哑阴厉:“钱,你能给多少?”

“高家给你多少,我出双倍。”

呲拉——

车子猛地停下,车门砰的一声撞开,驾驶座上的绑匪拖出傅知雪,毫不留情地拖到地上。

这是一片布满枯黄芦苇的田野,尖锐的枝干划破傅知雪的手掌和小腿,一阵火辣辣的疼。但他无心他顾,观察着荒野尽头一道巨大建筑的轮廓,像是巨兽蛰伏的脊梁。

南方,猎户星座闪烁妖异红光,下方则是滚滚东流的湍急江河。

绑匪将他拖曳至尽头建筑,机油味和灰尘扑鼻而来,像是一座废弃的工厂。数名黑衣绑匪团团围住,傅知雪心骤降谷底——看来团伙人数不少。

驾驶座上的绑匪似乎是团伙中的头,将他拖到一座石灰柱下死死绑住后,问:“你怎么知道是高家?”

傅知雪心念急转,蜷成一团瑟瑟发抖:“是家里人告诉我,高家最近可能会对我不利。我猜的。”

绑匪审视他很久,视线犹如生锈的铡刀在他皮肤上剐蹭许久,终于道:“背信弃义,可不是处世之道。”

傅知雪抽噎一声,颤巍巍道:江……告诉我高氏快不行了,资金周转困难,我不知道他给你们多少……但我想绝对不会少于八位数,可是他们连这些恐怕都出不起,要不然怎么会出此下策?反而我和江家能出钱,你们要多少?高家出多少我爷爷一定会给你们双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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