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破月+番外(21)

苏仲明于清早通过了幻世镜的通道,回到了宫都,鬼使神差地去了一趟书房,亦是顷刻之间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一声嗷叫冲出屋顶,吓跑了在雀替旁筑造新巢的一双鸟儿。

“是——谁?!偷走了我心爱的几本书——!”

李祯睡醒,洗漱更衣后,离开云蒸宫,一路上被好几个慌张的身影擦肩而过,困惑登时浮现在脑门。散步了一段路,改为快步走,如此去往朱振宫,作为早饭前的运动,当他绕了几条长街后,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主动停下来寒暄的宦官。

“圣上早安。”

眼见身旁的人说完话就要马上溜走,李祯急忙道:“等一等!这一路上的人怎么都慌慌张张的?”

宦官一边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跑了,一边回答:“听说太上皇的东西被偷了,上头传我们过去审问!”

李祯听明白了,却更甚好奇:“这宫都里竟然有人偷东西,竟然敢偷我父上的东西?”仍继续快步走,到了朱振宫门口才停下来,缓了缓呼吸,迈步走进殿内。

苏仲明坐在桌案前,双手撑着腮,睁着死鱼眼,脸上布满闷闷不乐的神情,任身旁的宦官苦口婆心地劝吃包子、劝喝粥皆没有反应。

李祯来到,见桌前只有李旋在默默地享用早饭,奇道:“父上怎么不吃?”

李旋没有回答,只回头瞧了苏仲明一眼,然后无奈地轻轻摇头,待吃了一口粥以后,启唇只劝苏仲明:“不就是几本书,丢了就丢了,怎么也没你肚子饿重要。”

听到‘几本书’这三个字,李祯微愣:“什么书丢了?”

李旋只叹了叹,不说什么。

李祯忙瞧了宦官一眼。

宦官会意,忙答道:“太上皇的书房里,不见了几本书!都是男风小说!”

像是一捆爆竹突然在脑海里炸开,李祯呆愣住了,心忖:坏了!原来宫里在追查的小贼是我……。可是我只看了其中两本,还有三本没看过,舍不得还给父上,该怎么办?

他在外表上佯装若无其事,瞅了瞅苏仲明,试探地问道:“这几本书,真有这么重要?丢了能让父上不开心?”

苏仲明哭丧着脸,刚启唇,声音就有些沙哑:“我心爱的天香尘大大的畅销作啊!现在不一定能买回第二本……”

李祯听罢,心里很是心虚,低着头食用早饭,偷偷在内心回答苏仲明:父上啊父上,您先忍耐几天吧!等我看完了就会原原本本归还的!

清早的青鸾城,一半充斥着日光,一半是凉爽的日阴,径道上的斑驳树影煞是好看,连接着蜿蜒的石阶,朱炎风自低处缓缓升上来,两只脚耐心地踩过每一个台阶,怀里捧着一个三四尺长的东西,用一块白布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不见头也不见尾。

他通过长老阁的院门,沿着脚下那一条贯穿花木绿地的青石径道,走过小拱桥,再上几个台阶,进到廊下,再沿着廊道进到另一个门,从此门进到内廊,登上台阶,上到二楼,来到迎庆的那一间房。

此时门扉半掩,他便腾出一只手,轻轻敲门,唤道:“师父。”

从房内立刻传出迎庆的声音:“进来吧。”

朱炎风便轻轻推门,进入这间雅致的室内,迎庆回头便瞧见他手中之物,问他:“今日突然来见为师,所拿何物?”

朱炎风立刻将白布扯开,露出雪亮的刃面,答道:“听说城主已经回宫都去了,这把神兵便先交给师父。”

迎庆一瞧神兵,便了然,说道:“为师只将图纸交给城主,还在犹豫着由谁来铸剑,想不到城主找上了你,令你铸剑,你也还是那么勤快。”欣然之间,忽而问道:“可知这把神兵是为何人所铸?”

朱炎风干脆道:“师父是想将这把神兵,送给延师弟?”

迎庆轻叹了叹,又道:“当初你二人违背了护法的禁令,长老阁责罚他时,没收了他的神兵,过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至新城主上任以后,为师再去寻他的神兵,已经找不到了。想着他这次任金陵阁大卿,时常在外东奔西跑,为师只怕他手中没有神兵,遇劫吃亏,才想铸一把新的给他。”

朱炎风低头瞧了瞧手中雪亮的神兵,随之缓步上前,呈交到迎庆面前。迎庆起身,上前一步,抓起神兵的握柄,举在眼前好好欣赏。

朱炎风道:“这把神兵,似剑非剑,似刀非刀,比剑宽一点,却又像宝剑一样轻盈锋利,挥舞时,空中刃弧流畅。师父,该给这把神兵起什么名字?”

迎庆自握柄、刃面、锋背到刃尖皆细细瞧了一遍,答道:“此神兵雪亮如镜,刃面又泛着点点青光,就叫它——青山明鉴。”

朱炎风闻言,便微笑起来:“延师弟应该会喜欢。”

迎庆横着神兵,交还给他,并吩咐道:“风儿。你且再去铸一个合适的剑鞘。”

朱炎风当即答应一声:“是!师父!”双手接过神兵,再度用白布裹上,随即转身离开了长老阁。

路上,他回想起在打铁房打铁的时候,无意间瞧见的窗户外边的俊俏脸庞,与那一双闪着琉璃般莹泽的银灰眼眸,觉得那应是黄延无疑。

但黄延为何要逃走,为何不留下来与自己执手谈聊?他越是在意这个,越是搁在心底里放不下,那一幕亦正好令他不由回忆起相思相爱之前的事情。

正午之后,他来到金陵阁,像往常一样,来见黄延,顺便一起去享用午膳。

在这座院落里,只种着几盆蝴蝶兰与大蕙兰,一株大紫蝉,以及两株稀疏的双色月季,鲜少响起蝉鸣声,而蝉鸣声自远处隐约传来,令金陵阁众人很是惬意。

朱炎风跨过办事正屋的门槛,几个人听闻脚步声立刻回头,宣衡之还认得这张脸庞,便上前拱手,与他寒暄一句:“见过朱先生!”

朱炎风启唇,但不及说出半句话,岑小五自桌案前跑过来,抢着回答他:“朱先生来晚了!我们大卿现在不在!”

宣衡之瞧了瞧岑小五,不说话,只默默转身走开。

朱炎风闻言,只问道:“他去了哪里?有没有说何时回来?”

岑小五遗憾道:“大卿出去时什么也没说。”

朱炎风没有办法,只好转身,离开了金陵阁,边走边心忖:延儿到底去了哪里?难道是那天在打铁房,被我发现了,所以现在躲着我?这似乎不合理,延儿为何要逃走,今日又为何失踪?我得要等待他,问个明白。

黄昏降临之前,朱炎风再度来到金陵阁,刚步入正屋,宣衡之便立刻闪到他面前,嬉皮笑脸地对他寒暄:“朱先生,又来找我们大卿?”

朱炎风问:“他回来了没有?”

宣衡之刚要回答,窦清浅突然伸长一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过去,两人背对着朱炎风,窦清浅朝着他耳朵低声道:“朱先生今日来找大卿,一共来了两次!难道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发生了?!”

宣衡之想了想,低声回道:“难道是上头觉得金陵阁不够拼,纪律懒散,所以派朱先生过来找大卿谈话?”不禁心惊胆战起来,轻咬十指的指甲。

窦清浅半信半疑地看着宣衡之,低声道:“我们平时有这么差吗?我怎么不知道?”

宣衡之低声回道:“就怕上头觉得我们是啊!”

窦清浅低声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宣衡之灵机一动,低声答道:“今日,大卿正好不在,就说大卿为公事外出,先哄哄朱先生再说!”

悄悄围过来偷听的其他青年听罢,都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宣衡之随即转过身,嬉皮笑脸地面对着朱炎风,启唇:“朱先生,其实我们大卿,是突然有急事,出差一两日,不过!金陵阁办事一向十分勤奋严谨,人人都是劳模,不存在纪律懒散!也不存在开小差打瞌睡和组团吃瓜围观的情况!”

说完,他立刻朝身后的同僚们低声问道:“这样说,应该没有问题吧?”

众青年不假思索地应道:“嗯!没有问题!非常符合实情!”

朱炎风说:“我知道了。”便走出正屋,出到金陵阁院门外,不禁自语:“金陵阁的人,可真有趣。”

又过了一日,趁黄昏降临之前,他借用膳堂的灶房,细心炖了一碗桂花芋圆仙草,只放入一丢丢蜜糖,又趁热装入炖盅,再把炖盅放入篮子,拎着篮子来到金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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