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延靠在朱炎风的怀里,只道:“这种酒淡而无味,不是我爱喝的。”不过片刻,灵醒了过来,问道:“你怀疑我喝了酒?”
朱炎风用食指轻轻弹了弹黄延的一侧鬓角发缕,微笑着答道:“今日是清明节,你却没有耐心等到第二天,是肚子里装了什么样的清明酒?”
黄延闻言,特意瞧了一眼漏刻,然后提议:“我还不困,到榻上玩翻花绳和猜谜吧。”
朱炎风也同样不困,便立刻点头,应了一声‘嗯’,两人牵着手走向寝榻,各自放下了一侧纱帐。朱炎风从枕头下方找出一根红细绳,熟练地在手指之间织起花绳圈,与黄延玩耍了几刻钟,又玩猜谜完玩了几刻钟。
忽然黄延将纱帐打开一条缝隙,瞧了一眼漏刻,回头对朱炎风微笑道:“子时过了,现在是第二天了。”
朱炎风听罢,愣了愣,才恍悟睡前的翻花绳是黄延特意布好的局,便没有言语,只含蓄着垂眸。黄延轻轻捧起他的脸庞,桃花瓣紧紧覆上花瓣,过了片刻,丁香便潜入他的花瓣池中仔细搜查,不经意地带出了一丝露水,便品尝了这等珍馐。
朱炎风轻轻打劫他一如雕刻的精致下巴和内侧,又打劫玉豆以及周围,绵绵着往下,衣袍都落到了榻上。黄延没忍住,十指轻轻地呵护他的那一对伏兔如是几回,伏兔似是怕生一般浮起了绯红。
朱炎风低头品尝桃红辰砂仁,丁香又滑到了腋窝附近,再度绵绵着往下。黄延微微抬起下巴沉沦了下去,不知不觉地在他的脊梁玉脂上落下指尖的绯色路线,再低头,看着他在大方地品尝未敷莲花的滋味,垂下来的鬓发稍稍遮挡他迷醉的脸庞,反而彰显他的迷醉。
两人再度相互纠缠花瓣,比之更加疯狂,随即一起缓缓倒了下去,朱炎风如是打劫了他第二遍,打劫到平滑的下丹田,又打劫到下方玉藕的鱼腹,浮出水面的未敷莲花喜阳而双双升高,朱炎风再度品尝花苞。
黄延抬起了下巴,迷醉着启唇:“别磨蹭了,就现在……”
朱炎风一边品尝花苞,一边打开深渊门扉,门开以后才肯松嘴,挂起了黄延的下玉藕才毫无阻碍地闯荡深渊,拍打饱满的柚子,听起这样的乐曲。
黄延上气不接下气,偶尔捧住朱炎风的脸庞,让花瓣和丁香疯狂地嬉戏,在眼下这样的春夏交接的季节,额角很容易便溢出了细小的汗珠,黄延也尚未解开发髻,丸子髻的发冠轻轻打在枕头前方的寝榻雕花栏板上,响起清脆的声响,合着柚子的拍打声,十分动人。
即便桃红辰砂仁上挂着细小的水珠,朱炎风仍旧毫不介意地品尝,又耐心地拍打柚子几回,黄延终于没忍住,微微皱眉的瞬间,落下了一道水花,便松了一口气。
朱炎风没有松懈,纠缠他的丁香几遍,打劫他的窗笼边缘,还又拍打柚子,那道深渊门扉却是越来越关紧,要让朱炎风无法脱身,朱炎风浑身湿润,水珠一颗一颗地滚落过轻轻颤动的伏兔。
黄延扶着朱炎风湿透的背部,启唇:“换我……”
朱炎风轻轻应了一声‘嗯’,便搂住黄延翻身,自己躺下了。桃花瓣覆上花瓣片刻,丁香也打劫了居于高处的辰砂仁,亦也喜欢沿着他的八块腹肌书写‘井’字。
打开另一扇深渊门扉后,黄延也尽兴地拍打柚子,银白长发的发梢垂落在朱炎风的身上并如同流水一般盘成一团占据一方。朱炎风轻轻扶着黄延,偶尔勾住他的后颈,花瓣再度嬉戏,一只手也偶尔很不老实地滑过他的柚子。
在最尽兴的时刻,两人一前一后飞出了水花,用这一身疲惫结束了这一夜的兴致,整洁了身子,整好了衣袍,面对面侧躺下了,朱炎风的食指指尖轻轻滑过黄延的鼻梁,黄延浅笑着抓住他的手,温柔地轻咬一口。
朱炎风宽容道:“你若喜欢吃我的手,我可以给你。”
黄延回道:“那我可要认真咬你一口。”
朱炎风大度道:“我不疼,一点也不觉得疼。”
两人终是牵住了手,五指相互穿插,平静地闭上双眼,在梦境之中,一起牵手渐渐走入它的深处,寻觅一处绝美的桃花源。
清明节的次日,慕容文茜便拉扯杨心素离开宫都,径直乘自家的商船返回雁归岛。慕容无砚没有打算跟着回去,只骑马去往广陵郡国,欲寻阳清远询问调查之事。
只在策马驰骋的路上,陡然身上莫名掀起一阵疼痛,令他不慎滚下了马背,痛上加痛,艰难地爬起来,紧紧地抱住自己的上半身,皱眉忍着痛,喃喃:“为什么我会突然感到身上一阵一阵地痛?难道阳清远出了什么事?他说回淅雨台总舵调查……先赶去东帝城!”不歇一口气,他忍着痛就重新爬上马背,握紧缰绳继续驰骋,直往兰丹郡。
入夜以后,无砚冒险潜入淅雨台总舵,因身子轻,只用一根粗麻绳就轻易爬墙,并且轻易翻过了淅雨台总舵外围的高墙,无声而快速地穿过座座院落,避开了偶尔过往的人影,他不知阳清远住在何处,只能凭运气寻找。
在即将要快速穿过一个院门时,恰逢三四道黑影自前方本来,便立刻躲开,把背部贴着墙垣,避开来者的视线,看着那三四道身影从自己的眼界里急匆匆地奔过。
“阳堂主,一会儿到了正大门,由我们将把守的兄弟骗走,你要抓紧机会逃出去!会有人给你带行囊!”
无砚听闻声音,便借着月光细细瞧去,见当中那一道蔚蓝身影极为酷似阳清远,便大胆地叫道:“清远?”那几道身影忽然停下了,都回首,无砚一瞧,更确定没弄错人,忙奔上前轻唤道:“清远!”
阳清远在此地此时见到无砚,原本紧张的神色变得更为紧张,脱口:“你怎么会在这里?!擅闯淅雨台,你不要命了?!”但不等无砚解释,就抓住无砚的手,赶紧拉着他继续往前跑,只道:“先赶紧离开这里!”
无砚奇道:“怎么回事?你不是……”
阳清远打断道:“我刚从牢里逃出来,薛慕华对我用了刑罚。”边说边谨慎地张望四周,遇到穿梭的人影就立刻躲避。
无砚问:“你查到了什么?”
阳清远立刻答:“真的是他!是他乔装引你入局,想借你之手杀掉那个人!”
无砚吃惊:“他为何要这么做?他们是同门师兄弟……”
阳清远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恐怕在他眼里,那个人也是眼中钉。”
几个人自一段回廊外的空地匆匆穿过,突然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逼近,步出片刻,四周已是人影灼灼,月光衬得利刃更加雪亮,有人叫道:“人已经追到,赶快通报掌门!”
无砚见情形不妙,准备出手反抗,但阳清远将他藏在了身后,须臾以后,几个身影匆匆赶来,其中一个便是薛慕华,挂在唇角上的那一抹假慈悲的微笑令阳清远反感,而那一句虚情假意的问候亦令阳清远快要作呕:“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清远。”
阳清远态度冷淡,只瞪着薛慕华,没有回答。
薛慕华瞧见了无砚,便立刻认出了他,笑了笑:“慕容少当家,今夜私闯淅雨台,是喝醉了还是梦游?”
无砚听罢,亦是紧紧抿唇,不回答。
薛慕华笑道:“本座只能遗憾地告知你们,今夜你们一个也走不了!”随即宣布:“擒下阳清远与慕容无砚,之前是谁放人,本座便一概不追究。”
立在阳清远身旁的那几个弟子闻言,便拱手,其中一人说:“掌门!放过阳堂主吧!护教长老之子就只剩下他一人了!”另一人接话:“我也有手足兄弟!失去手足和父母之痛,我也懂!希望掌门通情达理!”
“痛?”薛慕华嘲讽一笑,便举起一只手,暗示一个命令,那些只遵从于他的弟子立刻毫不留情地挥起利刃,屠了共处多年的同门,几个身躯同时倒地,血涂一地。
无砚见状,不由痛恨道:“你!何必如此心狠手辣!就算你并不是前掌门夫妻二人的亲生孩子,他们细心养育你,传了掌门之位于你,难道还不够吗?”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人影都不谋而合地陷入惊讶之中,弟子之间掀起了低声喧哗,薛慕华当下愤怒,暗暗握紧了拳头,连突出的青筋都胀满了怒气,已无法维持住作为掌门的气度,脱口叫道:“慕容少当家!淅雨台与雁归岛并无恩怨!你今夜为何突然私闯总舵?又为何当众说出这种谗言,要如此加害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