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有毒+番外(156)

“世子这边也没打听到,约莫是他们做了什么罢。”戚九麓总算想起来今晚过来是答应了公襄霄顺势打探消息的,“陛下从湖里起来后,不是召了许多人上楼去说话?旋即就让皇城司把那两个单独关起来,上岸之后也是直接押走了。”

云风篁道:“他当时让我去舱里了,我可不知道他见了些谁……唉,明儿个看他来不来,来的话我试试看能不能问出些口风罢。不过你让世子别太指望,毕竟我可不是袁楝娘。”

戚九麓哼道:“那贱婢怎么配跟你比?陛下身份固然尊贵,这眼力却不怎么样。不过也不奇怪,到底是嫡母养大的庶子,既然有意将娘家侄女儿许配给他,能不打小可着劲儿说那袁氏贱婢的好话?从小到大听的多了也就当真了,实际上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那袁氏是个什么货色?”

那袁楝娘可是后宫里头一个刁难他心肝的人,他能有好话才怪。

以后但凡有机会踩袁家,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正恨恨之际,却想到袁楝娘如今有着身孕,不免微微皱眉,提醒云风篁,“知道你不怕她,但这些日子还是跟她远着点的好。这贱婢在前朝后宫风评都不怎么样,据说在宫闱里结仇无数,别到时候着了旁人的暗手,赖到你头上!”

生怕她不以为然,又说,“这些深宫妃嫔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你千万当心,莫要叫她们算计到!”

“这还用你提点?”云风篁不免横一眼过去,嗔道,“你忘记纪暮紫是怎么倒台的了?”

论赖账,论算计,她也是其中佼佼者好嘛。

戚九麓立马道:“那能一样么?纪氏专横跋扈朝野皆知,他们家女儿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栽赃她,她肯定迟早也要害你,你不过是提前自保罢了!”

总之他的心肝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想了想又觉得“栽赃”这个词到底不好听,复说,“而且宫里那许多人,做什么最后落下罪名的是纪氏?这不明摆着是她本来就有问题?这关你什么事呢?”

这番话他讲的斩钉截铁理直气壮,云风篁恍惚都要以为三宫六院诸多妃嫔个个心脏的不行,唯独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了。

可见本宫还是很有良知的……懋婕妤如此想着,本宫居然感到良心有点痛……

两人又打情骂俏了几句,云风篁总算再次将话题扯回正事,她假装不经意的问:“你最近同晁氏怎么样啊?”

“我跟她能怎么样?”戚九麓语带不屑,丝毫不掩饰对这妻子的厌烦与不喜,“之前我常宿在摄政王府送的婢女房里,她私下敲打婢女,被我呵斥了一番,之后老实了些日子。前两日可能觉得无计可施,就说要回去一趟……”

云风篁“嗯”了一声,心道兹事体大,晁静幽不亲自跑一趟当然是不放心的:“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戚九麓嗤笑一声,满怀恶意道,“帝京与北地千里迢迢的,这年月中间也不算很太平,最好她永远别回来了!”

“瞎说!”云风篁板起脸,打了他一下,“你家如今可是跟晁家联姻着,晁静幽死了,晁家还能不将她姐妹嫁过来与你填房?只她一个我都觉得闹心呢,难为还要看你接二连三往家里抬晁氏女?”

戚九麓连忙认错,又发誓说如今的忍耐都是暂时的,一旦自己翅膀硬了,晁氏没用了,那么不仅仅晁静幽,晁氏上下,都是云风篁说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下手只有更狠辣的!

云风篁兴致勃勃的听了一番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看着东方发白了,才恋恋不舍的推他:“辰光不早,你该走了。”

戚九麓神情顿时黯淡下来,一动不动的坐了会儿,才在云风篁的再三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只是云风篁看着锦褥上他坐过的痕迹怅然若失时,这人却又一阵风的跑回来!

第38章 萤火之诺

云风篁见状一惊,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谁知戚九麓却从袖子里取出个月白绉纱锦囊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塞给她:“来之前专门给你抓的,结果见着你就忘了……闷了这一宿,也不知道还亮不亮了。”

这时候前头已经有人起来走动了,他不敢多待,语罢匆匆而去。

留下云风篁怔怔望着手中的盈盈光晕,流萤喜暖,不耐北地苦寒。她幼时不知,跟着西席读书,学到一首前人的《咏萤火》【注】,说“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很是好奇,一度闹着要人给她捉了流萤来看,是怎么个“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法。

后来得知北地太过寒冷,生不出这等奇趣虫豸,还哭闹过好几回……当时戚九麓知道,就哄她,说等长大了带她去南方看,到时候想抓多少就抓多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那会儿她跟戚九麓都太小了,连出一趟城都觉得非常遥远,遑论是千里之外的南方,以至于这承诺似乎缥缈的不可触及。

因此云风篁一点儿没被安慰到,还跟他发了一阵脾气,认为这种承诺是毫无诚意,不过是缓兵之计,让自己过阵子就忘记……过阵子她果然就忘了。

可没想到他还记得。

她捧着明显仓促做成的锦囊怅然良久,最后,收拾好的熙乐试探着在外面喊人了,方幽幽一叹。

……半晌后熙乐正在伺候云风篁梳洗,念萱进来告诉:“陛下跟前的小公公方才来说,陛下让把早膳摆在这边。”

云风篁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须臾就有随驾的宫人进来请安,旋即去花厅摆膳。

膳食摆的差不多,皇帝就到了。

闻说懋婕妤还在梳妆,便不忙用膳,先进内室来看。

结果进来之后一眼看到妆台上的锦囊,皇帝拿起来打量了会儿,含笑问:“这是哪里来的?”

“昨儿个晚上陛下没来,妾身闲极无聊,让熙乐给弄的。”云风篁头也不回,道,“陛下知道的,妾身在北地长大,北地没有流萤,这不一时兴起,抓了许多?”

月白绉纱锦囊里满满的萤火虫,因着在戚九麓袖子里闷了一晚上,捱到现在,已经死了好些,但仍旧有几只顽强的闪烁着尾翼,在阴影里散发着清幽的光芒。

皇帝静静凝视片刻,放回原处,轻笑道:“婕妤这话说的仿佛吃醋一样,那朕今晚在你这儿罢。”

“妾身可不是那等小气的人。”这时候云风篁刚好梳妆毕,闻言转过头来,睨他一眼,要笑不笑道,“陛下之前说了,留下来的妃嫔由妾身安排,今晚却请陛下去纪嫔那儿呢,陛下要陪妾身,等明儿个罢。”

说话间她缓缓站起身,轻拢裙摆,系在腰间的一对玉佩因这番动作相击,发出悦耳的脆响,“毕竟妾身身为妃子,须为宫嫔们以身作则,这是其一;其二,妾身如今子嗣艰难,却不敢太多伺候陛下,免得耽误了陛下为皇室开枝散叶。”

皇帝笑了笑,没接这个话,只道:“爱妃好了,那咱们去用膳罢。”

他们在花厅落座后,伊杏恩就来求见了,是来伺候云风篁的。

“本宫这儿自有宫女,你既然来了,就坐下一块儿用罢。”云风篁随口说道,“流虹,给伊奉衣加个位子。”

“妾身不敢。”伊杏恩连忙道,“妾身身为奉衣,又是绚晴宫人,伺候主位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还请娘娘莫要嫌弃妾身愚钝。”

她都这么说了,云风篁也懒得矫情,挥挥手让本来服侍在侧的熙景走开,让伊杏恩伺候。

伊杏恩论服侍人的技巧肯定不如做了好几年宫女的熙景等人,但她生的绝色,哪怕此刻因着位份不敢很花枝招展,灵蛇髻上只斜插了两支银鎏金垒丝鲤鱼簪,耳畔点翠扶桑花耳坠子还是入绚晴宫时云风篁赏下来的,这两日一直戴着竟没换过。

一袭新裁的豆绿宫装中规中矩毫无花饰,但轻褪罗袖,露着一截皓腕,玉指纤纤拈着牙箸、银匙为云风篁夹菜舀汤,一番动作里透着生疏,却仍旧说不出来的曼妙迷人,仿若画卷。

云风篁看的心情愉悦,不远处淳嘉帝却视若无睹,吃喝罢,接过雁引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又端了茶水漱口,末了就温言让云风篁慢用,他还有事儿先走了——本来按着宫里头的规矩,陪皇帝用膳也好,皇帝说陪妃嫔用膳也罢,皇帝拿了牙箸是开始,皇帝止了用膳那就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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