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徒+番外(7)

风烈这身世听着有几分凄惨,叶闻流心中唏嘘,面上却还是表现出一副与己无关的表情:“他不容易也不能动不动就拿人当出气筒吧?”叶闻流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依我看,他就是缺少管教。

“你说谁缺少管教?”

声音暴躁,若有若无的暴戾从夜色中扑将过来,叶闻流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他强撑着脑袋回头,对上的正是风烈那双被狂风暴雨席卷的双眼。

叶闻流顿时怂了,咧着腮帮子笑得浮夸:“哈哈哈,原来是风师兄啊!风师兄这么忙怎的有空来敛心林闲逛?”

“我问你,你方才说谁缺少管教?”风烈眸中的暴躁越积越多,似乎下一刻就会夺眶而出。

“我……哈哈……我什么都没说……”叶闻流下意识往丘浅寒身后躲了躲,顺手拽了拽丘浅寒的袖子,“丘师兄,你说是不是?”

丘浅寒知道风烈的脾气,他生怕叶闻流一个不小心又惹怒了风烈,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当和事佬:“风师兄,叶师弟也没说什么。”话是这么说,可丘浅寒因为扯了个谎说话底气终究没那么足。

风烈自然知道丘浅寒是出于好意想息事宁人,可几次接触下来他发现叶闻流这人不但油嘴滑舌还大少爷脾气。

总之,不可信,不可靠更不讨喜。

风烈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叶闻流眼尖瞧见风烈手里拿了个鼓鼓囊囊的纸包:“风师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背对着的人步子顿住,经叶闻流提醒丘浅寒也转头去看风烈的手,的确,有个纸包,目测里头似乎装得东西不少。

风烈没有转身,他语气不善道了句“拿去喂狗的”提步要走,叶闻流瞅准时机一把抢过风烈手里的纸包。

“你……”风烈暴躁的眉毛再次翘起。

纸包上挂了层油渍,叶闻流三两下撕开纸包,里头是十来块紫苏糕。叶闻流面色一怔,愣愣看向风烈:“风师兄,这是给我的?”

风烈冷哼一声:“若你是狗便是给你的。”

叶闻流倒不生气,他看着风烈故作老成的脸觉得有些好笑,风烈他分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叶闻流扬了扬手里的纸包,笑得灿然同那洛阳的白牡丹有得一拼:“风师兄,谢啦!”

风烈脚下不再迟疑,迅速消失在敛心林尽头。

丘浅寒看着叶闻流手里的紫苏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风师兄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典型的嘴硬心软,风师兄定是怕你饿着特意给你拿来的。”

叶闻流盯着手里的紫苏糕,笑得没心没肺。

敛心林思过的惩罚在两日后结束,叶闻流一大早哼着小曲儿出了敛心林一路往弟子寝房的方向走。

也是巧了,姚不为迎面走了过来。瞧见叶闻流,他的嘴角缓缓勾了勾,那个笑怎么瞧怎么别有深意:“叶师弟。”

眼下寄人篱下,这该忍的该装的他还是要做全套,叶闻流堆了一脸的笑迎上去:“姚师兄。”

果然,这笑得古怪,问的问题也不怎么正常:“叶师弟可知昨日风师兄为何那般生气?”

叶闻流略一思忖,促狭一笑:“姚师兄,实话实说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为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叶闻流猜,昨日风烈啊反应那么激烈多半有下面两种原因。

要么是嫌他口无遮拦,要么……哼哼……就是对他天仙般的美人也动了歪脑筋,护食。

若是前一种叶闻流自己的确举止不当没什么可抱怨的,但倘若是后一种他这心里头就有些不乐意了。

自古以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凭什么只能风烈惦记不许他肖想?

姚不为隐约知道些什么,他笑得越发古怪,伸出手隔着衣衫指了指叶闻流的胸口:“叶师弟,奉劝你一句,那美人你还是别惦记了。”

“为何?!”叶闻流这人一向霸道惯了,虽然现在处境不同他不得不敛去身上的顽劣跋扈,但骨子里还是霸道。

“为何?”姚不为嘴边的笑更大了,像是得了什么好处又像是在看戏的旁观者,“叶师弟,好心劝你一句,不要再肖想那美人了。”

姚不为走了,叶闻流没有跟上去追问,他闷头想了半晌觉得姚不为这话来得蹊跷,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将他的话抛诸脑后。

弟子寝房里,丘浅寒正在帮叶闻流铺床,瞧他进来,老实的脸上挂了抹亲切的笑:“叶师弟,以后你与我同住一屋。”

叶闻流对丘浅寒印象不错,虽然大多时候脑袋有些楞,但他能看得出他这师兄是个心善的。

“好。”

叶闻流在敛心林待了两日,丘浅寒也任劳任怨拎着吃食往敛心林跑了两日。他没饿着,身子却开始使懒。脑袋碰着被褥,睡意像那狂风里的柳絮,扑面而来。

半睡半醒间,叶闻流听见丘浅寒乐呵呵道:“呐,这是无垢天的弟子服,今日我给你拿过来了,睡醒了就换上,毕竟叶师弟已经成了无垢天的弟子,这些装束还是要讲究的。”

叶闻流在床上滚了半圈,伸手将被子往头上一捂,模糊不清道:“几(知)……刀(道)……咧(了)……”

睡了整整三个时辰,叶闻流才算差不多恢复了精神。

外面,天已经灰了,星星点点的光亮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叶闻流塌边落下细碎银光。

借着月色叶闻流看清了身边的弟子服饰,同丘浅寒他们一样,黛青色,稳重风雅。

不过,他不喜欢。

叶闻流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亮眼的大红色,喜庆又霸气。

嗯,还是这个颜色瞧着舒服。

丘浅寒在旁边的榻上睡得一塌糊涂,脸上还带着那龇牙咧嘴的鬼面具。叶闻流借着外头的光亮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入了夜,无垢天安静得很,除却偶尔走过的巡逻弟子便再没了旁人。

叶闻流先去厨房找吃的填饱了肚子,瞧着眼下清净索性四处逛逛。叶闻流在无垢天去过的地方除了弟子寝房,敛心林,剩下的就只有沐春殿了。

凭借自己超群的记忆,叶闻流如愿找到了沐春殿。

以往来沐春殿时都是白天,他也没瞧出沐春殿外有什么稀奇,现在入了夜,天黑得透彻,殿外的园子却亮得纯粹。

十几丈宽的园子里,一颗通体银白的仙树高耸入云。仙树下头是一方寒气蒸腾的寒池,树枝上坠满了或银白或淡蓝的叶子。每片叶子都亮晶晶的,冷如寒冰,美若琉璃。

叶闻流不可自抑往前迈出步子,寒气迎面扑来,他直觉浑身一抖却没有半分退意。

手抚上树干,凉意像海蛇的信子透过指尖钻入血液,叶闻流浑身禁不住抖了几抖。夜风扫过,冷凉的树叶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叶闻流禁不住抬头看,这一抬头,却是愣了神色,僵了身子。

仙树穿云而过,冷气寒凉 ,树叶晃动间他似是看到了神仙。

对!是神仙!

第4章 惩罚 “不知轻重”

那人穿了件雪白的袍子,袍子外头是一件浅蓝色的罩纱。风过,撩起那人衣角。

飘渺勾】人,宛若仙人。

那人的模样掩在枝叶间,看不真切。叶闻流想,光是一个侧影就这般仙气,那模样自然也是生得仙气横生。

叶闻流一颗心燥得厉害,他顾不上树上的寒气,两手用力一抓,开始爬树。

无奈,他自小学艺不精,小时候虽然叶承达请练舞师傅教过叶闻流一段功夫,但好师傅遇到糟徒弟再努力也是无济于事。

这手扒上树干,往上还没爬出一只脚的距离,叶闻流便以一种极为难看的姿势从树上坠了下来。

哀嚎声没入寒气,仍旧刺耳无比。

叶闻流挣扎着从地上一瘸一拐爬起来,还要在爬,一个清冷,寡淡又低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何人?”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叶闻流一时心猿意马拖着半残废的腿往后看去。轻浮的笑还挂在唇边,叶闻流却如一块朽木般僵在了原地,直直的,愣愣的,仿佛没了意识。

那人看到叶闻流的脸声音无端又冷了几分:“是你?!”

面前的人,鼻梁挺直,肤色很白,白得是那天上的星辰,因为周身清冷的气质给他的肤色无端蒙上一层朦胧的清冷。他双眸细长,眼尾略微上挑,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的眼型。

只是他面色冷漠,眸中含冰,虽然生得好看浑身仙气儿却仍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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