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干嘛给你铜板?”
小男孩不说话,肖五递给他一个铜板:“说了我再给你一个。”
小男孩子欢喜的接过铜板,他说:“娘叫我通知干爹快跑,明儿有官爷来审他。”
肖五与郭七看着柳芸,果真如此,两人真有奸情。
柳芸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我有更多的铜板,你告诉我,你家里人最多的那天,你看见谁进了牛棚?”
小男孩子盯着柳芸手上的铜板急忙开口:“干爹进了牛棚,随后我娘也进去了,他俩人打架叫的声音有点大。我爹过路时进去看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茅房听见的呀!给我铜板。”他伸出手,柳芸将铜板放在他手上。
小男孩接过铜板开心地笑了。
柳芸道:“你干爹出门了,你回家吧。”小男孩子想了想转身回家了。
见小男孩子一蹦一跳的跑开,柳芸看着他的身影问:“他长大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为母亲与人通奸时所害,他还前去通知凶手,他会不会恨自己?”
郭七道:“大人,这孩子是不是沈大的种还不可知呢。”柳芸哑言。
肖五道:“主人,接下来怎么办?天色已晚,现在回去还能进城,否则咱们得在城外呆一宿了。”
柳芸道:“来都来了,今儿若不把人带走,你明儿到哪去找沈成?”
郭七点头:“正是如此,一举拿下得了。”
柳芸指郭七:“你去守在沈成家外面,听肖五一叫你,便拿人。”郭七拱手:“是,大人。”
“我俩去会会那名女子。”柳芸带着肖五回转,肖五牵着两匹马走在柳芸身后。
沈家人见官爷又回来了,便迎上前,沈家老头问:“官爷,怎么回来了?”
肖五将马系在树上,柳芸道:“本官发现了一件事,前来证实一下。”
“官爷,还有何事?”
“你大儿媳呢?叫她出来。”柳芸见她人不在外。
沈老头冲屋里叫:“狗儿他娘,官爷叫你。”
女子正在屋内盘问孩子,没想到官爷又回来了,她慌忙跑了出来:“官爷何事?”
柳芸看着她开口便说:“你与沈成有奸情!”
此话如晴天霹雳般在众人头上炸开,沈家大儿媳慌张地摆手:“没,没有,妾身没有。”
“你为何让你儿子去给沈成送信,说官爷明日前去拿他,让他快跑。”
“我,我,我没说,没让孩子去。”她心神全乱了。
柳芸道:“你夫君那日是因为看见你与沈成在牛棚苟且,被你们俩人杀了灭口,这一切都被你儿子在茅房听见了。他长大后想起这一切,一定会恨你杀了他的父亲。”
沈家大儿媳开口否认:“不,不是我,我没杀他,是沈成杀的。”沈家老夫妻听了这些话差点晕了过去。
柳芸冷冷地道:“你就直接招了吧。若不然,沈二现在的苦,你全得受一遍。”
沈老太婆忙问:“我儿怎么样了?”
“三天两天受刑,皮开肉绽,体无完肤。”沈老太婆与沈老头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柳芸看着全身打颤的女子厉声说道:“你若不想皮肉受苦,赶紧交待那天你夫被杀的经过。”
沈家大儿媳吞吞吐吐道:“那日妾身正在忙碌,路过牛棚时,沈成将我拉进了牛棚。他将妾身压在地上……路过的夫君听见声响,走了进来看着我俩在……便冲上来拉下沈成揍他。沈成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条绳子,将夫君当场勒死。我在一旁吓得瘫倒在地,他还继续扑上来行事。后来,他将夫君用草盖住,他还对我说:这样好,以后我们就可以随时取乐。”
“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我做姑娘时一次进县城买布料,遇上小偷被盗了钱袋子。沈成将钱袋子给我追回,送我回家,半路上他将我拉到无人的地方……”
沈家老夫妻想冲上来打女子:“你这贱人,你这破鞋……”肖六拉住了他们。
柳芸问道:“既然如何,你何不嫁给他?”
她轻声道:“父亲在外打听他品行不端,拒了。后来沈家找了人前来说亲,妾身便嫁了过来。沈成一直拿我们的事威胁妾身,妾身才不得不从。”
柳芸冷哼一声,转头对肖五道:“去给郭七发信号拿人。”
肖五到村头,咕咕叫了几声,那边回了几声咕咕。
一盏茶的时间,郭七就将沈成押了过来。沈成鼻青脸肿,被麻绳绑成像一个棕子般,郭七拖着他移动着双脚前行。
郭七见柳芸盯着看,他道:“这小子想跑,被我捧了,他要再跑就打断他的双腿。”
柳芸指了指女子:“肖五,绑了她,带走吧。”
肖五上前寻绳子绑人。沈家老夫妻大哭大骂,早就引来邻里乡亲们围观。大家见这两人被拿,议论纷纷:
“我早就知道他俩人有私情。”
“我曾遇上他们在田间的草堆处……”
“我也看见过,唉,这事又不好给沈大提。早知道沈大被这两个奸夫**害死,还是应该告诉他。”
柳芸对一旁观看的白发老头笑了一下,转身朝着村外行去。白发老头在她身后拱了拱手,轻声说:“大人,慢走。”
夕阳西下时,一位骑马男子披着一身的霞光,用绳子拖着一男一女前行。肖五赶着马车慢慢跟在他的身后。
肖五道:“主人,今夜我们进不了城了,只能在城外等到明早开城门。”
“无妨,能拿获真凶,在外坐一夜也愿意。”
柳芸冲着骑马的男子大声道:“郭七,辛苦你了,回去请你喝酒。”
郭七回头笑着道:“好呀,大人。”
第79章 等候
朱守林直到徐增寿前来叫他去徐家时,还没等到柳芸回来。他有些焦急不安,唯恐她有意外。
在去徐家前,他低声对陈宁道:“柳大人去上元县了,你去城门处守着,她若回来,你就前来通知我。”陈宁拱手:“在下遵命。”
朱守林坐在徐家的家宴上,时时走神。国公爷在上座告诉他:“前儿圣上提起,明年升守林为二品。”他见朱守林无反应,叫了一声:“守林,你是不是有事?”
朱守林恍然:“国公,不好意思,在想一个案子。”
“是何案子?让你如此心神不宁?”国公爷关心地问。
朱守林犹豫地道:“圣上最为不喜的。”
国公爷在上倒吸一口气:“人多不多?”徐家几兄弟都看着朱守林。
朱守林微微点头。
国公爷立刻转头对自己的几个儿子训道:“你们几个记住了,一定不能做贪赃枉法之辈,否则不为我徐家子孙。”徐家兄弟纷纷站起来道:“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他语重心长地道:“我们家得圣宠颇多,绝不能做有违圣意的事。否则就是忘恩负义之徒。”徐家兄弟又站了起来:“儿子谨记父亲教诲,不忘圣恩。”
国公爷又继续念叨:“想当初,若不是圣上回乡招兵,将老夫招入麾下,老夫还在凤阳的泥土里刨食。若不得圣上另眼相待,老夫也只是一名小兵,恐早死在了战场。若不得圣上盛恩,老夫怎可得高官厚禄,女儿皆为王妃,儿子皆为高官?此大恩大德,徐家子孙一定要谨记!”徐家兄弟连连再三保证,一定谨记父训,效忠圣上。
……
朱守林从徐家走出来时已经快宵禁了,他策马奔向了去上元县的城门处。他下了马,陈宁迎上前来:“大人,柳大人还没有归来。”此时城门已闭。
朱守林真急了,他恨不得奔出城去寻人,可他除了知道她今日去上元县,其他一概不知。总不能他现在去将府尹叫起来,问那位犯人家住何处吧。
他焦急地在城门处转圈,此时,一声熟悉的埙声在城外响起。他深呼了一口气,心才安稳了下来:她是安全的,只是她进不了城门。
柳芸此时坐在城门外,对着弯月吹着埙,她吹了一道《月亮代表我的心》。她在心里说:大人,我在想着你,你有想我吗?
朱守林从她的曲子里听出了思念和深情,他的心如潮水般起起伏伏。这几天的分别他才知道,思念是如此的让人难熬。他怀念着那些他们在一处朝朝暮暮的日子。
柳芸在城外并不知道,与她只隔一道城墙之处,有一人正靠在城墙内,望着月亮听着埙声想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