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悖凝视着她认真的神情,沉默了许久。
萧宝绥紧张地握紧小拳头,刚要开口,就见他坐到地上,紧接着躺在她脚边。
“这样宝儿就不怕了。”
她愣愣地看着躺在床下的男人,枕着手臂仰躺看向她,眸里满是笑意。
萧宝绥心里一暖,又看了他一眼躺回到床上。唇角的梨涡漾着蜜,一股甜香。
楚悖笑笑,满脸悠闲:
其实亲只退了一半,你的合婚庚帖还在我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我被骗得弱小无助又可怜QvQ我也搞不懂逆子为什么不直接说真相,我控制不了他,纸片人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老母亲落泪:)
ps.楚狗没有虐待小动物,他就是想吓唬宝儿:)
最近太忙啦!过两天双更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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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蔷薇
翌日清晨,一阵敲门声响起。
萧宝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咚咚”声又响了两下,她猛然想起来什么瞬间清醒,一骨碌坐起掀开床帐,见床下睡着的男人已经不在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谁呀?”她胡乱披上件斗篷问了一句。
“是我。”
熟悉的冷冽男声响起,萧宝绥穿鞋的动作一顿有些茫然:怎么走门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子,恍然瞥见上面挂着的金色锁头,正幽幽闪着寒光。
萧宝绥脸色微变,血色渐消,也顾不上鞋子有没有穿上,趿着便小跑了过去。
她急急开门,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打不开。手无意间下滑了几分,陡然摸见一丝冰凉。
萧宝绥低头,看着自己指尖完好无损的锁愣了一瞬。她环顾四周,后知后觉地发现门窗的锁都是完完整整的。
后脊忽地冒出一阵冷汗,心里有些毛毛的:昨晚来的那个“楚悖”是真的楚悖吗……
“宝儿。”
门外的男声透着丝丝不悦,萧宝绥回过神来忙去拿了藏在花盆里的钥匙把门打开。
面前的男人浸着寒霜,眸子微沉。
她仔细地打量着楚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昨晚来了吗?”
楚悖微一挑眉,伸手弹了下她的脑袋发出一声脆响:“怕是睡糊涂了,不是我还会有谁?”
他说着,眸子微眯:“或许……你希望是谁?”
萧宝绥额角一跳,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但仍是好奇:“我屋子的门窗明明都锁得好好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楚悖悠闲地走了进去,十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掀了你的瓦片进来的。”
萧宝绥:……
她关上门走过去,软软的声音像是在撒娇:“我方才看锁头都好好的,还以为昨夜撞鬼了。”
楚悖抿了口冰冷的茶水,轻嗤一声:“我手底下的犯人都说宁可终日与鬼一室,也不愿见我一面。”
“是他们罪有应得。”萧宝绥习惯性地说着好话。
“宝儿先别急着为我说话。”楚悖眉尾轻挑,摩挲着腰带上挂着的镂空小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当初送我这锁时,果真是如你说的那般?”
他顿了顿,语气幽幽:“还是你那时就想将我锁在外面,被我抓个正着随口胡诌的。”
她看着那双如同浸着冰水的眼眸,心里咯噔一声,不自觉地紧紧抓住袖口。
萧宝绥瞄了一眼那个锁头酝酿了一会儿,抬眸直直看向他:“阿瞒哥哥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楚悖浅浅一笑,缓缓张口。
她见他要说话,快速将手伸到他面前摊开,委屈巴巴又带着女儿家的娇娇蛮横:“那你把锁还给我罢!”
楚悖低头看着眼前白中晕着团粉红的掌心,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伸手握住,指腹轻轻揉搓了一下。
软软弹弹,像极了幼猫粉色的爪垫。
他喉结微动,俯头吻了吻:“宝儿这般可爱,便是骗了我,我也甘愿。”
仿佛一股蒸腾着的热气扑到脸上,萧宝绥登时觉得面上一热,滚烫热意顺着脸颊下移到脖颈。
这样会哄人的,就算说他是个流连花丛的纨绔也是能让人深信不疑的!
“瞧瞧这是什么。”楚悖把一个枣红色见方的盒子放到她手里。
萧宝绥打开,瞧见里面那抹玲珑剔透眸子一亮:“这是我父亲为我做的水晶手环,长姐跟我一人一只的!”
她抱着盒子眼睛一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我父亲跟着老师傅学做这东西吃了不少苦,祖父时常笑骂父亲,习三十多年书法都没留下茧子,做两个手环倒留下了,可见是个不用功的。”
“阿瞒哥哥……”萧宝绥抬头看他,觉得那个老道士算得实在是准。
楚悖就是她的战神真君。
他看着高高兴兴的萧宝绥,一种满足感不知不觉升了起来:把萧家的东西都弄回来,宝儿应该更高兴吧!
*
“萧女史。”
午时,萧宝绥与赵阑瑛和霍安如正准备一起去用饭,路上忽然碰见了宋嬷嬷。
“嬷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宋嬷嬷看了一眼她身边跟着的赵阑瑛二人,缓缓笑笑:“冯总管叫女史过去一趟。”
萧宝绥心中一喜:许是安排我去见长姐的。
她跟赵阑瑛与霍安如道了别,跟在宋嬷嬷身后往殿后走去。
拐过小路,便看见了熟悉的莲花池。萧宝绥眉眼弯弯,唇边的弧度扬得愈高:果然是去带我见长姐的!
“宁姑娘等着女史用饭呢,快进去罢!”宋嬷嬷回头便瞧见她乐呵呵的像个得了块儿糖的娃娃,语气也不禁轻快了许多。
“多谢嬷嬷了!”萧宝绥雀跃地行了一礼,“等我回去,给嬷嬷绣香囊。”
说完,便高高兴兴地走了进去。
“长姐!”她推门就看见那个一身素净的女子翘首望着,笑眯眯地扑进她怀里,“长姐有没有想瑟瑟?”
“快让长姐瞧瞧。”萧宝宁拉着她的手转了两圈反复打量了许久,见着确实没有半点伤才放下那颗悬了许久的心。
“听说你被他扔进北镇抚司,长姐吓得险些丢了魂。若你少了一根头发,我定不会放过他。”
萧宝绥凝视着她眉心的愁怨,知晓长姐定是为了自己与皇上发生了不快。
她握着长姐的手,轻声解释道:“当时太后逼他逼得紧,皇上也是不得已。况且……皇上他当时应该是知道我在北镇抚司会比在宫里安全得多。”
萧宝宁皱了皱眉:“你与那锦衣卫指挥使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楚悖此人乖张,手段阴狠毒辣,是个煞星,他与你不匹配。”
“可他待我很好。”萧宝绥垂眸,浅浅地笑笑,“世人眼中的杀星魔头,会跪在我面前揉我脚上的伤。”虽然那淤青就是他弄出来的……
“因为太后,我在宫中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这几年我尝尽世间冷眼,他却肯关心我。”
“他叫我‘宝儿’,刚开始我有些抵触。可后来他再叫我‘宝儿’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被人捧在掌心的感觉。”
“我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他待我……很用心。”她说着,挑起脖领上的项圈,“这是他找人照着我以前项圈的样子做出来的,还有这个水晶手环,也是他费心给我找回来的。”
“他还为我杀了一直刁难我的女官;为我救人与太后周旋;还为了我,把势力正盛的孙仁善的宝贝孙女扔进狱中。”
“长姐,若是有一个人能为你做到这样,你能不喜欢吗?”
萧宝绥眼眶有些温热,一片悸动逐渐蔓延。她抬头,杏眼弯成月牙儿,笑容明媚热烈:“长姐,我喜欢他!”
“先吃饭罢。”萧宝宁语塞,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只与小妹一模一样的水晶手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疼爱地堆满了她面前的碗。
萧宝绥看着桌上全是自己往日里爱吃的东西,弯着眼睛向长姐撒娇:“长姐最疼我了。”
“尝尝这松鼠鳜鱼,是长姐亲手做的。”
她夹起一块放入口中,酸甜酥软,跟以前家里的味道很像:“这松鼠鳜鱼还是母亲和长姐做得最好。”
“瑟瑟喜欢,长姐日日都给你做了送去。”萧宝宁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忽的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宁王府私买战马、囤放兵器火铳的事情,是楚悖禀给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