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可以不行(38)

笑着笑着,脸突然一沉。

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周舒侗心咯噔了下。心中警铃拉响。狗皇帝听出了自己话里的威胁,不高兴了。

走?不走?

大臣vs皇上。

三秒过后,周舒侗有了决定。

站起身,恭敬朝皇上行礼,凉凉道:“不打扰皇上处理政事。”

心里顺便也把刘尚书等人骂了遍。这是一群猪吗?

这么替赵尚书求情下去,会让人怀疑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利益勾结。唉,这么浅显的道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刘尚书等人怎么会不明呢。

周舒侗出到殿外,在烈日下站了一会已热得大汗淋漓的刘尚书看到她出现身影,眼神闪过一道光。

那是一道希望之光。

视而不见擦身而过不闻不问……周舒侗心里默念着,目不斜视走过。

“皇后殿下……”刘谨急了,小声喊住她,道:“殿下,上次说的帮着劝劝皇上的事……”

周舒侗哦了一声,一脸为难看着他,道:“刘尚书,近来天气炎热,大梁多处出现旱情,皇上为此时一直都很焦虑,我实在不忍拿这些事去烦他。你身为臣子,应为君王解忧,何苦这般执着?”

刘谨语塞,近来早朝,皇上确实比较关注夏耕之事,每次他一开口提赵尚书,就气的佛袖离去。走后,又让人把工部的人传唤到太极殿。

其实他也明白过来,再求情下去,怕也是枉然。可这一年多来,皇上对臣子的处罚真的真的太重了,抄家流放这种酷刑都成常刑了。朝中人人自危,不少人都选择明哲保身,就连吕相也是。他身为被先帝托孤的旧臣,此时不站出来,怕以后晚了。

可这些道理,他没法说与皇后听,只得连连叹气。

周舒侗好心又劝了句:“我知刘尚书是忠臣,只是这一次,何不妨相信陛下自有分寸。又或者是换个角度想想,连刘尚书都觉得京官收敬炭是可以接受的事,可见此风气有多猖狂,竟让忠良都觉得为官适当受贿不过小事……”

这翻话犹如晴天一道惊雷,轰一声劈过刘谨全身。似有什么以前想不通的东西,渐渐明白起来。

他不正是下意识觉得皇上这样那样做不对,才自以为苦口婆心规劝不停。不仅没效果,还惹了陛下厌烦。

刘谨面如死灰,艰难朝皇后跪下,重重行了个礼,道:“臣明白了。”

他明白了,那些跟随者他的官员们,也都可松一口气了。

周舒侗满脑子问号,不解自己说了什么神句,更不知道刘尚书说的明白是明白了什么,但他不再追着自己向皇上求情总是好的。朝中之事,她根本不想理。

热死了热死了,被刘谨拦了一会,她就觉得头顶似乎晒到冒烟了,忙进了撵轿。

天这般热,明日可怎么办啊?周舒侗坐在轿内,脸是再也绷不住了。

当夜,沈嘉远是在两仪殿留宿的,睡前还不忘提醒周舒侗,明日得早些起身,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出宫。

周舒侗可怜兮兮问:“还能打个商量不?”

“不能。”沈嘉远想也没想拒绝。

周舒侗气呼呼背过身,哀叹自己的咸鱼生活是从晒咸鱼干开始的。

可恨这世界没有防晒霜,这身皮肤白嫩得跟剥壳鸡蛋似的,若是就这么晒伤晒黑了,她和狗皇帝没完。

“皇后。”

睡不着的沈嘉远忽然出声喊她,周舒侗气呼呼道:“陛下,我快睡着了。”

话语之间一点困意都没,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快睡着了?如此明显欺君,这女郎是不是太胆大了?沈嘉远眼一眯,不想多言,嗖一声扯过自己被她压着的衣襟。

哼,方才不过是想告诉她,她压到自己衣服了。

这一扯太过用力,连带着把周舒侗宽松的中衣都给扯了过来,吓得她弹坐起身,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看清事实真相后,她才猛松了口气,暗暗拍了拍胸口,安抚跳到快冲破胸口的心脏。

呜呜,吓死宝宝了,还以为狗皇帝准备图谋不轨。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还有还有~~更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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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出宫

经此一吓,周舒侗是真的一点困意都没了,躺得离沈嘉远半丈远,闭着眼数绵羊,几近三更才迷迷糊糊睡去。临睡前突然生出感慨,失眠这般难受,小祖宗这么多年熬过来也真不容易。

然而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沈嘉远推醒。

周舒侗:睡前那点体谅当她中邪吧。

艰难睁开眼睛,好无焦距的目光下意识去寻那个摇醒自己的人。却因为太过酸涩,眼眶瞬间充满泪水。

一大早就被她如此泪光盈盈看着,沈嘉远莫名心尖一颤,慌乱跃下床榻,大声唤人进来伺候梳洗。

宫婢们被天子这一吼,心惊胆战。不解这一大早的,怎么皇上黑脸,皇后流泪。但看情形貌似真的很不好,伺候的愈发小心翼翼。

因为要出宫,今日帝后穿的都是常服,但即便如此,料子也是顶级的。加上两人气质容貌出众,便不是穿华服,也难掩其光芒。

阿翠看着和皇上一起比肩走向马车的皇后,心道,从小她就听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可她们娘子却是反过来的,再平平无奇的一件衣裳穿在她身上,都变得好看极了。

司琴今日也一起出宫,轻轻推了推走神的阿翠,低声道:“宫外不比宫内,我们可得伺候好了。”

阿翠敛了敛神,嗯了声,不敢再大意。

出门的时候太阳还不烈,坐在偌大的马车内,倒也不觉得闷热。

可慢慢的,随着太阳升高,这阳光也越来越猛烈,很快,人坐在马车就跟待在小烤炉似的。即使拿着团扇不断扇风,也没一点缓解马车内的闷热。

周舒侗渐渐扛不住了,她皮肤本就白嫩,这么一闷,脖子手臂全红彤彤的,额头净是密密麻麻的汗。

沈嘉远有点无语,他是此刻才知道,皇后竟然怕热到如此地步。

周舒侗不知他心里无奈,以为那一瞥是嫌弃,不免觉得十分委屈。

呜呜,她就是很怕热能怎么办?她就是一热就流汗怎么办?是他硬要自己出宫的,有什么资格嫌弃她?狗皇帝若是敢赶她下马车,让她在烈日下暴晒,她一定和他同归于尽。

什么退休生活,什么太后,老娘都要真晒成咸鱼了,还管得了那么多。

沈嘉远余光看到皇后眼越瞪越大,最后气鼓鼓的撅着嘴。她不笑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很陌生。却也有几分可爱。这般生气,难不成真的热得她很难受?

两个小年轻,一个不敢说,一个放不下自尊问,都猜错了彼此心中所想,闷闷不乐来到长安城外某山脚。此处方圆几十里的良田,都是朝廷的。

他们到之时,工部的人正组织人热火朝天插着秧。

马车停在树荫下,也许是有山风的缘故,不过只是掀起窗帘,周舒侗都觉得徐徐扑面来的微风,吹得人舒服无比。

宫人们早就撑好华盖,倒也能遮一点太阳。

若不是天这么热,周舒侗肯定不会选择和沈嘉远站那么久近,毕竟他又不讨喜。但为了不暴露在太阳底下,此时也只能暂时放下嫌弃,紧挨着他,步步向前。

吴尚书边领着他们向前走,边介绍这耕种情况,还要不断小声提醒注意脚下。

不知道他累不累,周舒侗听着都有些累。

因沈嘉远交代过,今日是微服出来,不必太讲究礼仪。故而在田地里干活的佃农,即使想上前瞻仰下圣颜,也被吏部的人交代不必停下手中的活。

这不是周舒侗第一次看人插秧,以前读农校的时候,也在其他系的同学试验田里尝试过插秧种菜。不过那时候只是一小块地,十来分钟就干玩了。那时觉得有趣,兴致勃勃的。可今天在烈日下,看着这么一大片良田,她只觉得被太阳晒得波光粼粼的泥浆都是滚烫的。

狗皇帝不会想在这看人种完这一片田地吧,目测怎么都有十几亩,按这进度,得好几天呢。

阳光刺眼,周舒侗只得眯起眼观察远处佃农插秧。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沈嘉远和吴尚书说完话,发现自己皇后看人插秧看得入迷,起了逗趣之心,道:“皇后可是感兴趣?”

周舒侗心思都在田地上,脱口而出答道:“倒不是,不过挺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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