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松间照+番外(8)

作者:人非木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晚晚,你了解我,我做官不为仕途,只为做事。”

“所以,不要怕,天下做事的途径不止是做官。”

“况且,晚晚,你觉得陛下是仅凭好恶用人的吗?”

“当然不是,他冷静睿智,走的每一步都不曾以感情度之。”

“所以啊,晚晚,你怕什么?”谢斐拿起手帕为她拭泪,语气溺水的温柔。

“我心里关着一头猛兽,它日夜不停地叫嚣着报仇,我知道此时不是报仇的好时机,但我快控制不住它了!”独孤令月泪流满面地说着。

她知道仇人是谁?也知道此时根本就不是报仇的时候?沈千溪沈千山兄妹代表了寒门武将,在父皇大肆革新得罪士族的时候,武将们不能有一丁点动乱。

可这头猛兽被她圈养了四年,等不了了!

她有时在想,若她不识民间疾苦,不知一场动乱对江山百姓的祸害,那报仇雪恨该是多么畅意的一件事。

可她不能!

所以她想不通,杀人偿命本就是应当的事情,可为什么她做起来就那么难呢?

独孤令月一通没头没脑的话,谢斐却听懂了,“晚晚,我会帮你的,相信我好吗?我们一起等待好吗?等真相大白,等山河换新装!”谢斐托着她的脸使她正视自己。

“你都不知道是谁,就说的如此斩钉截铁!”独孤令月偏头道,却止住了哭泣。

“虽不知是谁,但我总会帮你的!”

独孤令月看着他的眼睛,似有光,令人沉沦。

“好啦,擦擦眼泪,我送你回去!”

其实谢斐只送到长庆宫门口,因为后宫禁制颇多,他一男子多有不便。

千秋宴终是没有办成,因为西北那边发生了小规模战争。

因今年格外寒冷,北辽那边牛羊冻死了好多,加之北辽本就土地贫瘠,因而粮食不足又开始了南下劫掠。

此时距离西北都护将军、宣大总督、长平侯沈千山去世还不到两年,沈千山的儿子沈陌急需一场战争来证明没了沈千山的沈家也能稳坐西北。

年前多是一些小战,北辽人主要是为了抢掠,但这也给边民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除夕夜,北辽趁着大齐百姓欢庆新年的时候,打动了远超前几次的战争。

西平县令被杀,西平县被劫掠一空,西平县尉曹迁组织全县壮丁抵御贼兵,终不敌。其子曹显去宣府驻军处报信,半路被杀。

西平县的惨剧为徽宁年间之最。

两日后,西宁县之战经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御前,一同送到的还有西宁县丞的血书。

徽宁帝震怒,首当其冲的沈家被降了爵位,西北的将领们均降一级。

徽宁十年元月初三,徽宁帝封顾轻舟为平北将军,谢斐为督军,十日内集结大军、整顿粮草,兵发西北。

说起顾家,与西北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顾家前些年险些被除爵,就与西北战士有关。

顾家是开国功臣,但其祖上在开国将领中只占了个二流,得了个世袭五代的伯爵。

谁知那些开国公府、侯府不是被杀就是后代子孙不行,渐渐也没落了。

偏顾家子孙一代比一代有出息,世袭五代的伯爵没了,紧接着来了个世袭三代的侯爵。

顾怀疆是第二代侯爷,是整个顾家的顶梁柱。二十岁刚刚袭了爵,便去了西北,抵御北辽。

可当时大齐百废待兴,粮草补给时常送不到前线,加之援兵迟了,顾小将军战死沙场,十万边军只剩逃散的两万,北辽在我西北劫掠一空。

无法,朝中已无可战之兵,元熙帝只能派使臣求和,北辽允了,照前朝例,送公主和亲。

元熙帝与满朝文武大臣都觉得屈辱,不愿意背战败的责任,那只能让顾家来背。因而元熙帝一边寻觅和亲公主人选一边将顾家满门下了监牢。

然后,顾侯爷的未婚妻兰陵郡主求到了元熙帝面前,说愿意前往北辽和亲,只求元熙帝能对顾家从轻发落。

元熙帝允了,兰陵郡主被封为兰陵公主送往北辽和亲,顾家满门被放了出来,官职全免,倒没有动还有一代的爵位。

此时的顾侯爷是顾轻舟的父亲,他也是最后一代安远侯,故而顾家对这一战也很看重。

其实,这一战对大齐又何尝不重要呢!

对顾轻舟而言,也很重要,因为他正在奔赴他热爱的战场。

小时候,他就想做一个沙场将军,看秦时明月汉时关,赏大漠孤烟,听折杨柳曲。

齐辽对峙

徽宁十年元月初五,徽宁帝下诏,西平县改为武英郡,封西平县尉曹迁为一品忠武侯,其子曹显为武英郡伯,收西平县县尉之女曹静姝为为义女,封明华公主,入含章殿,由皇后亲自抚育。

此时曹静姝才九岁,整个曹家只他一人活了下来。

独孤令月明白忠武侯曹家的事情,是西平县每一家的写照,无一例外。

幼年王皇后总爱带着她读史书,书中再多的王朝更迭也不如这一场凄惨战事使人如此快觉醒!

徽宁十年元月初八,独孤令月与宫人们行车几百里,于平遥城接到了曹静姝。

独孤令月看着这个不哭也不闹得小姑娘心疼极了,她说“静姝,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的亲姐姐。”

那小姑娘只静静低看着她,良久哭了出来,慢慢地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喊着:“爹爹,哥哥。”

小姑娘哭着睡着了,因手中抓着独孤令月的衣角,她心疼小姑娘这几日担惊受怕,没睡成一个好觉。

不忍把曹静姝叫醒,只叫内侍取来了剪刀,把衣服剪破了。

此事,被徽宁帝知道后,帝心甚悦,大赞:“朕女明德!”

初十,曹静姝入建章宫,徽宁帝于太极殿内接见了她,后她被独孤令月送往了含章殿。

这几日,独孤令月除了陪曹静姝,其余时间都在赶工,她想在谢斐出征之前,为他做些防寒的衣服。

十二日傍晚总算是做完了,她不便出宫,只叫侍女泠然带着包袱去了谢斐府中。

“谢公子,这是公主熬夜赶制出来的。”泠然将包裹递过去。

“多谢你跑一趟,还请姑娘在府中稍坐片刻,拖姑娘带封信给公主。”谢斐道。

“洗墨,为泠然姑娘斟茶。”谢斐吩咐小厮,然后便抱着包裹进了书房,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谢斐打开包裹,最上面是一封信,映入眼帘的是一手飘逸的柳体字,不同于时下女子多练的梅花小楷,更显大气。

独孤令月在心中絮絮写了许多,总之就是要他照顾好自己。

谢斐看完信后,便揣在了怀中。

接着去看包裹中的衣物,有护膝,有护耳,有鞋底加厚、鞋内家羊毛的鞋子,还有毛绒坎肩。

谢斐一一拂过,轻轻拍去不存在的灰尘,将其一一放入包裹中。

开始写字:

“晚晚,见字如晤。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随大军离开了长安城。

长安城,是我自小便向往的城池。

只因它寄托了天下百姓的希冀,长安长安,长治久安。”

谢成隽似还要写些什么,却终究落笔成了四字——等我,晚晚!

谢成隽将信封好,步入正厅,将信交给泠然。

徽宁十年元月十三,三军准备齐全,徽宁帝于泰昌门外为将士们壮行!

“报我血仇,誓杀北虏!”将士们喊着!

十五日,前军到达西北都护府,此时西北军中已多有上网。

因病卸甲的沈都督也在军中。

谢斐和顾轻舟入营,以后辈礼拜见沈千山,却被他一手一个扶了起来。

沈千山见到他们,亦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来了,老夫也不用在这强撑了!”

他说的不是假话,这些日子,他两年休养生息的身体迅速地衰败了下来,恐已是时日无多。

又对着顾轻舟拱拱手,说道:“既然主帅来了,沈某静听主帅差遣。”

顾轻舟忙躬身回礼:“沈都督严重了,西北之事,轻舟还要多请见您。”

“沈某定竭心尽力!“

“将军姓顾,可是已故安远侯顾怀疆的后人?”

“是,他是我叔父!”

“我第一上战场便是跟着安远侯,他可谓是天生的将帅,只可惜时局不稳,天妒英才!”

“安远侯的衣冠冢在西山,待战事了了,我带将军去祭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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