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沈嘉茫然。
主任拿着花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谢谢顾同学了啊！”
顾沈嘉还没接受这个变故，转头钟夏也溜回了教室。
*
外面下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同学们上着课难免分心，转头去看外面洋洋洒洒的雪花。
老师提醒了几句，学生们还是收不回来心。
下课铃终于响起，这些学生一窝蜂似的涌到窗边，老师无奈叹了口气走出教室。
宋颜颜把手伸到窗外，雪花一落到手上立刻就融化，带来丝丝凉意。
她低头，发现教学楼后面的小路有几个眼熟的少年，他们几个在人群里太过显眼，不让人注意都难。
她看着里面最最显眼的那个人。
程轶微微低头，看地上雪化掉形成的积水。他眼神平静，冷漠不带任何感情，侧脸弧度完美到每个女生都犯花痴的程度。
七班的窗台边上不止宋颜颜一个人在看他。
她没见过程轶的父母，他父母很忙，把他扔到小镇里让亲戚看管，然后就牺牲了，她一次也没看到过。不然，她就能知道程轶样貌到底遗传了谁的哪一点。
忽然，程轶抬头，视线碰撞。
雪花纷纷落下，四周变得生动。
她听到了其他女生在尖叫，其实那一刻她的心也在“砰砰砰”地跳，快要冲破胸膛。
其他女生很快就想到程轶和宋颜颜的那些八卦，意识到就算尖叫也没有自己的份，止住声音看了看对视的两个人。
宋颜颜假装淡定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走回座位。
张曦正回头问李卓：“快到圣诞节了呀！我们班有没有联欢会什么的？”
李卓淡淡地翻了一页书：“没有，学校不让开。”
“你是班干部，你和班主任商量商量，她挺好说话的，还更容易听好学生的话！”
“我才不去。”
张曦自讨没趣，默默地转了回去。
……
放学之后，宋颜颜在走廊里又看到了顾沈嘉，他手里拎着两杯奶茶，在楼梯口站着。
顾沈嘉和她打了个招呼：“嗨！程哥在大厅等你呢！”
宋颜颜点了点头，顺着人流往外走。
顾沈嘉仔细盯着人群里，就是没看到钟夏的身影。
他身高算人群里数一数二的，再一踮脚，视线极好。十一班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往另一侧小楼梯跑。
顾沈嘉叹了口气，几步走过去抓住逃跑的钟夏。
钟夏拨了拨头发，不耐烦地问：“干嘛啊？”
“给你送奶茶啊。”顾沈嘉把奶茶递到她面前。
“不喝。”
“买都买了，你就尝一口好不好喝，这里有两种口味的。”
顾沈嘉把标签放到她眼前，钟夏无奈选了一种，插上吸管敷衍地喝了一口，意外的还挺好喝。
顾沈嘉看钟夏满意，开始显摆：“网红店，得排队，我让我家司机去排的，放保温箱里一路送过来！”
“顾少爷，”钟夏打断了他，“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顾沈嘉还以为钟夏会问他诸如“你怎么对我这么用心”这种问题，披着提问的壳子，实际上是夸奖，双眼发光等着她问。
“我追不到许柯，你是不是也没少在里面搅混水啊？”
钟夏怎么想怎么奇怪，如果许柯有女朋友，他这些兄弟都应该知道，但是没人告诉她，说明这人不是他女朋友。
她追求失败之后，顾沈嘉立马就原形毕露，尽管这人八成不是真心的，也未免变脸太快了吧？
顾沈嘉瞬间失望：“我可一点浑水都没搅！”
钟夏白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说话。
顾沈嘉拉着她胳膊，可怜兮兮地问：“你觉得我哪不好，我改不就行了吗？”
钟夏靠在窗边，看到外面宋颜颜和程轶的身影，雪还下着，程轶把校服盖在宋颜颜的头上。
她说：“你要是有程轶十分之一靠谱，我都不用考虑。”
顾沈嘉忧愁地挠头发：“我哪比得上他，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程哥是真汉子，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
宋颜颜跟着程轶去了Ｄ市最大的购物中心，路上堵车，晃悠了好久才到。
天已经黑了，出租车里没有开灯，就显得外面灯光格外耀眼。雪落到车窗上融化成水流，商场巨大的屏幕、店里冷调的吊灯，透过车窗折射，流漫陆离。
程轶付了钱，两个人走到购物中心里。
宋颜颜把他的校服还给他，在一群穿着光鲜亮丽的成年人中，他们两个穿着校服，还背着书包，显得格格不入。
宋颜颜疑惑地问：“为什么来这里？”
程轶说：“陪我买点东西。”
他看着导航，在第一层走了很远，最后在一家电子产品店铺面前站定。
宋颜颜始终一头雾水，直到程轶走到手机试用机前面，一台一台比较，研究上面写着的配置。
原来他想买手机。
程轶拿着一台白色外观的，问她：“这个好看么？”
她点头：“好看。”
程轶的审美不错，这款手机宋颜颜见同学用过，外观最好看，性能也很好，就是比别的贵了一些。
“这两个屏幕尺寸，哪一个更好？”他拿起两台外观相同但尺寸不同的手机问她，“屏幕大的处理器稍微好一点。”
“大的吧。”
他用的话，更适合大屏幕。
程轶对店员说：“这个，我要了。”
趁程轶去付款，宋颜颜看了一下手机的价格，一阵心悸。
店员没想到高中生买东西这么爽快，喜笑颜开地把两个人送出门，还给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程轶走的方向却不是出口的方向。
宋颜颜忍不住问：“程哥，你还要买什么啊？”
程轶淡淡地说：“来都来了，吃口饭。”
“别了吧……这里太贵。”宋颜颜刚才看过购物中心的美食导航，就没有便宜的店。
程轶抿了抿嘴角，揉了揉宋颜颜的头，眼睛里像有星星点点的光在闪：“顾沈嘉订了餐，又不来，我们帮他吃。”
顾沈嘉热爱浪费，不把钱当钱，哪天把钱从窗户撒出去宋颜颜都不会觉得意外，她心里这才宽慰许多，一扫刚才的忐忑，开开心心地跟着程轶上楼。
☆、第 25 章
这家西餐厅价格不菲，从制服整齐服务态度良好的服务生就能看出来。
有个女服务生微笑着走到他们面前迎接，问：“请问先生您有预约吗？”
“有。”程轶从手机中调出个界面给她看。
“好的，请随我来。”
昏黄的灯光，棕色的木质地板，桌子上燃着几支蜡烛，旁边是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服务生说：“这里看到您已经提前在手机上订好了套餐，我们会按照这个给您下单。”
程轶点头：“好。”
“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服务生把打印出来的单子递给程轶，他又随手放在一边。
服务生走了之后，这片小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宋颜颜觉得程轶比平时还要温暖一点。
他身上镀着一层暖黄色的光，面部线条被勾勒得柔和多了，凌厉的眼角和唇角似乎都有了温度。
宋颜颜突然提起：“我放学的时候碰到顾沈嘉了。”
程轶顿了一下：“嗯？”
“我看到他去找钟夏，他订餐厅想找钟夏一起来吗？看来钟夏没同意啊。”
程轶点了点头：“……是吧。”
宋颜颜侧头看向窗外，这里是Ｄ市的中心，各种建筑五颜六色的灯光在脚下绵延，不远处还有旋转的摩天轮。
雪还在下着，也不知道第一场雪怎么就下到这么大，最开始落在地上立刻融化，到现在房檐上能容下一点点了。
服务生开始给他们这桌上菜。
宋颜颜拿起刀叉有模有样地学隔壁桌切牛排，动作倒是挺像，但因为力气小，切起来费劲。
程轶看不下去了，把她这盘拽到自己眼前，用她的刀叉切，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之后，放好在她面前。
宋颜颜乐得省事，用叉子戳起来放到嘴里。
牛排又嫩又香，酱汁的味道在口中四溢。
她眼睛弯弯地夸赞：“好好吃啊。”
见她眼尾弯得像个小勾子似的，程轶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正软软的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