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臣/太傅很忙(57)

作者:楚山咕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许七二看在眼里,又见这三思师兄病恹恹地倚在床头,苍白着脸,笑意轻轻——好个矫揉造作的家伙,师娘怎能败给如此卑鄙之徒!

接着一直含笑听训的三思师兄似乎留意到她,目光越过许一盏的肩,飘飘然移至她身上,那一眼万种风情,许七二蓦地停了思绪。

......可他长得真好看啊。呜呜。

这么好看这么温柔,不像卫师娘总是外出砍人,三思师兄一定很善良,不怪师父对他好。

许一盏也注意到褚晚龄这片刻的走神,当即一顿,不悦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在听的。”

褚晚龄被她塞在一床棉被里,茧一样裹着,外壳还是红底绿花的喜庆图样。

衬得三思师兄白玉也似的俏脸都多了一层红润的血色。

但他注视着许一盏的眼眸依然脉脉情深,眼也不眨一下,丝毫不受那床棉被的影响。

许七二咽了口口水,心想,人比花娇。

“你怎么会一个人跑来梅川?皇......你爹允许了?姓顾的也没拦你?嚯,亏得他没跟过来,否则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冲他那张刻薄嘴就别想竖着出我长生斋的门。”

“嗯。”

“方沅呢?方沅如何了?我听卫至殷说他步步高升,现在很受你爹器重,口碑也好了不少,民间都不骂他是太傅家宠了呢。”

“确实如此。”

“那顾此声肯定过不好了吧!”许一盏蓦一拍手,快活道,“哈,许轻舟瞎了眼,惹上这么个赔钱货——”

“......姐姐,”褚晚龄说,“你不问问我吗?”

许一盏哑然片刻,眨了眨眼,遂低眸道:“你...你多好猜呀。你读书好,最争气了,将来接过那位子,一定名副其实。啊,这不就快十七岁了?据说你们皇......家的儿子,十五六岁就成家立业,你爹可是十七八岁就有你了,你...还是和晁相家......?”

“晁相家怎么了?”

“就...顾长淮不是说,晁相想让你娶他家的......”

“——没有哦。我谁也没答应。”

许一盏眼皮猛跳,两手都不知所措地掐着另一只手的肉。

褚晚龄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说至此处稍稍一顿,随后的语气依然轻缓温和:“父亲和我都认为大业为重,现今谈及这些,还为时尚早。”

他说得无比郑重,一点玩笑意味也不带,许一盏品了一会儿,品不出什么特别的,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些微的侥幸?和些微的不爽。

许一盏垂着眼,静默片刻,点头道:“说得对。我也觉得,你要奔着大业去,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时间还是充裕的。”褚晚龄忽地笑起来,认认真真地和她细数,“早晚跑步,用膳,上朝之后,练剑读书。剩下的时间,倒显得有些多余。”

许一盏笑着骂他:“怎么会多余呢?和顾长淮下棋、找你娘谈谈心,实在不行,陪公主玩玩,也好过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发呆吧。”

褚晚龄便煞有介事地点头:“这回记住了,以前都没想到这些......每有闲暇,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只顾着想你。”

许一盏动作微顿,半晌没有言语。

“姐姐,”褚晚龄叹了一声,轻轻道,“我到这里几个时辰了,你还是不愿意抬头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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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象/

顶着褚晚龄柔情似水的注视,许一盏却只觉得头皮发麻。

可她能看什么呢?

越是接近、越是近乡情怯。又或者是褚晚龄过于坦荡的态度衬得她忸怩支吾,但许一盏确实不知道还能怎么回应。

——回应什么?回应说,不好意思,臣有眼疾,现在看谁都是一副狗样。

好在褚晚龄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只是等了片刻,就察觉到许一盏的踌躇,立即打圆场道:“说起来,我还不曾见过长生斋的实景,只是听别人说它气派,今日见了,果然和姐姐的为人一般大气。”

“...啊,”许一盏便也心不在焉地附和他,“你要逛逛吗?”

“姐姐有空陪我?”

许一盏笑着答应:“你这么金贵,我哪敢把你丢给那群小兔崽子。这样,你先休息,睡醒了我就陪你逛逛梅川...要我说,梅川最漂亮的还是日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是挺喜欢的。”

褚晚龄便望着她,眸光澄净。许一盏蓦地和他对上视线,这一眼避无可避,刹那之间杀声震天,所向披靡地厮杀至她心底。

阔别日久,故人眉目依旧艳艳夺目,犹胜玉琢,尤是两弯含山也似的眸,山外烟波,尽是褚晚龄按下不表的缱绻柔意。

他和四年前大不相同,当时年少,许一盏偶尔还能从他言行之中看出几分无法掩饰的浮躁和焦虑,今时再见,模样仍是当年玉树风仪的模样,可无论是神态还是气势,都已层层封锁,滴水不漏地诠释着上位者不动声色的威势。

若说当年的褚晚龄,只让她感到怜爱,让她直把对方当作羽翼未丰的雏鸟;那么今时的褚晚龄,便是竭力蛰伏、却依然风华瞩目的成凤。

褚晚龄眼眸若月:“你喜欢的,那我不能不期待。”

“不会让你失望的,到了时候,我领你去郊外划船,梅川的山水都很漂亮。”

她说这些话时,褚晚龄就乖乖地缩在棉被底下,双眸专注地凝视她,片刻也不曾转移视线。而他一头乌发宛如泼墨,许一盏鬼使神差地伸手揉他发顶,细软的触感从她指间穿梭而过,褚晚龄眯着眼,稍稍抬头,和她的手掌更加贴合,层层叠叠的暖意便从指尖漫上身体各处。

许一盏骤然回神,收手道:“休息吧,我去给你煎药。”

褚晚龄丝毫没有掩饰因她手掌离开而产生的落寞,但他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为防引起许一盏不悦,立刻乖乖点头:“我很期待日落,也很期待划船。”

-

实则也不需要许一盏亲自煎药,等她拎着意犹未尽的许七二转去后厨,卫至殷已经提着蒲扇坐在板凳上看火了。

药烟滚滚,格外冲鼻。但许一盏无暇挑剔,劈手抢走卫至殷的扇子塞给许七二,接着拉上卫至殷便走,就此完成了一轮换班。

卫至殷随她走出后厨,秋风吹散他一身苦涩的药味,许一盏也转回身来,抱臂冷笑:“这都半个月了,你也不解释解释?”

“你该找太子要解释。”

许一盏剜他一眼:“他都病了,能给出什么解释?”

卫至殷也回以冷笑:“可我就算是死了,你也会不远千里来刨我的坟求个解释。”

“那还是不至于,”许一盏笑嘻嘻地顶他,“或许你压根没有坟呢?”

卫至殷深知她这张嘴有多毒,因而懒得和她纠缠,他早就预见这女人撒泼的现状,立时从怀里摸出一张折了几叠的信纸,专等着许一盏迁怒他时拿出来以德报怨。

——许一盏倒也不是真的傻子,只要远离了褚晚龄,她偶尔还是能有超出常人些许的发挥。

不等信纸展开,许一盏已经发问:“太子不想我入伍?”

卫至殷向来冷若冰霜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变,许一盏从他紧蹙的眉宇间读出一丝显而易见的不耐:原来你他妈知道还特意来问,烦不烦人。

“他让你把我打晕?”

卫至殷公事公办地道:“不能伤到你。”

许一盏指指自己后颈还未散尽的淤青:“不能伤到我?”

卫至殷默了片刻:“除死无大难。”

许一盏眯眼笑着,手在四处乱摸——他娘的,我枪呢?

“......其实你不找我,我也准备找你。”卫至殷全当没有看见她杀气腾腾的眼神,自顾自地道,“我准备回云都,下个月。”

许一盏杀气稍滞,下意识愣了会儿:“...你不是归太子管吗?”

“我和他已经两清了。”卫至殷神情平静,丝毫不见即将分别的难过,只是平铺直叙地解释,“他帮我拿些东西,我替你做几年太傅。这趟来梅川,本就只是为了这门亲事而来,只不过太子的初衷我也认可,所以帮他做一些事。但如今你想退亲,我也没有理由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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