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臣/太傅很忙(49)

作者:楚山咕 阅读记录 TXT下载

======

本章可能有一点点绕,也是晚龄第一次表白心迹(当然盏哥是个文盲绝不可能听懂)

希望写清了晚龄的人设和目前的剧情,能给大家带来较好的阅读体验。同时欢迎捉虫(因为作者脑子不够可能不太撑得起晚龄呜呜),不能理解的也可以指出,不涉及剧透的我都会一一答复,也希望评论摩多摩多,感谢阅读啦~

☆、/别离/

许一盏瞪着眼,细细品了片刻,谨慎地学舌:“什么如晨露?”

“命危如晨露。”

“......命危如什么?”

褚晚龄轻叹了一声,哭笑不得地执住她手:“太傅,先回东宫暂作休憩可好?”

“那臣还是先回府吧。”

“太傅...”褚晚龄回眸望她,瞳中除了温柔,就是一览无余的委屈和沮丧,“...您还在生气吗?可学生整日奔忙,难得偷闲半日,只是想多看您几眼。”

“......”许一盏硬着骨头道,“臣不能生气吗?”

小太子生得一副好颜色,又被御书房的炭火暖得脸庞微红。却因她那一句,玉雕也似的颜容立即惨白,唯独两片丰润的唇尚且无措地启合半晌,许一盏的铁石心肠登时一颤,无数小人踩着她的肩膀在耳边叫骂:“坏人、坏人、气哭娇娇太子的坏人!”

随后褚晚龄的眼中果然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凄楚,自觉地松开她手,瓮声瓮气地问:“那太傅什么时候不生气了,再传学生见您?”

许一盏自以为被风雪冻硬了的骨头下一刻就被热水浇没,须臾便软得一塌糊涂。

许一盏也叹了口气,再度拉起小太子的手。

小太子小心翼翼地搭在她掌心的微凉体温,似一怀吹面不寒的风,如满肩沾衣欲湿的雪,衬着杳冥的天色,与四周高耸着的巍峨宫墙一起映进她的眸里——她忽然坚信,此情此景,纵是暌别多日,也将经久如昔。

“臣会回去梅川,”许一盏眼睫低垂,淡淡地道,“不过臣绝非是怕死。就算是死了,臣也不会太早去轮回。等您哼首招魂歌,臣依然能为您杀退一切仇敌,百战不殆。”

褚晚龄微怔。

“......您等着瞧吧。臣会成为比顾长淮、比方沅,都更有益于您的助力。”许一盏接着说,“...臣能给您的,远不止忠诚。”

褚晚龄的嘴唇动了动。他顶着许一盏的注视,仿佛被灼灼的曜灵唯独垂怜。像是许一盏摘下了她枪上的红缨,化如一簇燎原野火,烧退他四周无边无际的荒冷和昏暗。

褚晚龄紧了紧被许一盏牵着的手,但没有作声。

只是被那烈烈的火光逼着,他忽然生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只想效仿太傅纵一杆枪,杀退所有虎视眈眈的阴暗。

“四年。”褚晚龄道,“至多四年,学生一定亲自接您回华都。”

“——学生是唯一的太子,您是唯一的太子太傅。”

-

好在许一盏在感动之余,还是没有忘记她横空出世的娃娃亲。

得了褚晚龄的默许,她便绕过七拐八弯的走廊,在占地不小的东宫宫苑中寻到了一间落魄的偏殿。

——虽说落魄,但终究是东宫,除了偏僻些许,也不可能太过落败。

许一盏迎着暗卫警戒的目光,抬手推开紧闭的殿门。

大片的日光随着她一道,晒进这方近似于腐朽的狭窄天地。

-

在殿门大开的刹那,卫至殷手中的笔微微停顿,一滴血从他严丝合缝贴着肌肤的腕带中落了下来,晕在纸上,平添一抹艳色。

卫至殷早就习以为常,指腹淡淡地抹去血渍,继续信笔抄写——他即将易容成许轻舟的模样,代替许一盏主持变法,和朝臣周旋。而卫至殷当然不会如许一盏这般懒散,既然要做太子太傅,就下决心要做到尽善尽美,因此连练字也不懈怠。

倒是许一盏合上门,转身望过来,蹙眉问:“你伤这么重,还不肯让太医给你包扎?”

“问题不大。”

许一盏翻个白眼,朝纸上醒目的红色努努嘴:“但是废纸。”

卫至殷便把废弃的纸翻开,垫在新纸的下边,许一盏知道他将代替自己面对朝堂暗潮汹涌的一切,语气也不免宽和了些:“你和殿下约定了什么?”

卫至殷淡道:“你问他去。”

“...嘁。他说这是许轻舟的秘密,答应了你不轻易说。”许一盏坐在桌上,懒懒地高翘着腿,复问,“许轻舟还有秘密?我这个亲徒弟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卫至殷不搭理她,又听许一盏自言自语地道:“不过你怎么会去欢喜宗?就你这姿色......他们这么饥不择食的?”

卫至殷手中毫笔不停,心平气和地回应她的挑衅:“你不用激我。太子也不想你知道这件事,”

许一盏:“......”

得,连这家伙都比从前多长了脑子。

她这时才留意到卫至殷的身高突然高了不少,先前还比她矮小半个头,一天不见就已和她齐高。

不等许一盏开口,卫至殷已经提前堵住她的嘴:“我本来就和你差不多高,之前用了缩骨功,方便行动而已。这回和你一样高,也方便假扮你——假扮的许轻舟。”

“......欢喜宗的易容有这么厉害?”

卫至殷敷衍似的笑了两声:“还有事吗?”

“有啊。”许一盏看出他不耐烦了,便也收敛了些许玩笑语气,抖抖腰间的刻舟剑,认真问,“姓卫的,你知道顾此声这人吗?据说是前朝降将的后代。”

卫至殷摇头:“闻所未闻。”

“——那他怎么会有和长生剑一模一样的剑?殿下说,他是师父的知己挚友。”

卫至殷蘸墨的笔停了片刻,他终于扭过头来,沉默地望向许一盏:“一模一样?”

他的目光落至刻舟剑上,眼神微不可见地一变,寒声道:“许轻舟的确有一个朋友,但他明确说过那位朋友早就死于山洪。——叫顾长生。”

许一盏脸色也微微一沉,下意识想起长生斋、长生剑、长生剑法等等与“长生”二字紧密联系的物件、许轻舟那座无人过问、香火惨淡的孤坟,以及身居显位、安然无恙的顾此声。

......死于山洪?

可许轻舟曾要求她放过那个“认出自己不是许轻舟的人”,显然是早就知道顾此声会在华都——那么他也该知道顾此声就是曾经“死于山洪”的顾长生。

“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卫至殷忽然改口,“我不确定是不是许轻舟说过的这些。”

许一盏嗤笑道:“您贵庚啊?这都记不住了?”

“比你年轻。”

他俩谁也不肯退步地瞪视半晌,皆不做声,仿佛刀剑相激,杀气凛凛。

最终还是许一盏眼眶发干,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你欠我师父一条命,我又欠你一条命,都不好意思骂你了。”

卫至殷默然一瞬,摇摇头:“你不欠我。”

许一盏皱了皱眉。

“和我达成约定的是太子,与你无关。”卫至殷神情淡静,像是在说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许一盏,至少活到十八岁,娶了你我就也不欠许轻舟了。”

许一盏:“......”

妈的。突然就一点也不想活了。

-

顾长淮和方沅来至时,又是雪夜,许久不见的释莲擎着一伞雪,护送二人来此。

方沅不知是冻的还是怄的,眼周泛着一圈红。头一次见到洗净易容的许一盏,他也只管别扭地转过脸去,不情不愿道:“可算少了你个拖累,变法不知该顺利多少。”

许一盏似笑非笑地看他:“你真不是舍不得我?”

方沅翻个白眼,释莲则公事公办地一礼,除了称呼,和平时一般无二:“许姑娘,走罢。”

受褚晚龄的命令,除却前几天被皇帝可以调走,平日的释莲哄过公主睡觉,就得马不停蹄地赶来东宫护送几位大人回府——由于许一盏格外嘴贱,暗卫中唯独他能视许一盏的屁话若无物,因此释莲不能不独得恩宠,走得最熟的就是太傅府。

许一盏回身扫望一眼禁宫宫群,咫尺之遥的东宫灯火融融,殿前三人皆注视着她。

她突发奇想,方沅的眼圈还可能是哭的。而他身边少见地寡言的顾长淮,兴许是特意保持沉默,以防临别还惹她不悦。

褚晚龄端着手炉,眉眼弯着温柔的弧。

上一篇:长乐公主下一篇:撩僧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