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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今天要听妈妈的话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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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会去看你的,等到不太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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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要上钢琴课?童童真棒,要好好练习,等爸爸回去了弹给爸爸听。”
……
“好,嗯,爸爸困了,要睡觉了。再见,宝贝!”
秋鹏站在窗前,任月光倾打在他激情过后餍足的面上。他关上手机,双手插在裤兜里似是在沉思。或许我看向他的眸光太冰冷,他颤抖了一下,转而望着我。
“被我吵醒了?”他的侧脸被光打出一层朦胧的阴影,鼻梁刀削般迷人。
我没有回答,仍是冰冷的望着他如希腊神像般深邃的鼻和眼窝。
“我把童童母女送到了加拿大。”他走向我,当然,并非解释而只是陈述:“语侬,你不必害怕了,以后,我再不会让你经历那样的事。”褪去衣裤,他光滑微凉的身体滑了进来,像无情的蛇。“语侬,凡事有我。”
‘啪’。我扬起手给了他一记耳光,力道大的自己都觉得手掌生疼。“秋鹏,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他愤怒,钳住我的颈项。“一切都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就像从前一样!”黑暗里,他永远完美深邃的五官扭曲变形,燃了火的黑瞳似要将我连皮带骨吞噬。
我感觉呼吸困难,却没有一丝挣扎,只依旧冷冰冰的望着他。
“语侬……”秋鹏泄了气,手指一根根一节节松开,唇雨点般朝我袭来。
“我们回不去了。”我冰冷吐出这句话,冰冷推开他想要通过让我沦陷而屈服的身体。“今天,算是我情人职责的赠送行为,你,想要怎样都可以。”说完,手探向他的灼热坚挺,紧紧握住。
他深吸一口气,像个渴望糖果的孩童。“语侬……”
“你想要什么样的服务?”我的手不安分的动起来,挑战他的理智极限。“用手用口?还是你喜欢自己来?秋鹏,今夜你可以予索予求,算是我被包养的三年最后回赠的一点福利。”
‘啪’。这一次,耳光落在了我的脸颊,火辣辣的刺痛传来,几乎要逼出我隐忍了许久的眼泪。
“你是要故意激怒我吗?”他坐起身,打开床头朦胧的灯。光线如此柔和,却刺得我睁不开眼。秋鹏一把掀开丝被,狠狠将一沓照片丢在我的身上。“你要结束我们的关系?就为了他?”
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随手拾起满床的照片看去。啊,是我和唯一在草坝上亲吻的照片!虚化的绿色背景,我们两个纠缠的唇舌被这位摄影师拍得异常清晰。只是,我第一次发现唯一的脸上有一抹漫不经心的诡异笑容。
其他的照片,我也懒得看了,想来全部都是我和唯一亲密时的偷拍。这个摄影师倒也有趣,我不肯接受唯一决意拒绝的神态他怎么就抓不到?
“你派人跟踪我?”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有这个必要吗?”他抱臂望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解释。仿佛此刻我们不是偷情的情人,倒像是被丈夫抓住妻子外遇把柄后的夫妻诘问。“这些照片有人专程送到程秘书那里转交给我。”
我懒得去思索这是谁的杰作,用挑衅的目光注视着他。“怎么?我想要跟谁接吻是我的事,你有什么权利干涉?”
他的身形动了动,像是想要抓住我狠狠的惩罚。晃了几晃,终于隐忍,轻笑道:“怎么?不想再被我包养的伍语侬找到了更有钱的男人,所以迫不及待的要跟我再见吗?语侬,我还以为你真的清高,没想到不过是野心太大罢了。在我这里找不到婚姻的保障,所以寻一个未婚的年轻富商。”他轻蔑望着我,残忍道:“伍语侬,你所谓的自尊不过如此。”
他的话弥漫进昏暗的四周令我晕眩。“你,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装糊涂吗?”他捡起一张照片指着唯一对我说:“唐唯一,泰国华侨,MQN航运集团执行董事。伍语侬,你的心机竟然这么深?他从来没有在媒体上曝光,只是在幕后操控。上海的政经界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你居然轻而易举的住进了他的家?”
看着不停摇头的我,他残忍的不肯放过。“千秋世纪年初涉足航运业你不是不知道吧?现在我们两家公司正在争一个大宗订单,明天就是竞标的最后一天。你们亲热的照片居然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放在程秘书的桌上。现在,你还要跟我谈论什么可笑的自尊?”
我拼命摇头,完全无法相信我所听到的一切。唯一,是赛车手,是小提琴手,是整天游手好闲甚至夜里去母校偷窃的家伙,是为了感谢我的厨艺送给我放生桥下旖旎一梦的人,是送给我语侬的歌的人,是硬生生来到我身边做我的浮木我的船长的人,是明知道我是冷血魔鬼也要做我仆人的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什么董事什么华侨呢?
没有,我没有,我不知道,这一切一切我都不知道!
我捂住耳朵,泪水汹涌而下。“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休想用一句不知道打发我!语侬,我无法相信。”说完,他压住我狠狠地吻我的唇,绝望憎恨隔着被体温焐热的照片准确传递到我的身上。“你是我的,这辈子也逃不掉。”毫无预警的,他蓦然闯了进来,没入我的深处疯狂律动起来。
他的恨无休无止,持续了一整夜。我如同被撕碎的布偶,应承着他一次次的掠夺肆虐。
清晨,光线照进来,惨白冰冷。
秋鹏在蒸气房洗净自己,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整夜寻欢并没有让他憔悴苍白,反而在他身上徒添了阴柔的魅惑。他利落的换上助手送来的衣物,熟练的扣上袖扣打好领带。
“我会派人来接你。”他来到我身侧,我则惊恐的向床内缩着身子。“语侬,我们都忘了过去,好吗?我要你,你也要我,我们的身体是如此的契合。”他吻我的额头,轻柔的吻着。“语侬,承认吧,你爱我,你离不开我。”他的手探入被中在我的锁骨处狠狠地掐陷。
“啊……”我原以为整夜疼痛早已使我麻木,却仍是控制不住轻喊出声。“我爱你。”卑微的三个字倾吐而出,他满意地笑了。
“没时间了,我要赶回上海。语侬,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新家,保证你看到后会喜欢。”与我的唇做了最后的纠缠,他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去。
我披了睡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走出酒店,看着他被助手前呼后拥着坐上车离去,看着他依旧牵引了来往路人的目光。
落地窗模糊的倒影中,我的颈项胸前到处是极致欢爱的痕迹,点点片片,无不在提醒着我这整整一夜的屈辱。伸出手,指尖在窗上死命的划着——再见!
还记得认识秋鹏的第一个圣诞节,与我在豪华公寓欢爱了一个下午的秋鹏必须在晚饭前赶回家陪童童。我笑着催他离开,笑着告诉他我没关系的反正圣诞节也不是中国的传统节日,笑着告诉他我会乖乖的在家哪里也不去。
他走到楼下仍用炽热的目光仰看站在落地窗前的我,我忍住泪,伸出手一字一画在布满哈气的窗上写下宣告——语侬是秋鹏的!
语侬是秋鹏的……
满床零落的照片早已被秋鹏收拾的无影无踪。
我洗净自己,披着浴巾在那套扭曲的旧校服和秋鹏为我准备的新衣间做选择。
天平渐渐倾向于新衣。
我,可以被秋鹏伤害。因为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对我隐瞒过所有。
唯一,你不可以,你没有欺骗我的权利!
秋鹏很了解我的习惯。宽大别致的白色衬衣加杏色麻质长裤,将我包裹的密密实实。卷起唯一破旧的校服放进袋子,我,终于离开了这里。这间屋子的过往二十四小时将成为我人生中最没有尊严的一天。
走路,此刻是艰难的。整夜欢爱的后果就是连基本的走路都蹒跚难过的要命。
走出酒店大门,阳光刺痛了我的眼。我伸出手遮挡着不属于我的灿烂光芒,缓慢的走着。老谭突然站在我的面前,满脸的歉疚。他指了指身旁的霸道,示意让我上车。
我不怪他,我不怨他,我对他没有任何情绪。他与我,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