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尚贤咽了咽喉咙,“顾总…”
他改口了,只因真的怕了。
不多时,从书房里出来的人把一摞照片放在了桌上,还有几个相框。
顾泽承扬手,一张一张地去看。
他拿起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对上里面的小姑娘,眼眸瞬间软了不少。
再看到另一边站着的男人时,顾泽承嗤笑,他沿着人物的轮廓,一点点把阮尚贤从上边撕下。
随后,他又把那小半块照片撕得更碎,再扔到阮尚贤面前。
后面的照片都是一样的手法,但凡是阮尚贤的,都要撕下来。
直到顾泽承手夹起了一张乔云她们和阮尚贤的全家福,男人轻蔑地挑了下眉。
他问自己带来的那拨人要了打火机。
“阮尚贤,你这么不上道?”顾泽承随手动了动那照片,“怎么一家三口,挺合乐啊!还知道藏在相框背后。”
幸好他家小姑娘不知道。
妈的。
话音刚落,一团火舌咬上照片的一角,顾泽承扔下,火舌整个儿吞住照片。
很快,上面的三个人都成了灰。
这个寓意着实不好。
但现下,谁也不敢多说。阮尚贤认命般地闭了下眼,只盼着这个男人能赶紧走。
好在张妈把阮西棠卧室里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总共也就一个行李箱。阮西棠主要的东西都在一品兰亭。
顾泽承小心地拿好银色撑杆,人带行李再拿上那些照片,走了出去。
就在阮尚贤以为总算能喘口气时,男人丢了一句话给他。
“这件事没那么善了了。”
阮西棠不可能放过她们,顾泽承更不可能,他连那点可怜的血缘约束都没有,只会比她做得更狠。
阮尚贤彻底僵了。
将近凌晨时,顾泽承回到了铂悦大厦,男人把东西放好。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时,里面还亮着一盏小小的灯。
阮西棠还没睡,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泽承先去了下浴室,再出来时手上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他蹲在阮西棠跟前,确认了下女人的眼睛,还带点红。“啧。”
你这儿肿得跟什么似的。闭眼。”
阮西棠今天乖了很多,闭眼。紧接着,冰冰凉凉的温度染上了眼皮。
“顾泽承,你是不是去放狠话了?”女人睫毛眨眨的,眼前漆黑,却能捕捉到他的呼吸。
顾泽承扯唇蕴了抹笑,“你还挺了解我。”
阮西棠眼皮颤了下。“顾泽承”她喊他。
“这笔账我要自己算。”
“行啊!”男人把毛巾换了个面,继续给她冷敷,“你杀人,我给你递刀。”
阮西棠一本正经地回他:“可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谁说我不知道?”顾泽承语气里带了点得意,“西棠,我们是一路人。”
在意的和不在意的在他们身上是截然不同的表现。
“好啊,拭目以待。”阮西棠挽唇。
两个人都打算了要玩一把默契。
敷得差不多了,顾泽承又把阮西棠抱到了床上,已经过了凌晨,再不睡真的没多少时间可以睡了。
“该睡了。”男人搂住她,硬要她睡。
阮西棠闭眼,睫毛却还藏风般地动。过了许久,男人的嗓音低低传来,“睡不着?”
阮西棠闷哼,是默认了。
后面,房间里有了点窸窣的响动,阮西棠能感觉到顾泽承翻身找了什么。
等他在贴过来时,耳边飘了一首睡眠曲。男人把手机放在一边,拍了拍阮西棠的背,哄她睡。
那曲子阮西棠一听心都亮了。
刚到国外时,她睡不着的时候外公就会给她放这个,还会哼几句。
“你找过他了。”
“嗯,怕不知道怎么哄你。”
“那他…”好不好啊?
顾泽承却插了句:“现在快睡。还是你想我做点别的让你睡。”
阮西棠:“…那睡吧。”
“我也不会给你哼歌的,你只能听手机里的音乐慢慢睡。”顾泽承莫名其妙加了句话。
阮西棠不动了,呼吸也渐渐清浅,真的睡着了似的。
顾泽承抱住她,很轻很轻地跟起幼稚的歌词唱了几句…
“顾泽承,你唱歌真的很一般。”怀里,女人手抓了抓脸。
男人被逮个正着,喉结滚了好几下,“哦…”
“但…挺有用的…”
我喜欢。
*
隔天,阮西棠还是照旧去了唐氏。在看到那份文件之前,她其实已经做了准备。
或许当年阮西棠无法接受,但现在的阮西棠已经学会了放过自己。
昨天哭了那么一场,真的好很多了。
唐老爷子一直教阮西棠的是不要哭,因为哭没有用,而顾泽承却是要阮西棠大声哭出来。
不涉及对错,只存在立场的不同。唐老爷子无法陪伴阮西棠一生,所以做了最坏的打算,打算她会孤单前行,所以要她忍下那些眼泪。
但,顾泽承可以给她一辈子的保护,让她哭是为了后面能够笑得更加开怀。
阮西棠一早到唐氏的时候,于璐也跟了过来,她打两份,当然钱也是两倍的量。
“阮总,你看到今早的热搜了吗?”于璐好奇地问她,在唐氏她就叫她阮总,回到阮氏又是另一个称呼。
阮西棠不介意这些。
她更关注于璐嘴里所谓的热搜,“没有。怎么了?”
说着,她点开临城的资讯,果不其然看到了最上面一排的热搜。
#顾总夫妇深夜漫步街头#
阮西棠进去,上面全是昨晚顾泽承背她走的照片,还附带了一些记者自己的话。
一看一个甜。
阮西棠咋舌,于璐盯着手机页面,脸上都泛了红色。
哇~
女人好笑,手机页面骤然一黑,“走了,去工作,于助理。”
于璐立马正经了,“好的。”
另一边,顾氏的办公室里。
顾泽承也看到了热搜,他指尖虚虚地盖在嘴边,眼尾那叫一个高兴。
“热搜不用撤,要是掉下去了,花钱给我买回来。”男人认真地指示一旁的江宇。
“好的。”
…
阮西棠在集团里忙得好好的。于璐却敲了门进来说:“阮总,外面有两个人要见你。”
阮西棠抬眸,示意她接着说。
“一个是向晚,另一个她说她姓乔,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阮西棠懂了,她想了想说:“我记得集团里有一层正要打算装修,还空着。你把她们两个都带到那里去。”
于璐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女人手上漫不经心地转了下笔,都是来道歉的吗?
呵。
阮西棠想的不错,无论是向晚还是乔知夏都是来道歉的。
一个是对赌协议要到期了,向晚怕死了顾泽承的手段,知道只有阮西棠能让那个男人改变主意。
另一个是越想越担心,经过昨晚,乔知夏怕阮西棠,也怕顾泽承。她怕这两个人会对乔云出手,只好眼巴巴地来求人。
向晚和乔知夏一见到阮西棠都是一副迫切又小心的神情,只是她们的话还没说完。
阮西棠已然抬手打住。
“你们都要跟我道歉?”她随口一问。
对面两个人立马点头,“是是是…”看阮西棠跟看救命稻草似的。
女人掸了掸手,“那你们打一架吧。”
却见向晚怔怔地看她,乔知夏也呆住了。
“你们都要道歉,我就一定要听?”阮西棠冷冷地点着她们俩,“可惜我很忙,你们打一架吧,谁赢了我给谁五分钟的时间。”
“开始吧。”
讲完,女人转身就走,经过于璐身旁时,说:“你在外面看着她们,要是打起来记得叫我。”
于璐提了脖子,“好哦…”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阮西棠和于璐走后,向晚和乔知夏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面上没有什么表现,心里却在衡量可行性。没过多久,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没办法。
两个人都自顾不暇,只能为自己着想。
阮西棠再回来的时候,乔知夏和向晚还纠缠在一起。
这层都是水泥地,唐氏还没开始装修多少,除了灰尘就是灰尘。
唯一好的一点是地方够大,能让她们好好得打一架。
乔知夏胳膊肘上青了几块,头发也散了。向晚脚上的高跟鞋也踢得老远,脖子有几道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