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人!”院内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沈呈锦:“……”
搞什么鬼
沈呈锦只好讪讪地走开,环顾自周,不见一个人影。
这城里该不会有什么鬼吧她犹疑皱眉,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但转念一想,自己可是魂穿,谁知道会不会真有什么脏东西存在。
沈呈锦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后背凉嗖嗖的,一阵阴风吹过,惊得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感觉背后有脚步声,她猛地回头,惊诧地看着面前的人,“青湛,你怎么在这里?”
青湛将信递到她手中。
良久,他才低声道:“我送你。”
沈呈锦一脸不可置信,他说什么?送她,她何德何能啊。
“青湛,你……是不是妖怪变得”
她又觉得自己有几分好笑,“开玩笑的,我只是觉得硕城有些不对劲。”
没听到青湛的回答,沈呈锦也不觉得尴尬,相处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他这寡言少语的性子。
“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方才我见客栈全都闭门谢客,天都暗了,要继续赶路吗”
青湛依旧是不答话,转身拐进一个巷子,沈呈锦只好跟上去。
巷子很长,他们七拐八拐地越走越黑,终于在沈呈锦忍不住开口询问的时候,来到一家客栈门口。
这里所有的人都闭门不出,只有这家客栈依旧灯火通明,虽然没有一个客人,但店内的人依然各司其职。见有人来,马上就有小二热情地迎上来。
沈呈锦上下打量着热情的小二哥,又看了看顶头的招牌。
木质的招牌有一片火烧云的图案,倒是没写上名字,走进客栈,屋内别有洞天,全楼一共四层,中间镂空,三楼横穿桥梁,底层中央有一方水池,整栋楼肃穆却不局促,清致却不萧索。
一走进,便让人生出一股行走江湖的豪气,她想若是平常热闹时分,必定是龙蛇混杂。按照读武侠小说的经验来看,客栈都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当然最惊奇的是,为什么全城只有这一家客栈开门。
沈呈锦一直警惕地打量着店小二,看得小二心里直发毛,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姑……姑娘,你干嘛一直看着小的……”
沈呈锦微囧,干咳了两声,示意他随便上几道菜,又吩咐他把掌柜叫来。
须臾,便有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穿着灰色的长袍,五官端正,天生带笑的脸,瞧着很是亲善。
“掌柜,是这位姑娘说要见你。”小二在那个男子耳边说道。
男子走到沈呈锦跟前微微抱拳,“不知姑娘唤在下来所谓何事?莫不是店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没有,没有。”沈呈锦连忙起身,摆了摆手,“我呢,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掌柜的。”
作者有话要说:开启副本
☆、扑朔迷离
“没有,没有。”沈呈锦连忙起身,摆了摆手,“我呢,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掌柜的。”
“姑娘请说。”
“硕城所有人都闭门不出,掌柜可知出了什么事?”
那人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青湛,微微沉思了一番,叹了口气,“姑娘是过路人,自然不清楚怎么回事,十多日前,县令过世,朝廷迟迟未派新官上任,本来这没什么大碍,衙门暂时由县丞代管,县丞人虽然不坏,性子却胆小懦弱,城中近日连连发生命案,所有人都说是有鬼怪作祟,如今已是人心惶惶,县丞一听,吓得躲了起来,下令每家闭门不出,等新的县令上任。”
沈呈锦忽然打断他,“若是出了命案,应该尽快调查,怎会谣传有鬼怪作祟?”
“若是一般的命案也就罢了,实在是……”掌柜的面色有些哀恸,“死的都是些正直年华的女子,那死状……实在不像是人所为。”
掌柜忽然抬头看着她,“姑娘,你万不该这个时候来硕城……”
“掌柜的,可否说得具体些?”沈呈锦忽然觉得莫名不安,不由想起江克之事。
“是这样,两个月前,有位姓徐的姑娘到衙门报案,说绛州的江克到了硕城,还劫走了一位姑娘,可县令调查,硕城并无失踪案例,也没发现江克任何踪迹,那姑娘哭求县令救人,可派去的人在山上找了两日却一无所获,这事便不了了之,谁知十多日前,徐姑娘忽然莫名惨死家中,之后便接连有女子遇害,本来大家都怀疑是江克所为,不知怎地又开始谣传是鬼怪作祟……”
“可是卖胡饼的徐姑娘!”沈呈锦一惊,猛地站起身。
“应当是,我听说她是和自己的爷爷在街口卖胡饼……”
沈呈锦只觉眼前发黑,颓然地坐下来,心脏阵阵绞痛。
“既然硕城所有人都闭门不出,为何只有你一家客栈开门?”沈呈锦压下心中的哀恸,抬头看向掌柜,眼神有些锐利。
“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的吩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的客栈都是不会关门的。”
“硕城如今这样,你不怕客栈出事”
掌柜忽然苦笑了一下,“若是有不知情的过路人来到硕城,无处投宿,岂不是更加危险,就如姑娘您。”
沈呈锦一愣,一时间无话可说,她给掌柜也倒了杯茶,又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这下轮到掌柜惊奇了,“姑娘竟然不知道我家主子,姑娘难道没看见这客栈的招牌吗?”
沈呈锦低头皱眉,“火烧云……”她忽然又抬起头,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掌柜,“你别告诉我你家主子叫霍云……”
“我就说不会有人不识得我家主子。”
沈呈锦:“……”
她偏头看了看青湛,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还奇怪,青湛怎么会这么轻车熟路地带她找到一家没关门的客栈。
她还以为霍云那厮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富二代”,现在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本事,能养出这些不怕死又正直的下属也挺不易的……
等她上了三楼休息,青湛依旧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沈呈锦看着站在客房中的冷峻青年,不觉莞尔。
“你……是怕我出事?”
青湛没说话,直接飞身上梁,头枕着手臂,一腿伸直,一腿弯曲,就这样躺在了梁上……
沈呈锦看着他这一番流星赶月般的动作,呆若木鸡。
她见屋内有软榻,便将青湛从梁上唤了下来,掰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床上,自己后退了一步。
“你睡这里。”沈呈锦松开他,从床上取了其中的一条薄被铺到软榻上,自己躺了上去,这榻的长度她躺上都稍微有些局促,更何况青湛。
青湛什么也没说,褪了鞋和衣躺下。
室内一片寂静,青湛入睡后一丝动静都没有,若不是还能看到他的身影,沈呈锦甚至怀疑屋里还有没有这个人。
她转身侧俯在榻上,昂着头看那躺着床上的青年,却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轮廓。
初见他时,他伤势如此之重,都不见他有丝毫痛苦的表情,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把疼痛当成了习惯。
沈呈锦发着呆,忽然很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怎样的过去
……
沈呈锦是从噩梦中惊醒的,她梦见在那个山洞,江克当着她的面剥了徐秋的皮做成灯笼,还逼她在上面题诗……
她醒来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呆滞地坐在榻上。
青湛推门进来,提着一个食盒。
沈呈锦收敛了神色,一言不发的下榻洗漱。
青湛将饭菜摆好,没有动筷,就坐在桌边等她。
沈呈锦坐下,拔着饭,不时抬头看他,她咬了咬筷子,“青湛,你怕鬼吗?”
青湛莫名,半晌摇摇头。
沈呈锦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傻,鬼怕青湛还差不多……
“那,你着不着急送我回京”
青湛方下手中的筷子,转头看着她,依旧没说话。
沈呈锦把凳子向他身边移了移,“你可以帮帮我吗徐秋姑娘于我有恩,如今她无辜枉死,我想查清硕城的事。”
她想了一下,也知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可徐秋惨死,她若独善其身,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青湛点头,对这件事没什么异议,也没什么情绪。
沈呈锦喜忧参半,她自知有太多的事情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又青湛的伤还未好全,有些不想让他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