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池一糗,推了她一把,“老娘不喜欢女人!”
沈呈锦被她黑着脸气呼呼的样子逗笑了,心情也稍好了些。
岳千池继续瞪她。
她才敛了笑意,“千池,我们要怎么拿到川罗?”
岳千池正色,“去偷,我记着川罗种在后院的一个园子里,那里栽了许多毒草毒花,你去指定不行,我去偷,若是夜寒月来了,你拖住他,实在不行,你就牺牲一下色相勾引他。”岳千池见她认真起来,也收起了和她打趣的心。
沈呈锦:“……”
她没想到岳千池这么简单粗暴的告诉她这些,更没想到她居然叫她去……勾引夜寒月……亏她说得出来……
瞧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沈呈锦真想打开她的脑壳看看,她都是怎么想的。
且不说夜寒月对岳千池的态度,就冲她长得这张与夜烬漓相似的脸,她去勾引夜寒月,她接受的了,夜寒月也接受不了。
沈呈锦忍住想抽她的冲动,亏得夜寒月待她如此深情,这丫头可真是没心没肺的紧。
岳千池见她黑着脸看自己,瘪了瘪嘴,“为了你的情郎,牺牲点算的了什么?”
她托着腮,又道:“我上次来这里就是为了川罗,可夜寒月缠得我脱不开身,别说川罗了,后院我都没没机会再去。”还被他占了不少便宜……最后一句话,岳千池没说出口。
“我曾在他房中见到过一副画像,那画像上的人,应该就是夜寒月的四叔,起先我是不知道的,在硕城遇着你后,才想着要你来,兴许能转移夜寒月的注意力……”她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偏头看向沈呈锦,却见她的目光凝重地望着自己。
岳千池怔了半天说不出话,沈呈锦的目光看得她有点不自在。
“千池,你与夜寒月周旋,只是为了川罗吗?”
岳千池很早就想要这副灵药了,沈呈锦看得出她对川罗的兴趣,她也知川罗珍贵,可遇不可求。那,岳千池得了,真的会毫不保留给青湛吗?在青湛中毒之前,她就想要川罗了,她拉来自己,也是为了川罗,而且,也是她说解青湛身上之毒的东西是川罗。
如果岳千池压根对夜寒月无心,只是为了川罗,那夜寒月就太可怜了。可如果她是为了自己与青湛,这对夜寒月,对岳千池又都不公平。再者说,他们是互相喜欢,可若岳千池偷了川罗,夜寒月会怎么做二人会不会就此决裂?那可是世间难得的灵药。再或者,她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
无论如何想,都似乎得不到好结果。沈呈锦心乱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再信任岳千池,她早就在打川罗的主意了……
岳千池看了她半天,见她的神色沉重,令她看不懂,她是怎么了为什么问出那样的话?
“千池,若是夜寒月因川罗与你心生嫌隙,你要怎么办?”
岳千池闻言一怔,又低了头,闷闷道:“我不知道,可……川罗我是一定要的。”
她以前什么也没想过,经她这么一问才意识到,若夜寒月从此再不理自己……她一想到夜寒月会与她一刀两断,从此再不理她,就觉得心里乱糟糟的,难受的紧。
沈呈锦说不出话了,她竟是如此执着于川罗,那自己该怎么办?
岳千池见她神情黯淡,带着几丝犹疑警惕,忽然意思到了什么,“阿锦……”
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又抬眸直视沈呈锦,:“你放心,你的情郎,我一定会救,阿锦,你信我。”
沈呈锦抿抿唇,“好。”
她愿意信她,也唯有信她。
稍许,沈呈锦忽然意识到什么,脸不由红了,“千池,我与你说过了,他不是我的情郎……”
“你不是照样编排我和夜寒月吗?”岳千池不以为意。
沈呈锦:“……”
夜寒月喜欢她,这么明显的事,哪里算是编排了?
…………
屋室很静,夜寒月坐在书案前,伸手将烛台上的灯罩取下,烛火摇曳着发出“噼啪”的声音,他将烛火凑近了些。
案上放着一张画像,画的是一名男子。画中人一袭白衫,墨发披散,坐在满是药草的屋内,手持一株草药,神情专注。旁边的香炉升起袅袅的白烟,愈发衬得那人清隽雅致,翩然若仙。细看之下,那画中之人竟与沈呈锦有七分相似。
夜寒月的手抚上画卷,他蹙着眉头,眸光幽暗明灭,流光四溢……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这是让我来偷药的还是吃狗粮的?
☆、离离之火
沈呈锦借着烛火看着刻漏,已过了丑时。她与岳千池有约,她去后院,这个时候她早该回来的。
她看向房门,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出门去寻岳千池。
早知她就该坚持跟去的,岳千池说那后院尽是些毒草毒花,如何也不要她同行,可眼下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坐在这里每一分都在煎熬,生怕岳千池出事。那后院多种植毒物,虽然岳千池说自己对那些东西了如指掌,可她依旧放心不下。
斑驳的树影映在地上,枝叶相交,风移影动,沙沙作响。
沈呈锦蹙眉,回忆着白天走过的路。
这山庄所植林木颇多,道路更是回环曲折,白天已经很容易绕晕了,到了晚间,更像是迷宫一般,叫人不知如何择路。
她很荣幸的迷路了,大致看了看周围,白日似乎不曾来过这里的。附近阴气嗖嗖的,仿佛置身于雾霭之中,幽静压抑。
沈呈锦加快了步伐,却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一处院子,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木门却半开着。
她心下奇怪,忍不住伸手推门。
“这是烬漓的住所。”
冷不防的,一道沙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沈呈锦触上木门的手抖了一下,后背不由出了一层薄汗。
她回过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竟是夜烬星。他已经将头发束起来了,月色下的半张脸庞忽明忽暗。
他一瘸一拐地上前,将半开的木门重新合上。手向门的左侧指去,“顺着这条路,可以回去。”
他说完,便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沈呈锦看着他几乎融入黑暗的背影,不明的情绪像藤蔓一样伸展,缠绕的她喘不过气。
夜烬星忽然停了脚步,感受到她的目光,却并未回头。
“天晚了,莫要在庄中乱走。”
沈呈锦只觉喉咙冻结了般,说不出话来。她看向夜烬星指的那条路,犹豫着该不该走过去。
她并不奇怪这里为何会有夜烬漓的住所,虽说夜烬漓在夜家搬到夜麓山庄之前便已经亡故了,可夜烬启却也提过,当初迁来夜麓山庄之时,夜未雨非要另辟一间院子,全然照着夜烬漓以前的住所布置,倒是无人反对。
见夜烬星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黑暗中,她才顺着那条路走去,只觉得雾霭沉沉,如坠烟海。
……
夜烬星并未骗她,顺着这条路,果然找到了来时的路。
她推门进来时,岳千池正站在窗边。听到响动,迅速回头,下一刻便蹿到了沈呈锦面前。
“你跑去哪里了,不是叫你在房里等着吗?”
“总不见你回来,我不放心。”
沈呈锦拉她到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推到岳千池面前一杯。茶水已经凉了,她也不在意,仰头饮尽。
“千池,有收获吗?”
岳千池半趴在桌上,支手托腮,“一无所获,我在后院找了半天,川罗的影子都没见着。”
沈呈锦眉头微蹙,心中烦闷,又倒了一杯茶,依旧是一口饮尽。冰凉的茶水由喉下肚,胸腔也似乎感受到一阵凉意,冲浸着心中的烦躁与不安。
自来到山庄,她一直忧心忡忡,如坠五里雾中,莫名的压抑沉闷。她觉得自己是忧心川罗,可又不全是……
岳千池将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她依旧愣愣地发呆,便唤了她一声。
“阿锦,你怎么了?”
沈呈锦回神,沉吟片刻,将遇到夜烬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
“你说,那么晚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看着岳千池,又道:“既是他四弟的院子,无人居住,门为什么半开着”
岳千池也皱了眉头,偏着头沉思。
半响,她忽然道:“阿锦,你可知我为何会到硕城?”
沈呈锦微愣,不明所以地看她。